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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午马（二十六）
天子下令，一年内不许婚嫁，以示哀悼。
太后逝去后徐正清渐渐将权利收拢在自己手中，唯独兵权尚且在顾家手中。
这一日，恰逢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宫内举办赏花宴。顾二小和齐霭受邀参加。
二人位置隔得很远。顾二小被安排在徐正清身侧，右下方，几乎伸手就可以碰到的地方。
齐霭一场宴会下来，眼睛就没离开过那里。
顾二小感觉腰可能要废了，于是他只能不断用眼神安抚那位快炸毛的探花郎。
同时手在桌子底下不断把玩着一把蝴蝶刀，维持着头偏向一侧的姿势，说实话，腰没废，脖子也要废了。
“顾二，你就这般不想看到朕”
徐正清见一场宴会下来，他要么是闷不做声低着头吃东西，要么是把头偏向一侧看齐霭，终于按捺不住出声。
“陛下圣颜，自不敢亵观。”
徐正清攥紧了手，随即硬生生挤出一个笑，“你不高兴，想是这赏花太过无趣，要不我把花楼里你以前常点的小倌给你唤来这样，你是否会看朕一眼”
顾二小骤然抬头。
“陛下，不必了。这赏花自有赏花的乐趣。不必把无关紧要的人叫来，毁了我们的兴致，您说呢？”
徐正清看到顾二小的注意力终于落到自己身上时才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只见他托着腮，像是以前一般混不吝地笑道，
“好啊。其实顾二，朕真的还挺怀念那时的日子的。你说，那么多人儿都真心喜欢你，你怎么偏生就看中了那一个呢？”
顾二小蹙起眉，“陛下，有些话，翻来覆去说就没意思了……”
“没意思……”徐正清拍手笑了起来，转而挥退了所有人，齐霭顿了一下也随人流走出，“是啊……确实没意思……那我们玩点有意思的如何？”
顾二小翻转蝴蝶刀的动作停下了，他抬眸看着面前依旧在笑却让人琢磨不透的徐正清，心底不安蔓延。
“我已派人去"请"你过去口中的心肝宝贝过来一叙，我们等他们来了就玩个有趣的好吗？玩什么呢？就玩我们过去常玩的蒙眼捉人吧。谁被捉到了，朕就赐他一杯毒酒何如”
“徐不浊！你他妈闹够了没有！”
顾二小拍桌站了起来，直视着徐正清。
徐正清听到这个名字，收敛了笑容，他注视着面前的人许久然后突然用手碰了碰眼角，看见手背上的湿润自嘲一笑。
“没有。我没有，顾二，你再惯我一回，好不好。你别跟他走。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可以给你他给不了的。如今我坐拥这万里江山，你想要什么我都给的起，你就喜欢我一下会死吗……顾二……”
眼前的人突然泪流不止，声音到最后都快抽噎。
顾二小又想起小时候那个团子。那个不管怎么样都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牛皮糖，那个总是一副笑面，生气的时候也只是把别人难听的话自动过滤然后敷衍了事的小团子。
“可是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想要的只有齐霭罢了。你若让我只选一个。那便只有齐霭。甚至连江山社稷都排在他后面，你懂吗？”
“我不懂！！！”徐正清猛地掀了桌，桌上的糕点，茶盏，酒杯摔了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其中一块恰好不小心击中了顾二小的手背，划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顾二小淡淡的瞥了一眼，随即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眼神淡漠地看着面前这个不安，惶恐，像是一枚随时会炸的男人……
徐正清掩面，狼狈至极。
其实，若是换成别人，顾二小连一开始的生气都不会有。他只会觉得厌烦。
他从来厌烦除了戚无以外其他所有人对自己的变了样的感情。他们会变得越来越古怪。变成一个他完全看不懂的样子。阴暗又偏执。眼底的觊觎浓郁而化不开。
但是，他是真的把徐正清当成了自己的好兄弟。
顾二小缓缓开口。
“徐不浊。”
“别这样喊我，别这样喊我……顾二小，你明明知道我最怕你这样喊我，为什么非要让朕难受！你看着一朝天子为你变成这般，你是很有成就感吗？”
“你听我说。我可以交出兵权。我可以远离京城再也不回来。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的君主，也请你担当起一个君主应当负起的责任。
其实，在我最初的计划里。并不是你上位。我让齐霭关注你，在你身侧，只是想保证你日后不论谁登基都可以做个闲散王爷，闲云野鹤，和你过去一样，无忧无愁。只是后来，是你自己亲手要了那个位置，从那一刻起，你就该知道，
登上那个位置意味着的不仅是滔天权势，更是无边寂寥和责任担当。
收手吧。把人叫回来吧。不要让我真的看不起你，徐不浊……”
此刻，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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