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骑虎难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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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你过来一下。”

刘总把顾北叫到一旁，压着声音叮嘱道：“万一治不了，也尽量捡好听的说，孩子妈妈心情有些抑郁，孩子没了，我看也活不成了，哎。”

“我知道，”顾北点点头，为避免这次的治疗像上次那样传出去，说：“我需要和孩子单独呆一段时间，没问题吧？”

“没问题，去里屋。”刘总推开了一扇房门。

“我不想让孩子离开我的视线，”陈语宁显然不太相信顾北，“我能一起进去么？”

“我不会伤到仔仔，”顾北说，“你要进来也没问题，但我希望治疗过程尽量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管看到什么，我都不会和别人提，”陈语宁淡淡道，“即使我对别人说，应该也没人信吧，毕竟大医院都看不好。”

言外之意，根本就不相信顾北能治好。

“说的也是。”顾北没争辩，先把陈语宁推进房间，把仔仔也叫进去，让他躺到床上，然后把门关上了。

“准备怎么治，画符还是烧香？”陈宇宁面无表情地说，“仔仔怕呛。”

“不用，尽量不要出声打扰我。”

顾北刚才拍仔仔的头时，已经把一些蛊菌留在他身上，为显得专业些，像老僧入定一样盘腿坐在地上，然后控制蛊菌钻入了仔仔的皮肤。

刘总介绍仔仔的病情时，说过细胞瘤侵犯了椎管儿，顾北控制蛊菌直奔仔仔的后背，很快发现了细胞瘤的存在。

在蛊菌的微观视角下，肿瘤细胞和正常细胞呈现出明显的区别，一是形状远不如正常细胞规则，二是颜色也更深，像褐色的泡沫一样围绕着仔仔的脊椎生长。

周围全是神经和血管，即使再优秀的外科医生也不可能通过做手术切除。

顾北可以通过蛊菌将这些细胞杀死，但不确定会不会产生副作用，先尝试着控制蛊菌去进攻一些零散的异常细胞。

很快发现蛊菌十分强悍，可以轻易穿破变异细胞的细胞膜，将变异细胞杀死。

而且蛊菌的大小和变异细胞在同一量级，能对这些细胞进行最精确的定位打击，还不会伤害周围的正常细胞，可以说是一把无比精准的手术刀。

不过也因为蛊菌和变异细胞的大小相差无几，不能像捕捉毒素那样直接吞噬，而是要一个一个杀。

这个过程十分耗费精力，不一时，顾北的额头上就布满了汗水，蛊戒中的能量也在不断消耗。

顾北担心蛊戒剩余的能量不够支撑蛊菌将仔仔体内的肿瘤细胞全部清除，先集中清理压迫到神经的细胞。

顾北给仔仔治疗时，陈语宁一直在旁边观看。

她原以为这次找来的是所谓的大仙，心里先入为主，不免存在一些偏见，认为顾北会像影视剧里那样边跳边唱，没想到一直坐着不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仔仔一直乖乖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眉头微微皱着。

陈语宁握着儿子的手，悄声问：“仔仔，感觉不舒服么？”

“我背上好像有东西在动，”仔仔声音清脆地说，“有些痒。”

有东西在动？

陈语宁犹疑地看了眼顾北，注意到他额头上已经布满汗水，神情也有些凝重，好像很耗费精力的样子。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超能力？

陈语宁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

但这个人到底在做什么，看起来又不像在装神弄鬼。

精神高度集中下，顾北已经进入心无旁骛的状态，他好像就是那些活动的蛊菌，不断清扫着周围的变异细胞，很快，一片神经丛被清理了出来。

“妈妈，我左手有点点麻。”仔仔忽然小声说，还抬起左手攥了攥拳头。

陈语宁立刻瞪大了眼睛，上周拍增强ct，医生说肿瘤压迫到了臂神经丛，仔仔那只手已经好几天没动过了。

现在突然能动了，只能说明一件事，治疗有了效果。

可为什么会有效果，这个人明明什么也没做呀？

陈语宁叮嘱儿子别乱动，视线转移到顾北身上，汗水已经顺着那张阳光帅气的脸往下淌，使这张脸增添了几分坚毅感。

从这张脸上，陈语宁看到了一丝希望。

老公死了，自己瘫了，儿子就是陈语宁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没想到竟得了绝症。

她不止一次想过陪孩子一起死，可想到孩子还没见过世界的精彩就早早夭折，心就如刀割一样痛。

此刻，儿子好像迎来了一丝生的希望。

就像溺水的人连一根稻草也要抓紧，陈语宁对顾北蓦然生出一股巨大的信赖感。

对陈语宁的情绪变化，顾北全然不知，专心致志地控制着蛊菌。

一些他没想到的情况正在发生，在蛊菌的攻击下，死亡的变异细胞越来越多，渐渐堆积起来，开始释放出毒素。

在毒素刺激下，仔仔的免疫系统把死亡细胞当成了坏死的组织，大量白细胞涌过来，吞噬扩散的毒素，也开始进攻进入仔仔体内的蛊菌。

顾北只能控制蛊菌后撤，暂时躲避白细胞的围堵。

坏死细胞释放的毒素也刺激到了附近的神经，仔仔觉得背上有种像火烧的痛感，抓紧了陈语宁的手，“妈妈，我背上好疼，像火烧一样。”

“疼？”陈语宁看了眼顾北，发现他的神情变得十分凝重，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鼓励仔仔说：“仔仔，叔叔在尽力救你，你自己也要坚强。”

“嗯。”仔仔用力点了点头，咬着牙不再出声。

顾北控制蛊菌撤到安全区域后，在微观视角下，发现白细胞开始吞噬坏死的细胞，脓液逐渐形成。

周围全是神经和血管，在这种部位形成脓肿，必然会对孩子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顾北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琢磨了片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派出大量蛊菌把这些坏死的细胞全吃掉。

可是以他目前的能力，未必能同时控制住大量蛊菌，万一失控，或者蛊戒的能量耗尽，这些蛊菌将成为害死仔仔的凶手。

顾北忽然发现自己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