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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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湘绮轻笑着，眼里全是揶揄的意味。

阿惟垂目，难以压抑的渴求在眼底泛滥，以致他不敢与她直视。

她以逗弄他为乐，他该生气，该怒目而斥，可他没有，不仅没有，还希冀着她多出现在他的身边，就算目的并不单纯，也都无所谓。

他紧抓着被褥，冷静和理智，在她跟前，开始动摇了起来。

为什么她是有别于其他人的？因没有感受到她的恶意？他尚未弄清。

想做的唯一事，那便是接近，再靠近些，近到他空虚的心感到满足。

他不会拒绝，不会拒绝她提出的任何交换，哪怕拒绝，她也根本不会跟他多计较，她就是如此好哄的人。

阿惟扫了一眼枕头处的床铺，心里有了计较，“小姐院子里新栽种了一批兰花，我替小姐照顾，交换条件是小姐亲自为我挑选衣服。”

既然好哄，不如得寸进尺。

“我还没答应，你额外的条件就提出来了？”唐湘绮心里犯起了嘀咕，他该不会失忆前真是什么奸商之类的吧，可哪有他这样傲气的，又总和人起冲突的商人？

商人不都是逢迎媚上，八面玲珑的吗？

阿惟很淡定，被戳穿了小心思也不慌，“小姐也有额外的条件，我照看的兰花若有一株不存活，就算我未完成，小姐可以再提其他条件以作补偿。”

对别人都是爱理不理的阿惟，只在唐湘绮跟前，话就变得多了起来。

她想了想，也不算亏了，她有些好奇地问他：“你不是失忆了吗，知道怎么照料花草吗？”

总不可能他以前就是花匠，跟他的武功一样，失忆了，还记得掌握的东西吧。

阿惟理直气壮地回道：“不知道，我想我以前也不是什么花匠。”

那他还夸下海口？

唐湘绮越来越觉得他特别了，他好像有一种莫名的傲气和自信，也不知是来源于什么。

“那你为什么还要用这个来交换？”

不会他也能做到，阿惟该不会是这么想的吧？唐湘绮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她想看看，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特质没有展现出来。

又是什么样的环境，养出了他这样的人，如今看似空白的纸，上面以前描绘的是怎样的一幅画呢。

谜一样的人，越接近越忍不住探究。

“我可以跟府里的花匠学。”阿惟自信满满。

他自己试过了，他学东西很快，没有记忆的时间里，还没有遇到他觉得学不会的东西。

交换就这么达成了，唐湘绮并未在客房久留，能在有血腥之气的待如此之久，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她一走，一室冷清，连鸟鸣都变得寂寥。

阿惟起身，从枕头处的床铺底下掏出另一个钱袋，里头有两张五十两的银票和一些碎银子，置办一身出席宴会的行头，绰绰有余。

这是他查访银楼和当铺时，路过一家大赌坊，压上他那块芙蓉色独山玉赢回来的。

他的听力极其敏锐，骰子摇出来是大是小，听个几回也就差不多能弄清楚了。

赢钱只是顺带的，他进赌坊，是想试一试，赌坊里有没有人能认出他，他若是水匪或者私盐贩子，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极有可能撞上熟人。

可惜，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他以前不在那几条街巷走动，他在里头赌了几把，没一个人认识他或是眼熟他手里的玉。

“下次得去别的街道试试了。”

他手腕向下，轻轻一扔，钱袋顺着这力道滚到了床底下去了。

已经不需要了，自己买太过乏味，还是跟小姐做交换更有意思些。

他很期待，她眼眸含笑，酒窝浅显地接近他，然后得意洋洋地强调着，她是主导者。

为了那抹明艳不可方物的笑颜，猎人伪装成了猎物，持续地潜伏着。

幽深的黑眸里，欲念纵生，如渴骥奔泉，急迫非常。

＊

华熙城平遥街巷，冷清落魄地一家不起眼的小当铺后院，里头的人正在为寻人而焦头烂额。

“我们的人寻了半月之久，没有找到主子的踪迹，主子也没有传来任何信息，我等办事不利，求大人恕罪。”掌柜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请罪。

裴慕白冷着一张脸，进门至今，茶都未曾喝一口，他心急火燎地赶来，一个好点的消息都没有听到。

“肃王离开之前，可有发生什么？”

人是暗中跟着肃王而来的，一来是接到消息，肃王有私开铁矿之嫌，二来是想查清楚肃王特意绕远途经过莱州，是否跟莱州刺史相互勾结。

可人在莱州出了事，好几处据点也被肃王的人给毁掉了，如此看来，是有内贼出卖，不然以他的实力和谨慎，不会下落不明的。

就怕人落到了肃王手里，那就凶多吉少了。

掌柜立即回道：“听闻肃王离开前，他住的驿站遭贼，肃王护卫深夜在街道跟人打斗，后来便不了了之，详情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