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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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闻昭久久不言，他觉得老李也陌生了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太突然，让他一下子理不清自己到底身处幻境还是现实。

他一直一位老李是懂的，老李在闻家这么多年了，无论发生什么都面不改色，今天怎么会突然对他说出这么陌生的话来。

闻昭眼睫低垂时，看到老李覆盖在他手背上的那双手，皮已经开始皱起，骨节也无法伸展，他注意到老李确实上了年纪，也有了不该有的同情心。

“我会叫保镖来把这里守好的。”闻昭目光略显空洞，但语气却很坚定：“我有一种预感，他想借这个机会逃跑。我不会给他机会的。”

老李定定看着他，饱经风霜的双眼中流露出的并不是愤怒和不解，而是无奈与辛酸，他点了点头，语气充满妥协：“好。”

辛桐现在生死未卜，但闻昭对接下来的打算里只预留了一种可能性——就是辛桐活下来。在他的大脑中，辛桐和死亡是不能相联系的，这个选项自一开始就好像不存在。

手术持续到深夜，辛桐被安排进了观察病房，医生专门问了句：“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闻昭眼底泛着黑青，疲态尽显，“他怎么样？”

问话时他的目光就看向医生身后反方向推走的病床，医生也很疲惫，说话间气息都不足：“病人家属，是这样的，孩子保不住，出血量太大了。现在大人是保住了，但因为流产的原因，加上身体过于虚弱，信息素十分不稳定，建议等他接触观察了再见面。他现在承受不住你的信息素，一点点都不可以。”

闻言，闻昭应下：“好。”

等医生一离开，闻昭就吩咐老李准备派人来轮班守着。

老李年纪大了，现在困得魂都要飞了，他试探性地商量：“辛桐现在这么虚弱，不会逃走的，等今晚过去我再联系人吧，少爷你也快回去睡觉，这边我盯着。”

他话音落下，原以为事情就按这样办，毕竟这些年来他的话在闻家还算有点分量，闻昭作为闻家比较懂礼数的晚辈，一向也会尊重他。

况且他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以辛桐现在的状态，睁开眼都吃力，怎么走得了。

但闻昭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过身和老李对视了一眼，表情十分的冷漠，眼中明显的偏执配合着微微挑起的眉毛，像是在问：“你在质疑我？”

老李对上他眼睛的瞬间就明白了，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每个闻家人都会在一件事情上彻底疯掉，闻昭也算清醒了二十年，到底还是遇到了个会让他疯掉的人。

“好。”老李再次妥协。

他要眼睁睁地看着闻昭走老路，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把最爱的人越推越远，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最聪明的孩子犯起最愚蠢且没有退路的错误。

“好。”他放空一般地再一次点点头。

闻昭注意力完全不在，没有看出老李的异常，在病房外守到保镖全都到岗了才离开。

辛桐情况一直很不稳定，第一次醒来之后只抓住护士的袖子竭尽全力的用气声问了句：“我的孩子……”

护士见多了流产后念叨孩子的omega，立刻表示惋惜且抱歉地说：“情况太严重，没能保住。”

辛桐松了口气，松开那块布料，再次睡了过去。护士以为他失去孩子太心痛，连掖被子的手都轻了很多。

再次醒来时，病床边坐着老李，老李换了身干净衣服，正戴着眼镜看着本《百年孤独》。

“我自由的时候最讨厌的书就是《百年孤独》。”辛桐虚弱地说，一句话分三次断句，气险些还是喘不匀。

老李看到他醒了，轻松了些，说：“这书可是从你那拿来的。”

辛桐转过头看了眼窗外，轻轻地“嗯”了声，又说：“我看完了，你拿去看吧。”

“不是不喜欢吗？”老李问。

病房里放眼望去全是白色，辛桐苍白如纸的面色几乎要和整体融为一体。入了冬，窗外天色看着有些雾蒙蒙的，视觉上让人感觉很冷。

辛桐每说一个字都好像花费了不少力气，以至于他保持着睁眼的姿势都觉得累。

“我依然觉得它又臭又长，但我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辛桐说完，想自嘲地笑一下，却发现自己现在很难办到。

很快他又睡着了，老李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似乎刚刚睡熟。闻昭第一句话就问：“他醒了吗？”

老李看向辛桐面白如纸的脸，如实道：“醒了，刚睡着。”

电话对面的闻昭眉头一拧，就这么巧，他刚好打过来，辛桐刚好睡着。

“说什么了没有？”闻昭问。

老李说：“没什么重要的，只是跟我聊了聊《百年孤独》，我从他桌上拿来的书，打发时间。”

闻昭对此并不感兴趣，刚好那边有人在喊他，老李接了句：“少爷，您忙去吧，这边一切都好。”

期间闻昭一次都没有来看过辛桐，医生的叮嘱在此刻显得微不足道，见不见面，接不接触的到信息素，这些的前提都是闻昭会来医院看辛桐。

然而事实是辛桐躺了近十天，闻昭一次面都没露过，哪怕这观察病房有那样大的一扇玻璃窗。

辛桐不问，老李不提，但护士来查房的时候感觉很奇怪，这种omega连续隔离观察十天的情况，正常alpha早八辈子就冲到主任办公室，求着能不能进去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