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夜探(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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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里回了客栈用午膳，大刘颇有些兴致的说：“这人虽是书生，却没什么酸腐气，谈话间也算合得来。可惜东北离凉西州太远了，不然还真是值得相交。”

许芯言抚掌笑道：“刘叔，这几年你倒是变化良多。若是从前，你怕是要规劝，觉得那不过一个书生，于家中生意无异，何必相交。”

大刘一向圆滑，还颇有些势力，的确是这样的人。不过许芯言说出来，大刘还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有吗？”

风铃毫不客气：“自然是有的，从前同老爷交好的那个刘老汉，刘叔不就是劝着不许他们来往吗？”

大刘也笑起来，摇头说着：“从前家中事务太多，刘老汉没有家事所累，日日寻了老爷出去玩。有时候少爷小姐寻他有事，也寻不到人，我这才规劝一二。如今家中万事都好，倒是不计较那些了。”

说是不计较，可大刘还是计较的。许大庆是一家之主，为人太过良善，交友这种事情，还是盯着些好。但是许芯言不一样，她是家中小姐，旁人家的小姐整日打扮玩乐，他家小姐这么辛苦，难得遇到相交的友人，多来往些倒也无妨。

许芯言想了想，抬起头问：“刘叔，如果我向谢大人建议，也如这里一般，要求所有孩童六岁开蒙呢？”

“这……没必要吧……”大刘说道，“而且你也听到那池方说的，整个县城也就八个孩子响应。松双县不过这一年多谢大人上任之后，咱们许家帮着才让县城里富庶起来，可是，学堂的事情，怕是不成，肯定也一样，没什么人乐意送自家孩子来。”

“万事开头难，这是个利民好事，该做的。”许芯言心中已经打好了腹稿，只等着回去细化之后，再与谢大人商量商量。

下午赶路去了城中歇下，因小观园的名声很大，各地都有效仿的。每每这时候，许家的伙计们都背地里探究，然后纷纷摇头，说这家远不如他们小观园好。

许芯言没计较那些，选了客栈便住下，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来东北这么久，天寒地冻不方便，而且炭火价贵，用来取暖做饭，多的一点都舍不得，洗澡自是奢侈。

她有一个半月没有好生洗个澡了。

洗好了让风铃替她将头发擦干，随意挽起来，因着没有仔细装扮成男儿模样，她也不能出去，只遣了风铃跟伙计们一起，去街市上看看这里的商业情况。

许芯言则坐在桌前铺开纸，把心中所想的开蒙计划，一点一点写下来。这是扫盲的好事情，若真的能实施下来，自是利国利民。

有微风吹过，似乎是窗子没关好。许芯言怕冷，冬日里在家中待着都会关闭门窗，免得着了风。这会儿连忙抬起头往窗户的方向看过去，却见窗边站着的那人，不是段岭是谁？

许芯言一惊，连忙示意他过来，便要去开门。

“不必。”段岭轻声摇头，打开窗户翻身便进来了，“我偷偷过来的，不想被人看到。”

上次只是匆匆见过一次，便分开了，段岭有什么事情，都是与大刘说的，他二人还不曾好生说过话。

许芯言回头倒了热茶，端给段岭说道：“临行前去柳府寻你，但你出去忙了，没有寻到……”

“嗯，现在忙得差不多了，不必我时时守着，我才得空出来见你。”段岭身上还带着赶路的寒气，一口将茶饮下，才道，“家中一切可好？”

这句话，倒是让许芯言有些恍惚，家中？他们的家么？可是他已经不是许家人了，甚至连段岭这个名字，都未知真假。

“都好。”

段岭点点头，二人便这么沉默下来，似乎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

“我……”

再开口又是异口同声。许芯言连忙说：“你要说什么，便说吧。”

“那时候离去，的确是不得已，并非故意不与你们告别的。”

许芯言道：“我明白，你也不是那样的人。”

再次无言，段岭又道：“你方才要说什么？”

许芯言抬头看他，一时间有些尴尬，掩唇咳嗽一声才道：“几年不见，你长大了，与以前区别甚大。”

所处的地方不同，人的气质也会有变化。之前的段岭在许家，虽自带一股清冷的气质，可到底沾染了不少铜臭气。现在不然，他似乎彻底变了个人，明明眉宇间还是那个少年，只气质叫人不能直视。

很有些心若静孺面如皎月的感觉。

“唔……”段岭不置可否，旋即也笑起来，“你也长大了。”

以前再是成熟，面上都是个矮小天真的小娃娃模样，如今，竟成了大姑娘了。

“这才几年，你这样高了，从前我还以为，你将来一准长不高。”

许芯玉不高，作为妹妹的许芯言大抵也不会很高。但是现下看来，她这十四的年岁，约莫有一米六五的身高了。

只面上还是一团孩子气的样子。

也是因此，她扮作家中尚未成年的大少爷，旁人只觉得有些女孩子气，并不曾怀疑。

许芯言听到这话，便站起身与段岭站在一处：“你还说我长高了，可是瞧瞧你，你竟这样高。从前看你要昂着头，如今看你，却更要昂着头，我的脖子可要断掉了。”

段岭也起身，说笑间垂下头看她，二人俱是一愣。小时候不必格外避嫌，二人常常一处也没什么要紧的，现在，似是不能了。

今夜原就是孤男寡女不妥当，他们还这样亲密……

二人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躲开来，许芯言赶紧去桌前倒茶喝，待得饮尽，才发现自己拿错了杯盏，那杯子是刚才段岭用过的，还不曾清洗呢。

她心虚抬起头，却见段岭只在桌前看她写的东西，并没有注意，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将茶杯放下，也跟着走过去。

“我的字也颇有进益。”许芯言是没话找话说。

段岭配合的点点头，问道：“开蒙……扫盲？你这是想开学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