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纨绔世子的家养太子(10)
六皇子回过身来,面上已然没了先前的笑意, 他一动不动盯着宣善看了会儿,方才道: ,此时又刻意不与我坐一辆马车, 可是对臣弟生了龃龉”
宣善不与六皇子坐同一辆马车, 虽说也有他口中的那么点意思, 但更多的是他不想这么早早回东宫, 便想着干脆步行回去,还能欣赏一下京中的热闹美景。
可此刻六皇子将这番话放到明面来讲, 分明是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似乎认定宣善就是与他心生了龃龉, 所以才不与他坐同一辆马车的。
“孤不至于因为这么一件事与你分心。” 宣善捏了捏自己冷冰冰的指尖, 心中无端想借太傅的手取暖,“罢了, 孤便跟你一同回宫。”六皇子神色微缓,“皇兄,请。”
他侧身站到一旁,而宣善则抿唇住马车走。
“等等!太子殿下!”宣善下意识回头, 竟见迎面而来一副陌生面孔, 瞧那人紧张焦急的模样, 宣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一时面色便不由得严肃起来。
“见过太子殿下,六皇子。”陌生面孔见了礼, 却主要将目光落在宣善身上, “国师大人请大人府上一聚。”
国师宣善愣了一下,他不认识本朝国师, 对方怎么会突然邀请他府上一聚
不过也正好,还能拖延回府时间, 因此宣善没有拒绝,回头对六皇子道: 六皇子神色有些阴沉, 哪怕触及了宣善的视线也未收敛, 他慢慢收紧拳头,掩藏好袖中匕首, 低首时眼中划过房气:“臣弟便先离开了。”东宫。太傅一壶茶泡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品尝一口, 他葱白如玉的手轻轻煽动着茶壶上方的渺渺烟雾,眉眼微垂。
不知过了多久,黑衣人去而复返, 将自己方才跟踪路上的所见所闻一分不差的全说了出来。
“国师”太傅轻抬起眼,若有所思。
本朝国师乃是寺庙主持出身, 曾还在钦天监任职过,如今已是花甲之年, 因着确实有几分观命的本事, 深受兴安帝信赖。
可无论如何, 这位年迈的国师都不曾与当朝太子有过什么瓜葛。傅熄灭小火炉,神色不明地起身, 宣善回来的时候看见太傅穿戴整齐, 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心下欢喜这回来的可巧,不用继续温习功课了。哪知太傅看见他,披绒色氅衣的动作一顿, 将氅衣放回了原处,宣善肉眼可见的难过了一下。
这是不准备出门了吗
“回来了玩得如何”太傅坐回软垫, 命下人将这烹煮过头的茶水倒掉, 重新烹煮新茶。
“不怎么好。” 宣善一时也没记起自己离开东宫时, 找的借口是出门有事,此刻听太傅提起话茬, 心中便有一大堆话要说。
他先是鼓着唇说六皇子真面目, 以及遭罪的玄龟, 这些事太傅方才都听下属讲过, 但不妨碍他在宣善面前当做是第一次听, 不仅如此,太傅眉眼隐隐带着笑。
只是六皇子并不是重点, 宣善的重点在这国师身上。
“太傅可知方才国师叫孤去做什么” 6210510424 不等太博答,宣善就自己急着说了: “国师说孤有劫在身, 他临时将孤带去府邸便也算是暂时化解了此劫, 他说的是暂时,也就是说孤之后可能还会出事。”太傅低头倒茶, 指尖将茶杯轻轻推到宣善面前,语气不明: “如此避劫,无需付出代价“
“自然要的。”宣善摸了摸茶杯, 杯身的温度传递到他的微凉的指尖,带来暖意, “国师跟孤说,他命不久矣,临死前提醒孤这个也算是为来生行善积德。”
来生为如此虚无缥缈的东西付出今生寿命, 可算不得划算买卖。 太傅反问:“那殿下对于此劫, 心中可有眉目”
“有的。”
宣善显得不太高兴的样子, 精致区丽的眼尾恹恹垂下,“孤怀疑是六皇子。“
跟六皇子走的时候没觉得不对劲, 如今一番相处下来, 他发现六皇子是那种有野心的。
