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悲喜交织(1/1)

首发：~第十四章 悲喜交织

危机险势无不有 ，幸有智者逢凶化吉。

北旸王军自洛水起程，所到之处赞成声不绝于耳，军纪严明，就地扎营生火造饭，不曾叨扰百姓半分。这日，他们抵达了北境最南端邺城的郊区外，停下了脚步，北旸王传令在此地安营停留休息一天。

刘景湛看着远方山中的古刹，神情恍惚，似乎想到了很多不尽人意的事情，苏晚瑜满眼疑惑，温柔的说道：“师兄可曾来过此地吗？”

“算是吧，晚瑜，陪我去个地方吧，拜访一位故人。”刘景湛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二人踏入蜿蜒盘绕的山路，道路的两侧怪石参差，溪涧纵横，时有河流奔涌挡住前路，踩着有些湿滑，走过独木桥，转过一道山峰，远远可见重叠的庙宇禅房坐落在远处的山间，青砖红瓦从繁茂的树丛间钻出，指引着香客虔诚拜访。可见山野一派清新气象，古刹的正门香火缭绕，来往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钟声悠远，诵经之声不绝于耳。正厅后面的院落倒更像远离烟火的净土，此处地势高耸，山下景致一览无余，空气沉静清和，几株参天的松柏遮天蔽日，只露出一小块碧蓝天空。

走到古庙前，苏晚瑜偷看了一眼刘景湛，温柔着笑道：“师兄，可有兴趣求一炷香啊。”

刘景湛温言道：“我驻守北境，见过累累白骨，双手被鲜血所染，不该去叨扰菩萨的清净。”

苏晚瑜轻声走进菩萨殿内，上了一炷香，她双手合十，默默念着：“愿天下再无战乱，愿师兄战无不胜，平平安安。”她愉快的走了出来，看着站在院内英姿飒爽的刘景湛，满眼都是敬仰和爱意。

这时从后院走出一个女居士，走到刘景湛身旁道：“这位公子，应该是北境来的公子，念莹居士请您到后院一续。”

古刹的后院，别具一番风味，有三棵苍天巨树环绕着禅房，遍地种植都是雪莹花，院内长廊石墩处，坐着一位素青色衣服的女子，虽然一身出家带发修行的行头，却掩盖不住那天生丽质的容颜，只见她起身迎接客人，看着眼前走来的刘景湛和苏晚瑜，笑&着道：“别来无恙，王爷！”

未曾等到刘景湛开口，苏晚瑜惊讶道：“莹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就是念莹大师啊。”

念莹居士相视一笑，温言道：“晚瑜是你啊，你们两个真是搭配，不过王爷啊，你可要整顿北境了，那位艾将军前不久私下洗劫了众多寺庙，若不是因为世俗身份，或许我这无量古刹也不复存在了吧。”

刘景湛终于开口了，他神情复杂的道：“郡主啊，我…我会秉承殿下的遗志的，你放心，北境有我刘景湛，必定安然无恙，一片祥和的。”

念莹大师点了点头，又道：“愿王爷功成名就，青史留名，今日就此别过吧。”

告别后，刘景湛和苏晚瑜下山起程返回了迁安。而邺城无量古刹后院禅房内，供奉着檀木雕刻的皇族储君似乎留下了笑容。

宣文十五年八月上旬，迁安城苏府老大人咳嗽不止，气息不稳，已到了临界点，他咳着血，轻声道：“王爷啊，您与晚瑜师出同门，也算是兄妹，老夫这一走，朝廷那边必然会为难她，还请王爷带她回王府，老夫已写好奏折，我想陛下会恩准，以后苏氏晚瑜就是北旸王府的小郡主。”苏铮老将军说完，从床上倒了下去，奄奄一息。不出三日，这位前朝征北将军苏铮去世了，苏晚瑜和苏恪足足在灵位前跪了三天三夜，从此苏家只剩堂兄妹二人，苏家旧部全归苏恪统领。

“王爷，遵照祖父遗愿，将堂妹送入王府，还请王爷多加担待。”苏恪一身素白孝服，诚恳的说道。

“本王的府邸尚在修建，待丧葬之事结束，再让苏郡主过来吧！”

“邺城台殿已荒凉，依旧山河满夕阳。”邺城旧都，虽荒载百年，但此处宫阙重重，皆是雕梁画栋，琉璃飞瓦，琼楼玉宇，彩绣辉煌。タ阳仿佛被翘起的檐角勾住，金色的拱顶在流溢的晚霞下光华灿灿。王宫殿外的街衢繁华似锦，端门外，一条东西方向的宽阔街道上，布满林立的商铺，人们在琳琅满目的货物前挑挑拣拣，大声地讨价还价，喧哗声此起彼伏，人头攒动，一片繁荣。呈在眼前就是北境邺城，而在今时，周皇下旨修建的北旸王府竣工，坐落于邺城王宫铜雀台东南侧，整座王府偌大，以严格的中轴对称构成三路多进四合院落，布局规整，端方有序，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盘结交错，曲折回旋，精致雅韵又不失大气磅礴，有一花园名叫听雪园，园内环山绕水，景致怡人。

