第35章 天作孽 犹可恕(2/2)

首发：~第35章 天作孽 犹可恕

“有一个疑问……”王向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你说。”

“说到气息……为什么之前禾子不能看到莫白鹤，而我看到了……不应该，禾子也能看到吗？”

“那……”费尔法克斯先生微微仰起头，看上去像是在思考，“那可能……因为记忆石在禾子身上？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导致的他不能和禾子沟通？”

这个答案太过牵强了。王向乐觉得，就算是说这话的他自己，也不会相信这个说法。

王向乐悄悄观察着费尔法克斯先生的眼神和表情，希望能探寻到蛛丝马迹。但费尔法克斯先生太过老练了，他可以把他所有的情绪、想法全都藏在内心最深处，丝毫不显露。

最后，王向乐问了一个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您，见过三个孩子和一只猫吗？他们和我一起来的，但是走失了……我一直在找他们。”

“没有。”费尔法克斯先生回答的很果断，没有片刻的思索和犹豫。

果断到……他好像提前预想到会有这个问题，并提前想好了答案。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费尔法克斯先生又补充了一句:“之前我看过那个木板上的画，禾子拿着那个木板到处问大家，有没有见过画上的孩子和猫。”

王向乐把沉甸甸的家谱拿在手里，就向着费尔法克斯先生的家走去。

很明显，费尔法克斯先生已经都知道了一切，已经完全没必要再隐瞒家谱的去向。而且，这本家谱对王向乐来说也没什么用处了，不如把它还给在乎它的人。

快要到达村子附近时，王向乐听到不远处的杨树林中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人在一边哀求，一边愤怒的质问。

王向乐仔细听了一下，是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耳熟……是，宁宁？陆一宁？

他怎么了？在这里干什么？

他不是受伤刚好吗？是又遇到什么事了吗？

王向乐蹑手蹑脚的靠近，如果陆一宁有什么麻烦，看在秋林嫂和老陆叔的份上，他也一定要上前帮忙的。

但躲在一大片一人高的杂草丛后面，王向乐越听越发现了不对劲……

“……我说的还不清楚吗？你不要再纠缠我了。离我远点，行吗？”一个女人的声音，慵懒、从容又优雅。

“我知道你想要自由，我知道你想要快乐，我已经帮你摆脱了麻烦，还报了仇……”是陆一宁的声音。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指使你杀人，也没有指使你毁了‘往生坛’，都是你自愿的……你自己要那样做，我有什么办法？”

“可是我都是为了你啊！云云，我都是为了你啊……我求求你，我现在一无所有，家破人亡了……我只有你了……云云，你可怜可怜我……”

云云……难道是夏云？！

女人不为所动，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你为了我？那是你自愿的啊，关我什么事？我难道还要为你的行为负责吗？”

“夏云！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说的是事实嘛。你自己要那样做的啊，不关我事。再说了……你杀的人是我爸爸诶，如果我去告诉费尔法克斯先生，是你把我亲爱的爸爸推下石阶的，并且我爸爸摔下去的时候还没死，是你用大石头砸烂了他的脑袋，又伪造了磕在石阶上的现场……你觉得费尔法克斯先生会怎么处置你？嗯？哈哈哈……”

“夏云！你就是个清白的好东西了吗！你重生以后，你爸就没把你当女儿了！你自己说的，你爸只把你当个漂亮女人看待，你说你很害怕。还说你妈死后，你爸公然各种猥亵你，还试图强奸你。是你给我说你害怕，求我帮你，保护你……”陆一宁的声音渐渐软了下来，“云云，我喜欢你，你不是也说了你爱我吗？我们一直在一起，好吗？求求你了，云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的那些，谁能证明？”

“我求求你了，云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你可怜可怜我，如果不是为了你，我爸不会成为替死鬼，我妈也是听到我和你说话，知道了真相，完全不认我了……还当着我的面自焚了……”

“为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到底怎么了，云云……为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不要我啊……”

“云云……”

“云云……”

“你再往前走我就杀了你！”陆一宁突然大喊。

王向乐吓了一大跳，正要出面制止，夏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就是死，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你们……不全都是图我年轻漂亮吗？口口声声的说什么爱啊？你们自己信吗？哈哈哈……”

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王向乐连忙躲进了茂密的杂草丛中央，蹲下身子。

走出来的人，果然是夏云。

她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看上去轻松又开心，正步伐轻盈，身姿摇曳地向前走，根本不管身后陆一宁的继续祈求。

经过王向乐附近时，夏云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王向乐心中一惊，我去，不会被当作偷窥狂，变态吧……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外面，或假装正好经过，什么都没听到呢……

这要是被夏云当场发现揭穿了……多尴尬……

所幸夏云只是略做停顿，就继续向前走了。

她继续向前走的时候，眼角余光微微的向身旁瞥了一下，似乎还轻轻笑了一下。

不知道是笑身后苦苦哀求的陆一宁，还是已经发现了王向乐，笑王向乐躲在杂草丛里。

夏云走远后，王向乐跳出草丛，拍了拍身上粘着的枯叶、草籽和不知名的小昆虫，站在狭窄的小路口，一眼就看到胡子拉碴，面如菜色，神形憔悴的陆一宁，正仰面躺在草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几只绿色、黑色的小虫子跳到了他的身上，脸上，顺着他的衣领钻到了他的衣服里面，他也一动不动，不去驱赶。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