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章 女儿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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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楚玉对着竹清影虚虚实实的剑光中刺了一剑，便往后退了一步。看到竹清影掠出门外，他几乎忍不住要飞身追去，却见竹清影胸口喷血，一头从空中栽了下来。

他注意到楚玉刺出的那一剑，与竹清影的剑并无交击之音。

竹清影的虚竹剑法虚实变幻，唯有无与伦比的快，才有可能在虚实相交之间，刺入竹清影的胸膛而不与竹清影的剑相击。

天下真有这么快的剑？秦不为不禁将目光投向楚玉手中的剑。

剑身漆黑冰冷，仿佛有一股森冷的死亡气息弥漫而出。

剑尖上并没有血。是被剑所饮？或在剑拔出时，血尚未流出？

秦不为有些失神，讷讷道：“老夫终于明白，司空晓为何要将诛邪赠与公子。除了公子，天下实在已没有人，能配此剑！”

楚玉微笑不语，将剑归鞘，对着掌柜的老者与伙计，深深施了一礼。

老者似乎惊魂已定，谈谈地道：“公子何须多礼？”

楚玉道：“梅竹二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山野之间的一家小小饭馆，竟有唐门的前辈在此。可笑他二人名动天下，却在前辈面前以毒害人，实在是有眼无珠，蠢得不能再蠢。”

老者叹息道：“世人皆以为我唐门毒药厉害，却不知最毒莫过人心。梅竹二友不仅以毒害人，还要杀人灭口，尽屠店内诸人，其心肠之阴险狠毒，远胜我唐门毒药百倍千倍！”

秦不为冷笑道：“他二人若非如此阴险狠毒，堂堂正正来夺剑，也不至于身败名裂，横死异乡！”

伙计将梅子吟的尸体拖出门去，与竹清影放在一起。又打了水来，将店内店外的地面冲得干干净净。

秦不为看着两具摆在一起的尸体，长叹道：“梅竹二友，果然是梅不离竹，竹不离梅！”

扶云镇位于群山环绕之间，常年云雾不散，故有此名。

楚玉入川时曾在镇上住过一宿，很快便找到了天风客栈。

他实在好奇得很，到底是哪位朋友不但请他吃肉喝酒，甚至连他住宿的地方，也已安排妥当。

这样的朋友，当然是多多益善。

客栈的胖掌柜居然已在大厅候着，见了楚玉三人，忙上来抱拳道：“公子总算来了，小店已为公子备好晚宴，三位快请随在下入席。“说罢在前面引路，径往二楼行去。

三人随掌柜进了二楼一间颇为宽阔的房间。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圆桌上已摆满了各式菜肴，以山中野味居多，水里的鱼、虾之类亦有不少。

最吸引楚玉和秦不为的，莫过于摆在桌上的五坛酒，五坛产自江南，十八年陈的女儿红。

江南人家，家有小女出生，家主便在地下埋入家酿米酒。十八年后，小女长成，待其出嫁之时，家主取出地下佳酿招待宾朋是为女儿红。

若非亲眼所见，楚玉绝不相信，在这山中小镇，能摆出这样一桌酒席。

三人在桌旁坐下，秦不为笑道：“公子的朋友，倒是好大的手笔。

楚玉叹道：“晚辈的朋友手笔不小，架子也不小。我这个客人已到，他居然还不肯出来见客。”

“我早你一日先行，替你安排好一路上的食宿，又在这山间小镇等你足足一日，你却要嫌我架子太大？”门外传来一道声音，一个白衣年轻人背负双手，施施然走进房里，双眼一瞪楚玉，道，“交了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我的不幸。”

秦不为忙道：“这位公子莫急。楚公子也是实在好奇，才急于想见公子。还未请教公子大名，不知肯否赐教？”

白衣人大喇喇地在桌旁坐下，一本正经地道：“在下汤木驴。我吃肉你喝汤的汤，木头的木，一头大蠢驴的驴。”

秦不为一愣，失声笑道：“汤木驴？公子的名字实在有趣得很！”

楚玉忍住笑，道：“前辈莫听她胡言，她是唐门的四小姐。”

秦不为笑道：“原来是四小姐女扮男装。老夫眼拙，几乎为四小姐所骗。”

楚玉亦笑道：“唐门的三小姐曾化名汤木木，四小姐大概觉得自己比起三小姐，实在要蠢很多，所以给自己化名汤木驴。在座诸位，若论自知之明，四小姐可排第一！”

秦不为与楚玉相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连站于一旁的胖掌柜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有老刘面无表情，默默地立于一旁。

世上有一种人，永远都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老刘无疑就是这种人。

唐沐雪双眼狠狠一瞪胖掌柜，胖掌柜连忙止住笑，对四人一抱拳，匆匆走出房去。

楚玉看一眼满满一大桌子菜，道：“中午是一头鹿，晚上是二十几道菜，难道四小姐想撑死我等？”

唐沐雪道：“莱随意吃，酒却须喝完。”

楚玉摇头苦笑道：“看来今晚不是被撑死，就是要醉死！”

秦不为忙道：“公子身怀诛邪剑，还是少喝为妙。”

楚玉笑道：“有人夺了剑去，前辈再去抢来，岂非正好如了前辈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