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盘根问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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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月取笑道：“姑姑……这个大侄子还不错，长得眉清目秀，目光清明将来是个痴情人啊。”

千魅没有答话，玄月问：“你可想清楚？我们并非肉体凡胎，百年甚至是千年不会衰老，可他不一样，他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寿命，他今后发现了我等的身份，你打算如何随他解释？而你回蓬莱以后他怎么办？”

千魅抬眼看她“师姐放心，待时机到了我会抹去他的这段记忆，他便不会再记得我们，至于回蓬莱，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为什么？”

“蓬莱的规矩，你还不清楚。”

“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有例外的，师姐你就帮帮忙吧。”

千魅一再恳求，最后玄月无奈勉强答应道：“让他去蓬莱是绝对不行的，不过我可以为他找一个凡人师傅，可以让那小孩跟着他修行。”

千魅连声答应：“好，就听师姐安排。”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看看他心性如何，若是心性不纯品性不佳那此时就此作罢。”

“任由师姐考验。”

晚饭期间，陌殇亲自做了饭菜，一如既往用饭期间千魅一语不发，吃的也是极少，每盘素菜都不过是象征性的夹两下，却从未超过第三下。对于荤菜却是从来碰都不碰的，陌殇早已知道她的饮食习惯，所以桌上摆的基本都是素菜。难得的两个荤菜不过是为了看上去有待客之礼罢了。

然而玄月却是看得仔细。寝不言食不语，三人饭间一语不发，陌殇也早已习惯这规矩。

饭后，陌殇起身收拾残羹冷炙欲离开时，玄月叫住他：“收拾好以后，过来一趟我有话问你。”

陌殇看了看千魅，千魅气定神闲站立于窗前没有任何的指示，他恭恭敬敬的答了一声“是”之后才离开。

千魅在一旁闭目静坐，玄月坐在桌边的椅子上，见陌殇进屋站立于桌边一侧，良久才示意他坐下。

玄月淡淡问道：“你年岁几何，乡籍何处？”

“不知道年岁多少，因为我不知道我是何时出生的，只记得从能记事开始就一直在酉州。”

“家里可还有什么亲人没有？”

陌殇的话语变得有些哽咽但是一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没有……我是一个乞丐婆婆将我养大的，后来婆婆因为病重去世了。”

“你是怎么遇到我师……你姑姑的？”玄月随口准备说“师妹”的，发现可能不太合适于是才强行换了一个词。

“那时因为几天没吃东西了很饿所以去一家包子店偷了一个包子后来被一群小孩追着打，是姑姑出手相救的。”

“你恨欺负你的那些人吗？”玄月一边问他话一边观察着他的神态。

陌殇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说道：“之前恨，现在不恨了。”

“为何？”

“之前因为我是没人庇护的乞丐，所以没有人把我当人看，一些大人他们心情不好时遇到我也会无缘无故的打我出气，小孩也会因为觉得好玩，时常成群的欺负我因为他们知道没有人会帮我所以就更加的肆无忌惮，所以我恨他们，我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像他们一样的人。”

“那后来为什么又不恨了？”

沉默了片刻陌殇说道：“因为姑姑救了我，灵聪哥哥给我买衣服给我吃干净可口的饭菜。这些都是我第一次穿新衣服吃一顿饱饭，后来灵聪哥哥给我讲了很多英雄的故事。跟着姑姑来到百越之后也见了更多的人和事，我才发现之前的我是多么的狭隘。我只看到他们给我带来的痛苦和他们丑恶的一面，可当我走出来以后我才发现，不是所有人都是恶毒的。就像隔壁的大姐姐会经常给我们送一些蔬菜，门口卖水果的大叔也会经常给我果子吃。这是我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的温暖。后来我看到万公子和姑姑为全城百姓奋不顾身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只是我运气不好没有遇到好人而已，所以我不恨了。因为我想要成为像万公子和姑姑一样的人。”

玄月当真没有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遭遇了那么多的不美好的事情后之后还能有如此的善良和开阔的胸襟见地，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且不说其他的能力单是这份见解就足以让人动容。善良的人终会遇到贵人，看来这孩子运气好不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