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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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路只想穿回几小时前把自己揍一顿，免得他脚趾都快抠出一栋别墅却仍旧得陪着笑。除开他第一次参与模拟法庭时，被许安打得节节败退，他敢保证他到目前为止还算短暂的人生中绝对没有任何一次会像现在这么尴尬。

他这哪里是请客吃饭，简直就是请了两尊佛，还是供在神龛上，连路过都要轻声细语、小心谨慎的那种。

他那位高岭之花学神朋友活像被夺舍了，往日里被他称为不解风情的法学院著名直男，如今挂着一脸令他陌生的温柔，鞍前马后地为风华布菜，而这位向来在学院能刷脸的男神却一次次碰壁。就见那个漂亮青年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数次把菜原封不动地还回去，看着他这枚数千瓦的电灯泡似乎是实在不好意思骂人，几度欲言又止。

在座位上如坐针毡半小时后，程路第一次感谢打电话过来的诈骗犯，对着那操着浓浓地方口音的假警察态度好极了。借着这个由头，他赶紧付了账就溜之大吉。

许安挑挑眉，到底没有戳破好友，又把一串烤蔬菜涮去过于浓重的调料后放进风华的碗里。

“许安！”风华放下筷子，因为忍无可忍，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然之前一直在憋着。

作为一个善于归纳总结的学神，许安已经大致分清楚风华的情绪，倘若犯了抑郁症，那人就是一副飘飘欲仙乘风归去的疏离感，若是陷入自我厌恶自毁的情绪，那便是癫狂而糜艳的情态，如果是像现在这样又要引发过呼吸的样子，那就是气到了极点。

见状，许安恍若未闻地替他顺气，“慢慢吐气，慢慢的。”

“我说过了，我拒绝你了，你还想干什么？！”风华支着桌子，呼吸渐渐和缓，但眼眶却红了，他推开一脸担忧的许安，拳头反复攥紧又松开，掌心被指甲掐出一道道红痕。

“是，你拒绝我了，但我还想追求你。”许安认真极了。

他清楚地记得天台上，听到他告白的人又哭又笑，冰凉纤细的手指抚过他的脸庞，然后只回了他两个字，不行。

两个人之间横亘着太多问题，年龄，身份，过去等等，许安甚至想到风华对自己偶尔的依赖也许并非来源于喜欢，可能只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而已。

他现在即将十九岁，这是一生中最朝气蓬勃的年龄。许安想，早几年，晚几年，他都会退缩，因为太早他没有准备承担，太晚他没有精力承担。

但现在正好，他愿意不计代价地打开束缚风华的牢笼。

“我们先回去吧？”许安终止了话题，他不想也不能去逼迫这样一个人，就在现在给出自己想要的答复。

风华倚着墙角，看面前这个于他而言过分年轻的人笨拙地给自己擦去不知何时留下的眼泪，温热而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眷恋，但过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敛去眸中所有情绪，口气冷硬，“你之前说你还有干部会议，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不必跟着我。”

虽然看着情绪很差，但起码是有情绪，许安总算是不必担心他又自寻短见，不过保险起见，哪怕回住处也就步行二十来分钟的距离，他还是龟毛地给风华叫了一辆网约车。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许安那颗心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就这样捧到自己面前，哪怕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摇一二，何况风华。他不舍得出言指责，只好临上车前，再一次说道：“许安，不行。”

正准备替他关门的许安顿了一下，随后泰然自若地嘱咐道：“你冰箱里我放了饭菜，刚刚你吃得太少了，回去记得再吃一点。”

风华摇上车窗，显然是不准备搭理了。

许安笑了笑，挥手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