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账册本，牵出京都隐秘事(1/2)

首发：~第52章 账册本，牵出京都隐秘事

车马行很快被查封。

伙计们全部被关到了左金吾卫右翊府的地牢之中。

至于那些住店的客人，则是一一甄别。未曾和车马行勾连行不法之事的，直接放行。

而有几个和车马行一同参与，贩卖人口、走私货物的，则是一同被带回了翊府审问。

所幸这些人的犯罪事实清楚，李磊的审讯业务又极为熟练，很快便都招供画押。

第二日中午，李磊和张锋找到陆启，向陆启汇报。

李磊提议，既然这些人的犯罪事实，已经交代清楚，金吾卫这边，便是可以结案了。

金吾卫只负责缉拿，初步的审讯。

至于如何定罪，如何惩处，则是应该移交大理寺处理。

陆启思索半天，决定依其所言，将那掌柜的、一干伙计，还有那些涉案的客人，移交大理寺。

而那刺客，还有中年汉子，则是继续押在翊府。

对大理寺便说，这两人还牵涉到一桩其他案子还未查清，无法结案。

如此安排，李磊也不敢有异议，当即退下，着手去办了。

张锋则是拿来了数本账册，里面详细记载着车马行走私货物、贩卖人口的明细。

刚刚李磊在，张锋没有拿出来，显然对李磊还是有些防备。

这账册是在掌柜的房间，一处暗格之中发现的，张锋看内容看得心惊，因而没有声张，等四下没人，这才拿出来给陆启。

陆启打开账册，粗粗翻了几页，也是震惊不已。

如果这账册中记载为真，那简直就是颠覆陆启的认知了。

走私的货物倒还好，无非是私盐、药材之类，虽然也是重罪，但在陆启看来，虽也都是违法之事，但在陆启看来，并没有触及他的底线。

然而那贩卖人口的明细，简直是令人发指。

账册中详细记录了所贩卖人口的籍贯、年龄、性别、相貌、身体状况等信息，就如同评价牲口一样写着：“……腰细臀肥，皮肤白皙，牙口优良……”诸如此类的字眼。

更令人心惊的是，这些被卖的人的买家，有勾栏，有花船，有权贵大臣府邸，甚至是——宫里。

最让陆启没想到的，那名单之中，竟然是还有……睿王府的名字。

大盛律例，贱民是可以买卖的。

所谓贱民，指的是因犯罪被贬的官员、百姓子女，外邦（如北狄）战俘、外邦奴隶（如高丽奴、昆仑奴）等，虽然也不人道，但终究是律法所允。

然而编入户籍的平民、庶人、自由民，称为良人，是绝对不能被当成商品进行买卖。

大盛律。

将良人拐卖为奴婢的，处绞刑。买者明知而故买者，流三千里。

将良人拐卖为部曲的，流三千里。买者明知而故买者，徒三年。

将良人拐卖为妻、妾、子、孙、弟、侄的，徒三年。买者明知而故买者，处罚金。

但是显然，这些严苛的刑罚，在这帮人眼中，已然成为了一纸空谈。

自然有买者以“不知情”推脱罪责，但是实际上，有几个买人者，不知道所买人口，是何出身的？

那账册之上记录了每个人的籍贯出处，经手人等信息。有的记载着“捕获”，显然是强行掳掠。有的记载着“收购”，是由被拐卖者亲人或其他人口贩子手中买来。

显然，这些被拐卖的多数都是良人。

陆启简单数了数，发现一年之内，这伙人所贩卖的人口，就足足有千人之众。

每个人“售价”从十两银子到千两银子不等，这一年下来，单是这车马行买卖人口获利，就在数十万两白银之巨！

“将军，此物留不得。”张锋小心翼翼地说道，“这账册牵扯甚广，卑职建议直接烧掉，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此物。”

陆启看着手上的账册苦笑，这哪里是账册，这分明是这上千人的血泪史。

“真的能，当作没有见过吗？”陆启喃喃道，“我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可是这账册一旦公诸于世，恐怕我们自身都是难保啊！”

张锋说的没错，牵涉到达官贵族，甚至是宫里，一旦公开，朝廷的颜面何在？

陆启拿着账册在屋里来回踱步，想着有没有什么两全之法，既能将这些人解救出来，又能不在朝野造成太大的震动。

“大理寺主官是谁？是何秉性？”陆启问道。

这可把张锋难住了，打打杀杀的他擅长，朝中事物他还真不了解。

陆启一看他的表情，立刻了然，“这样，你先去找把李磊追回来，让他暂缓向大理寺交接人犯。顺便去找范晔，让他来找我。算了，我去找他……”

说着，陆启也不顾张锋，径直出门去找范晔了。

范晔本在正堂处理公文，一见陆启进来，颇为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