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腊八施粥（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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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见青柏几人身材高大，说话声音中气十足，便知他们不是好相与的，立即噤了声，老老实实回去排队。

隔壁楚家粥棚前此时已空无一人，那些在楚家粥棚领了粥的人都后悔起来。与顾家的粥比起来，楚家这些只能算是泔水，这叫人怎么入口！

楚家的管事见领粥的人都被顾家抢去了，赶紧遣了个小厮回去给楚君儒报信。

小厮回到顾府，没见到老爷楚君儒，倒是见到了二少爷楚奕。

“慌慌张张地干什么去？”楚奕见那小厮匆匆忙忙似有急事，便出声问道。

“回二少爷的话，今日咱们在城里施粥，碰到了顾少爷夫妻也在施粥，人都被他们给抢走了！”小厮回道。

“什么，顾锦云夫妻俩也去施粥了，在哪里？”楚奕一听，赶忙问道。

“在城隍庙那边。”小厮如实回答。

“四喜，咱们也去城隍庙看看粥施得如何了！”楚奕对身后的小厮说道。

“少爷，您忘了老爷的吩咐了吗，没事不要去招惹顾家的人！”

“本少爷只是去看看咱们家施粥的情况，又不是去招惹顾家人的！”楚奕不悦地反驳道。

四喜无奈，他只是一个下人，哪里管得了主子想干啥？可怜他的伤才刚好几天，唉，命苦！

楚奕带着四喜来到城隍庙的时候，顾家粥棚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井然有序。而他们家的粥棚前，几个下人正懒懒散散地盯着顾家那边瞧，有人甚至还在吞咽口水。

“少爷，您怎么过来了？”管事见到楚奕过来了，有些意外。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人来咱们家领粥呢？”楚奕一边问管事话，一边往顾家粥棚里边瞧，可那边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小厮遮得严严实实地，连闵柔的一片衣角都没见着。

“少爷，不是小的说话不中听，哪有像顾家这般施粥的？熬得那么浓稠，不费粮食么，年轻人不会过日子，这分明就是败家嘛！”管事指着顾家粥棚那边说道。

楚奕虽然平日里不管事，不过见到此番情景，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同样是施粥，别人的粥棚前人头攒动，自家粥棚前空无一人，实在是丢脸得很。

他看着自家那口大锅里几乎见不到几粒米，吩咐管事道：“往锅里多放些米粮！”

管事心中暗道多加些米粮也是浪费，反正熬出来也不如顾家的粥香。不过主子的话他是不敢不听的，只得命令下边的人往锅里多加些米粮。

小厮往锅里倒米的时候被锅上的热汽烫着了手，那手一抖就将一部分米给洒了出来，掉到了地上。

有个眼尖的小伙子瞧见了，走过去想把地上的那些米捡起来，可待他走近一看，惊得叫出声来：“哎哟，楚家用的这都是什么米啊，都变色了！”

“变色了？拿过来给我瞧瞧！”一个老汉对他说道。

小伙子在地上抓起一把米递给那老汉，老汉用手捻了捻，放进嘴里尝了尝，“呸呸”几声又全部吐了出来：“这些都是陈米啊，尝起来好像都已经坏了！”

“这楚家人也太过分了，居然用坏掉的陈米来施粥！”有百姓出声指责道。

“是啊是啊，不会以前用得也都是陈米吧，亏得咱每年来领他家的粥，呕……”围观百姓想起自己曾经喝过这样的粥，差点没吐出来。

楚奕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间也气血上涌，高声喊道：“胡说八道，我楚家好心好意过来施粥，你们这帮刁民非但不领情，还出言污蔑，简直岂有此理！”

“楚二少爷，你自己瞧瞧你家这米，还好心好意，我呸！”有人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楚奕从小长在富贵窝里，过得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哪里知道这是陈米还是好米。

就在众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队衙差走了过来。

今日顾锦云夫妻在城隍庙施粥贾知县是知晓的，他特意派了一队衙差过来帮他们维持秩序。只是这些衙差是先巡完街才过来的，所以就来得晚了些。

“这是发生了何事，吵吵嚷嚷的？”领头的衙差问道。

围观的老百姓见有衙差来了，都往后退了退，生怕自己被牵扯进来。

“大人，今日我楚家好心在这里施粥，这些刁民居然过来闹事，还请大人为我楚家主持公道，严惩这些刁民！”楚奕对那领头的官差说道。

一旁的管事见此情形，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这事说起来的确是楚家的错，那些米本来就是些过期的陈米，没想到二少爷居然还这般理直气壮，管事觉得今日怕是要玩完了。

“大人，楚家施粥用得都是陈米，都坏掉了，不信你自个瞧！”那老汉站了出来，把手里的米递给衙差看。

那领头的衙差一瞧，眉头也皱了起来。这楚家好歹也是锦陵城有头有脸的富户，怎的办起事来这么不地道，这施粥一年也就一次，居然还用陈米！

他们平日里跟着朱县丞，收了楚家不少好处，本来想着今日如果是件小事就帮着遮掩过去得了。这回见这么多人都瞧见了，怕是无能为力了。

不过他还是很客气的跟楚奕说道：“楚二少爷您先回去吧，今日施粥的事是谁负责的，我带着他去衙门走一趟，还有那些米粮也要一起带走。”

围观的百姓见衙差要把那老汉一起带走，想着他也是为了大伙才说了实话，看这衙差对楚奕的态度很是恭敬，怕那老汉吃亏，纷纷也跟了上去。

四喜见众人都走了，扯了扯楚奕的袖子道：“少爷，今日这事怕是不好办，咱们赶紧回去告知老爷一声吧！”

楚奕想到他爹，心里有些发憷，不过他并不觉得这件事自己有错。原本只是想过来看看闵柔的，人还没见着又出了这档子事，他此刻也没了兴致，无精打采地带着四喜回去了。

顾家众人见排队领粥的人都走了大半，顿时感觉轻松不少。施粥的确是件很累人的事情，喜秋的厨艺好，熬出来的粥味道也极好，闻讯赶来的百姓络绎不绝，几人从早上忙活到现在，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顾锦云见喜秋和青柏他们能应付得过来，便对闵柔说道：“这里暂时没什么事了，咱们先回去吧！”

闵柔点头应了声好，转而又对青柏他们说道：“今日辛苦大伙了，有什么事及时回去禀报，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