丽日流金，春风验荡，古槐影映进王府正堂长窗内，清风徐来，竹帘翩动，素屏生辉。这日，北旸王刘景湛身穿墨蓝锦衣，外层套着暗玉玄黑披风，冷傲严肃，盛气凌人，静候苏氏一族仅存的嫡女苏晚瑜，受天子命，敕封郡主，入驻北旸王府。

万家灯火，街市如昼。夜幕的故都邺城，是那么的富庶繁华，初到此地的苏晚瑜被眼前之景震撼。脚步行至铜雀台，此地共建五层楼，高十五丈，共去地二十七丈，登上高台，邺城夜景一览无余。

刘景湛轻言浅笑道：“神霄绛阙，琼楼玉宇，八街九陌，车水马龙。怎么样？这就是你眼前的邺城古都。”

苏晚瑜相视而笑道：“数朝帝都，果然不同凡响，有师兄在，是邺城百姓之幸。”

刘景湛露出久违的笑容，从怀中取上刻有“北旸”平安扣，温言道：“这个，你拿着，从前有苏家护你周全，往后有我北旸王府保你一世无忧。”听到这些话语，苏晚瑜心里暖暖的。渐渐地，天色已至深夜，他们二人漫步回了北旸王府。

此日，檀州守将刘景云策马扬鞭抵达邺城北旸王府，他提道：“驻北上将军艾儋辒屠杀云州流民千百人，斩杀叛兵七百人，但是云州百姓怨声载道，坊间传闻他是为了军功，擅杀平民百姓，王爷，此事，您看如何处理。”

一旁的老将军魏郃怒吼道：“如此恶人，不必多说，老夫前去斩了他的项上人头。”

北旸王刘景湛若有所思，感慨道：“艾儋辒啊，新仇旧怨是时候该算总账了。”他走向王府大殿东侧剑架旁，停了脚步，取出湛卢剑，传令道：“传令王军，随本王去云州收拾乱贼！”

云州艾儋辒驻军营帐，堆积着累累白骨和囚禁着十几个云州百姓，烤着火炉，鞭打着这几个俘虏，逼迫他们写认罪书。此刻，北旸王军已经兵临账外，宫翊率领先锋骑兵正直杀入军营，惊慌失措的守军没来得及拿武器便已经倒了下去，宫翊冲入囚禁俘虏的营地处，高喊：“奉北旸王之命，收拾叛贼艾儋辒，其余人等数数投降！”营地的士兵一听是北旸王军瞬间没了斗志，纷纷放下武器投降，恼怒艾儋辒的喊道：“你们这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拿着七星刀一挥斩掉了几个士兵的头颅，此时，刘景云手握虎头湛金枪不出十个回合，打落了艾儋辒的七星刀，长枪直指大动脉，他厉声道：“来人，将叛贼给我羁押下去！”

云州城外的荒地，艾儋辒被羁押跪地，北旸王站于他面前，呵斥道：“驻北上将军艾儋辒为一己私欲屠杀百姓，残忍无道，传本王命！斩首示众！来人！拖下去，砍了！”艾儋辒眼睛直勾勾盯着刘景湛，小声道：“活不及家人，放我娘子一命，不过你也舍不得吧。”相继冷笑了几声，走向了死亡断头台，就这样嚣张了一时的聚义堂堂主艾儋辒落幕了。

晋州艾府，陆雪妍一身白衣孝服，手中握着匕首，眼神犀利盯着走进府院的北旸王刘景湛，她大吃一惊，没想到如今名赫天下的北旸王竟然是原来是故人，她将匕首抵于刘景湛咽喉处，冷冷地说道：“还我夫君命来。”

北旸王刘景湛无可奈何的看着她，温言道：“如果你觉得本王该死，那就动手吧！”陆雪妍挥舞匕首向刘景湛胸口插去，千钧一发之间她将匕首前后倒置，匕首末端击打着刘景湛的胸口，而匕首却刺入了陆雪妍的心脉处，血流不止，刘景湛发疯的喊道：“快穿军医！”所幸的是抢救及时，刘景湛看着昏迷的陆雪妍，叹了一声，留下了一封亲笔书信，打道回了邺城王府。

深夜午时，邺城北旸王府，北旸王刘景湛一人独自站在王府高楼，默默地注视着邺城的繁华，似乎有什么心事，苏晚瑜静静陪在他身边，没有说任何话，因为她知道，她的师兄只想安静享受这静谧的夜晚。

宣文十五年，这一年，走了很多人，有故交好友，也有仇人宿敌，但京城帝都的氏族门阀却丝毫未损，苛政贪腐仍然未有良好的转变，摆在北旸王面前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