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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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套房子坐落在市中心，闻昭特意选在最繁华的地段将他关起来。在这夜色一旦降临，数抹灯光越看越耀眼璀璨，透过窗可以看到鳞次栉比的建筑，纵横交错的道路，川流不息的车辆。

巨大的人流量使得这一片显得好像没有秘密，一切昭示着“透明”。没有人知道在这高楼上的辛桐正被“关押”，抬头也望不到23楼的窗。

瑞德大厦23层有两家住户，住在2302的辛桐从未见过邻居。

2302是没有网络的，闻昭切断了辛桐可能与外界沟通的所有渠道。为了给辛桐解闷，闻昭大发慈悲地给他买来很多书，订购了很多杂志以及报纸。

这是辛桐现在能接收到外界消息唯一方式，也是闻昭认为最安全的一种。

闻昭一连好些天没有来过，到了周五晚上回来时，辛桐依然没有出来接他。老李给轻轻他“嘘”了声，指了指躺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睡着的辛桐。

闻昭打发走了老李，拿起辛桐盖在肚子上的杂志，只瞥了一眼他的注意力就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了去。

这是一篇访谈，接受采访的人是他的omega父亲，旁边的介绍里打着他alpha父亲的名字，甚至还有……闻昭的名字。

闻昭看着辛桐熟睡的脸，突然来了兴趣想知道辛桐看到了些什么。

采访者的问的那些问题总是很无趣，他问当年他们夫妻二人为什么选择回到s市，明明当年起家是在g市。闻昭的omega父亲说：“我丈夫是个有故乡情节的人，走得再远都会想要回来。就像沈从文先生说的，每一只船总要有一个码头，每一只雀儿得有一个巢。这里就是他的码头，他的巢。我当然全力支持他的选择。”

从上一路看下来，到这里时闻昭那双平静无波的双眸中终于有了一丝嘲讽的情绪，他想起当年自己的omega父亲的上位史，不在g市留着是因为g市是他alpha父亲上一任妻子的地盘。

果然，公众人物要展现美好的一面，哪怕把一片死黑说成这样美满。

紧接着，闻昭看到了最后一个问题。采访者提起了闻昭，旁敲侧击地打探着未来家业的继承人，也在暗暗地拱着火。

毕竟众所周知闻家的alpha并不只闻昭一个。

闻昭omega父亲的回答很全面，全面到表达了闻昭现在的学业成就，顺带表明他到年龄了很快就会成婚，对方是白家的omega千金。

就差把“家业一定会是闻昭的”几个字说出来了。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浅薄，永远这么浅薄，不仅如此还格外令人讨厌，哪怕只是打印在纸上的几行字都发散着让人作呕的气味。

闻昭拍醒辛桐，双眸沉思般打量着辛桐醒后看到他的一系列小动作，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笑：“你紧张什么，我只是叫你起来去床上睡。”

辛桐靠着沙发缓了口气，然后掀开毯子就要走，腿还没落地就被闻昭抓着链子扯了一下，整个人失去了重心。

闻昭接住他，以这种方式强行将他搂在怀里，指着杂志上的那行字问他：“你看到这里了吗？”

他的嗓音无疑的悦耳的，可此刻这阴恻恻的声音紧紧贴着辛桐的耳朵，让他不住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就想跑。但闻昭力气很大，他挣脱不开。

“看到了。”

闻昭问：“你觉得我会娶她吗？”

辛桐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坑，但好像四处都是坑，他避无可避。只好闭着眼睛思考正确答案，颤抖着回答道：“我不知道。”

“没有这个选项。回答我，你觉得该不该娶她。”闻昭不满意这个答案，手指在他后颈处的腺体上摩挲，辛桐害怕这个疯子会对他的腺体下手，忍着身体的剧烈抖动回答道：“娶，娶。你喜欢就娶，很般配。”

“我喜欢？”闻昭对这三个字很嫌恶，他看了眼辛桐的后颈，闻到鼻息间甘甜的果香，想起自己上一次给辛桐临时标记已经是他发情期的时候了。

他现在想咬一口。

辛桐不知道这三个字又那里让他不满意，深知多说多错，多错多罚，他不再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闻昭凑到他颈间嗅了嗅，捏在辛桐肩膀上的手暗暗发力，“你又没见过我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辛桐紧闭的双眼颤颤巍巍地睁开，他睫毛很长，这样振颤着是闻昭肉眼可见的。他偏过头看向闻昭的脸，似乎对这句话有什么疑惑。

“怎么？”闻昭回看向他，看到他这副模样，眉眼间居然带了些笑意，只是这笑中带着些狠戾与虚假，他问辛桐：“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过你吧？”

辛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脑子里一遍一遍地闪着那句“喜欢过”。现在的闻昭无疑很恨他，辛桐比谁都清楚。可曾经的闻昭明明……

怎么现在连一句喜欢过都是假的。

“怎么会呢。”闻昭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你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个好名声都没有，我怎么会喜欢一个没用又过街老鼠般的人。”

辛桐觉得自己周身的空气已经被抽空了，他被投放到了一个折磨人的地狱，失去感知。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眼底的泪，只是好奇为什么视线开始模糊。

“两个月之前的闻昭，也是这么认为的吗？”他声音虚弱又沙哑地发问，想拉过一旁落在地上的毯子来盖上，不知是不是这两天又有新一轮的陡崖式降温，他怎么一瞬间就被寒冷穿透了。

闻昭不动声色地咬了咬后槽牙，反问什么叫两个月前的闻昭？

辛桐抓住他胸前的布料，将那白卫衣抓地皱起一片：“不要现在的你回答，要两个月前的闻昭回答，当时也这么看待我吗？”

辛桐被关了两个月了，就算不说万念俱灰，也舍弃了大多的欲望与执念。他甚至没有追问闻昭为什么关他，也没有追问闻昭为什么恨他，因为总觉得不重要了，知道原因又能怎样，木已成舟，总归回不到过去。

在他眼里过去是美好的，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的美好。

过去闻昭明明是喜欢他的，熟络起来后就一直“哥”长“哥”短地叫他，他们之间差三岁，闻昭从没在他面前逾矩。

过去闻昭易感期都是他陪着的，alpha的易感期会对伴侣特别依赖，比平常要更像个小孩，心底的欲望也会被无限放大，然后以孩童索要物品那般哭闹，有时候只因为辛桐来不及放下手头的事情去抱他，就要一个人缩在那边哭很久。

他们之间还没有一个终身标记，闻昭当时对他的依赖程度就足够让他吃惊。

生理课上说，alpha在易感期表现出来依赖是极端放大的爱，而闻昭当时的情况看着要比已婚多年，深受终身标记羁绊的alpha们表现出的还要过分。

闻昭说从没喜欢过他，这个消息好像一道霹雳，将他过去最坚信的事情斩了个稀碎。

“是吗？”辛桐问。

闻昭看着他那滴落到嘴角的泪，从喉咙里沉重地发出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