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83章 第 183 章
老皇帝已经将自己退位以后要做的事情都给规划好了, 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要过自己期望的生活了,甚至连大皇子和越国公府投敌卖国的后续都懒得处理了。
老皇帝只命钦天监挑赶紧挑了一个临近的良辰吉日,好举行他的退位大典,和新皇帝的继位大典。
是以, 一个月后, 老皇帝退位做起了太上皇, 而太子也登基成了新帝,改元平嘉。
新皇登基,这其中最难适应的绝对不是新皇,也不是突然就开始无所事事的太上皇, 而是新皇的那些兄弟们。
原本的竞争对手,这突然就变成了顶头上司,这实在是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更难受的是, 若是确实是他们技不如人也就罢了, 这单纯地是被老大发疯给提前送上皇位的, 这就实在是教人有些意难平了。
要不是老大被圈禁了,甚至那些个意难平的皇子都想去晃一晃大皇子的脑子,看看脑子里是不是有水。
你他妈自己争不成皇位, 被圈禁了, 就要让大家都争不成?
狗还是你狗啊。
可惜的是,如今大皇子的府邸门口有重兵把守着, 他们谁也去不成。
要是皇帝是驾崩以后,新帝登基的, 那他们还能扯着新帝不能残害同胞兄弟的大旗, 尽情地做一些恶心新帝的事情。
反正,只要是争夺皇位的,那都是扯破了脸皮的, 甚至是连面子情都不一定有。既然都已经这样啊,那又何必再转过头来,卑躬屈膝地讨好新帝呢。
倒不如继续上蹿下跳地恶心人一番,反正新上任的皇帝大都要名声,总不能手刃兄弟的,连圈禁,那都会有满朝的大臣来死谏,让皇帝三思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啊。
他们亲爹还活着呢,做兄弟的不能对其他兄弟太严苛,可是做亲爹的可以啊。
但凡他们稍微跳一些,亲爹都拿进去跟老大作伴警告他们。
其余几个皇子,只能捏着鼻子,转头给死对头好好干活。
因为兄弟们不作妖了,新帝给爵位的时候也就大方了一些,生母位份高的,或是年长一些的,都封了亲王,其余也均为郡王。
封完了糟心的兄弟们,太子的自己人们到底也是有着从龙之功,可不得有些好处,张老爷子作为皇后生父,自然是得了一个承恩公的爵位。
而贾瑚到底破了越国公府投敌卖国阴谋的大功臣,因公也得给贾瑚封赏,再加上贾瑚又是新帝看着长大的,跟自己的亲子都没什么区别。
新帝对糟心兄弟们都大方得很,对贾瑚自然也大方了。
直接就许了荣国公这个爵位,到瑚哥儿接手的时候,照旧还是公爵。
不过咱们这位未来的荣国公这会儿实在是没什么时间来欣喜自己刚刚得了封赏,因为新帝登基,向来是会施恩天下的。
除却大赦天下以外,那就是开恩科了。
因为新帝他亲爹,太上皇还活得好好的,所以新帝包括天下臣民都不需要守孝。
所以,今年的恩科就来的格外地早一些。
新帝恩科,那就是新皇的第一批天子门生,这对于哪位皇帝来说,那都是特殊的。
所以,天下所有的举人们都摩拳擦掌地准备在恩科上大放光彩呢。
贾瑚饶是对自己再有信心,可到底也没把握说一定能得会元和状元。
尤其是这个会元和状元,还得中的让人心服口服。
毕竟如今荣国府烈火亨油鲜花着锦,世人皆知,荣国府现如今那是新帝跟前的大红人。
将来,哪怕是主考官点了贾瑚做会元,可也必然会有人怀疑,考官们是为了讨好荣国府,特意点的贾瑚做的状元,从而怀疑科举舞弊。
甚至有考官可能为了避嫌,故意废黜贾瑚。
所以,贾瑚只有越发勤奋一些,多下一点苦功夫,将来考得令人心服口服。
既然是新帝登基开的恩科,那自然是不可能拖到第二年的,是以在今年冬日,就要将恩科举行掉。
贡院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不熟,但是对于贾瑚来说,那就是真的熟门熟路了。
这些人,贾家也有不少的人参加过会试,所以,贾家现如今要准备起会试所需要的东西来,那也是轻车熟路了。
只是因为恩科要在今年考完,少不得在冬日里考会试。
会试每一场都得在贡院里待三天,还一共有三场,贾瑚看着贡院门口还没清扫完毕的落雪,叹了口气,觉得今年的恩科实在也是有点难熬。
还好,新帝包括朝中的大臣们也都不愿意再头一年的恩科中就闹出什么事情来,让原本是施恩于天下的事情变得不吉利,所以特意允许了给今年的考生们多些炭火,至少都能让人够用三天的量。
贾瑚的学识放在那里,再加上他前世加今生的耳濡目染,对朝堂上的政事也都有自己的理解,也不像别的考生那般夸夸其谈,一点都不接地气。
所以,贾瑚得状元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旁的考生或许一开始放榜的时候,还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人情世故在里头,可等看到贾瑚的文章以后,基本上就没有再有这种想法的。
放榜之后,那便是进士游街。
当贾瑚坐上高头大马,穿上状元服,被其他进士簇拥着开始游街的时候,突然就觉得有些恍惚。
前世的他,也是差不多在这般年纪就高中了状元的。
只是前世,他自幼身体不好,家里人都把他当成眼珠子那般疼着,哪里舍得再让他去学骑马。
所以,状元游街的时候,是他第一次骑马。
幸好,他们那个时候,武将早就不兴了,世人皆认为读书读不好的人才会去习武,所以进士游街也不是真的要状元策马飞奔,前头有衙差们牵着马呢,而那马也都是挑的性格温顺的母马,断断不会让新科状元受到任何伤害。
但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却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一个注意从马上掉下来。
而现如今,贾瑚根本不用衙差给他牵着马,甚至连马鞍都没有,贾瑚都得策马在京城跑上一圈。
一样的人声鼎沸,一样的百姓围观,一样的红衣状元郎。
贾瑚恍恍惚惚间觉得自己仿佛好像就是做了一场大梦,这里的一切都不过就是自己因为太过渴求亲情而虚化出来的,等梦醒了,自己也就该回去了。
贾瑚正恍惚着,一朵开得极其鲜艳的牡丹正好砸在了贾瑚身上,让原本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今夕何夕的贾瑚瞬间就醒了过来。
贾瑚本能地抬头望向牡丹扔下来的方向,正好看到酒楼二楼窗户未关,琏哥儿带着几个小的正在窗户边上探头探脑地看着,见贾瑚望向他们,立马兴奋起来,大声嚷嚷着:“大哥哥看我了,大哥哥看我了。”
而隔壁的窗户里则是陈清正拿手支着脑袋望向外头,另一支手上还拿着一支花,显然,刚刚那牡丹就是她扔下来的。
是了,有疼爱自己的祖父母和父母,有会围着自己叫大哥哥的弟妹们,还有知书达理的未婚妻,这又怎么可能是虚幻。
贾瑚恍然间觉得,前世才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