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2、(2/2)

首发：~第13章 12、

接下来几天，余程一直在忙着做张数交给她的选题。而顾方觉那边，也失去了音讯。余程心想挺好，就这么慢慢断了联系也不错。到时候他一去海城不回，她也就慢慢将他忘了。之前九年之所以一直记着，是因为她还没死心。现在，她彻底看透他了。

这晚，在连熬了两个大夜之后，余程终于提早下班了一次，决定回家补个觉。小林跟她一起走，也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两个人可以说是难姐难妹了。

“小余姐，你这段时间看房没有？”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小林问道。

“还没有，怎么啦？”余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说道。

“你个做新闻的都不看本地新闻吗？”

余程一愣，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儿耳熟。忆起是来自谁之后，她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专注跟小林的对话。

“怎么了？直说！”捅了小林一下。

“就是你们那一片啊，最近遭贼诶，已经有好几起了。你可真得小心啊，换做别人被劫劫财就罢了，你指不定还得被劫个色，亏大了。”小林说着，叹了口气，“哎，都怪我，当时也没打听清楚就帮你租了那个房子，这样吧，今晚回家之后我们俩人线上看房，这次一定给你找一个安全系数高的。”

“再说吧。”余程敷衍道，她现在只想睡觉。

回到家洗过澡之后，余程还是被小林连环夺命call着上线跟她看了会儿房，也就半小时不到，余程就困了，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这一觉可谓是精彩无比，各种各样纷繁的梦境，全是连环杀人案。这或许跟她最近做手头这个选题看多了相关资料有关，所以余程潜意识里并不害怕。然而没想到梦境进入后半程，那些被杀死的女人的脸，全都变成她的了。于是余程便睡不安稳了，一个激灵，从梦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到还是熟悉的那个环境，余程心安了许多。但心跳依然快，是以她想等呼吸平稳了之后，再起床去倒水喝。然而就在这格外静谧的一个空当里，她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自阳台的方向传来，调转目光一看，发现窗帘外有一个黑色的飘忽的人影。

余程疑是自己看错，屏着呼吸又观察了片刻。那个人影似乎是早就来踩过点的，知道通常这个点家里不会有人，所以动作格外大胆。他甚至都没往卧室看，在阳台也没怎么逗留，直接就撬动那扇从阳台通往客厅的门上的老式荷叶锁，然后就想往屋里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余程已经可以确定是小偷了，于是她立刻坐了起来，一把抄起床头柜上的闹钟，想要做防身武器。没想到的是，也许是她太过紧张，拿闹钟的时候不小心带动了一旁的一本书和护手霜，东西掉落在地，发出了响声。

这一声同时惊动了两个人，包括小偷在内的，屋内屋外的两个人都不敢动了。大约过去了五六秒，忽而屋外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听声音仿佛是朝她屋里来的，于是余程大喊一声“抓小偷”，拿起那个实心的闹钟就往外冲。

估计是这个动静把小偷吓到了，那个身影在距离卧室门两步远的位置停留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蹿回了阳台，从阳台那里跳了下去，只听见一声重重地脚步坠地声，等余程冲到阳台的时候，那个人早已隐入夜色，跑没影了。

余程心脏仍是狂跳，想也不想地就准备调头去追人。只是在她快要抵达门口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剧烈，急促的敲门声，余程被惊了一下，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的愣，在持续不断的敲门声中透过猫眼向外看了一眼，看到一个让她忍不住想哭的人：顾方觉。

顾方觉一进门就发现不太对，他看着余程拿着闹钟站在那里打哆嗦，上来就问：“怎么了？家里进小偷了？”

他是上楼到一半的时候听见有人喊抓小偷，听那声音像是余程，于是立刻赶了上来。

余程此刻手里还拿着闹钟，惊惶未定地说：“是一个男人，一个黑衣男，我刚才睡觉的时候，我……”

因为心里还怕着，余程有些语无伦次。

“好，我知道。”顾方觉一手箍住她的肩膀，意思是让她不要慌，一手拿出手机，立刻报警。

警察那边在接警后一刻钟内赶到了现场，有两个人忙着现场取证，其中一个在给余程做笔录。在了解了大致情况之后，做笔录的警察十分严肃地建议她：“我建议你跟房东沟通一下，重新做一下这里的安防措施。据我们的了解，福星里这一带出这种事的概率不小，所以家家户户都安装了防护栏。你这里——”他大概想了下，“也就三楼，不高也不低，而且没有安装任何防盗设施，对于小偷来说，简直是送上门的一块肥肉。”

余程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房东跟我提过要封窗封阳台，我当时还觉得这样通透……”

一句话，引得坐在一旁的顾方觉和警察都苦笑起来。

“要不，你养只猫吧？”警察建议她，“有了猫之后，你就有动力封阳台了。”

余程：“……”余程干笑，没再说什么。

一小时后，警察们取证完，再三叮嘱后离开了。余程将人送到门口，等大门关上之后，她回过头，用一种异常复杂的表情看顾方觉。

顾方觉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了。

“要不要再喝点水？”余程一害怕就想喝水，刚才做笔录的过程中，她一直在喝水。

“不用。”这样说着，余程却走回沙发处，坐在那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顾方觉想了想，也跟着坐了回去。

“今晚，谢谢你。”冷静了片刻后，余程说，“你怎么会在我家门外？”

顾方觉：“……”

顾方觉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说：“我想来跟你谈谈，发短信你不回，我就直接上来了。”

哦，又是上次那种套路。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家？这几天我一直在加班。”

“碰个运气。”其实他知道她这几天加班，所以才没来打扰她。今晚也是先去过总台大厦之后，确定余程已经离开，才又折返至他家。

“那你运气是真不错……”碰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

顾方觉却不吃她自嘲的这一套。

“房子必须得换了，要我说，今晚就不应该再住下去。”

“嗯，我去找我同事凑合住两晚，这两天就搞定搬家的事。”

顾方觉没有说话，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他终于开口道：“不介意的话，你可以住到我那里，离你们单位也不算远，地铁五站地，早起十分钟就搞定。”

余程：“……”住到他哪里，开什么玩笑，以什么身份，发小吗？

“你对发小是不是太大方了点儿？”余程反问他。

“我又不是只拿你当发小。”顾方觉说，见她眸光闪动，微叹口气，声音放缓，“余程，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对你报着‘试试’的想法。因为我不太确定，你想不想跟我走到最后，所以我不想在一开始就栓死你。”

至于他自己，他好像就没想过会放她走。如果，她不离开他的话。

余程有些意外，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她甚至都有些委屈了。先是质疑自己脚踏两只船，然后又觉得自己跟他走不下去。

“是我的错。”他说，“我们毕竟已经不是小时候了，所以有时候忍不住会多想。现在我向你道歉，你愿意原谅我吗”

余程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觉得自己很不开心，哪怕听到他是为她着想，也很不开心。

“我很不高兴，你让我很不高兴，知不知道？”

怪不怪，明明听到的是“不高兴”三个字，但顾方觉却有种被撩动心弦的感觉。他知道，那个余程，那个从小在宠爱中长大，做事全靠自己的心情不看对错的余桃桃，又回来了。

“我知道。”顾方觉说，同时握住她的手，“所以你给我个机会，让你高兴，行不行？”

余程不说话了，她反握住他的手，以沉默作为回答。

她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