而宣善作为受宠的太子, 自然首先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太傅未置一词, 只是看了眼宣善手中的清茶, “再不喝就冷了。”就不喝,宣善又不爱喝茶,他依 日裹着茶杯为自己的手保暖。 太傅似是叹了口气,紧接着毫无征兆伸手, 动作轻柔地掰开宣善捏着茶杯的薄粉指尖, 随后就这样牵着他的手,“可还冷”
他的手心温热,宣善乖乖摇头,“不冷了。”因为这种举动多了, 因此宣善也没觉着哪里奇怪, 他十分从心地由着太傅为自己取暖, 一时神游天外。
自郁野青离京半月有余, 驿站忽然快马加鞭送来东宫一封书信, 拆开信封里面足有五六张,宣善却没觉得麻烦, 反而一张一张看下去。
平日里郁野青虽很会说话, 却也没信中这般直白, 郁野青花了整整一张纸来书写自己对殿下的思念,又是两张讲述边塞人文风情,天气恶劣,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他还挺合邀功,说自己才领兵来此半月有余, 匈奴便节节败退, 怕是不出两月匈奴便会投降归顺。
写了这么多,宣善在想自己要回多少。
他摊开纸, 绞尽脑汁想着自己应该写些什么, 这几日发觉的事是肯定要写上去的, 那其余的呢
“殿下在苦恼什么” 太傅一进屋便看见宣善紧蹙着眉头, 俨然一副遇到难题的模样,话是如此问着, 太傅只消看一眼桌面摊开的信封,便知道宣善究竟在想什么了。
他略微垂下眼,显得不动声色, “可是在为回信烦忧”
“倒也说不上烦忧。”宣善单手支着雪白的脸颊, 上面还有不小心弄上去的墨痕, 搞得他像是只狼狈的小花猫。
偏生小花猫自己未觉, 依旧抬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太傅, 希望太傅能提醒一二。太傅顺势坐在了宣善身侧, 指腹轻轻擦过宣善雪颊上的墨痕, 宣善胡乱抹了一下,不是很在意, “一会儿洗洗就好。”
他目前的注意力都在信件上, 自然也不在意这点小细节, 太傅见状指尖微微顿了下, 转而将目光落到宣善拟草的一列字上。
他详细讲述了京中近日发生的事,搭辞严谨, 倒是没说什么别的。
“这样便很好了。”太傅道,“该说的都说了, 其余的无非就是诉些思念,你可思念他” 宣善愣了一下。
他看回信纸, 心想郁野青都写了一整张肉麻的话, 自己要是一点都不写似乎确实有点不够情谊。
可是那种话宣善又确实写不出。
他这辈子都没写过这种东西。要不然就依葫芦画瓢, 魔改一下郁野青寄来的话 太傅微微倾身, 看见宣善一下子盯着郁野青寄来的信纸, 一下子又陷入沉思。落在纸上的字,何尝又不是另一版本的思念太傅指尖轻叩桌面,目光有些深意。
京中距离边塞极远, 哪怕快马加鞭也花了足足有半月才送到。
而彼时塞外的消息已然传入京城, 匈奴节节败退,如今不过负隅顽抗, 投降是迟早的事。朝廷派去支援的军队正在附近安营扎寨, 光线幽暗,唯有火堆与月光, 将士们畅聊败退奴一事, 每个人眉眼都带着轻松,想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班师回朝了。
郁野青此时才收到京中寄来的信件。
他动作很轻地拆开信封, 发现宣善寄的没自己寄的纸张多,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能有三张他都够意外了。
郁野青先是看京中发生的事, 在看到六皇子所做的一事时眉头不禁皱起。 有一瞬间,他都不太能记得六皇子的样子, 足以可见六皇子平日里的存在感究竟是有多低了。
不过想到此人可能暗存的危险, 郁野青想回京的念头愈发深了起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再去看最后一张。竟是一整张的旁事, 郁野青刚一看时心跳还不禁加快, 然而看着看着, 他就发现这些文字怎么那么熟悉
这不就是他半月前寄出去的那封信件么 只是这版魔改了许多直白的文字,变得格外含蓄。
纵然知道这些文字是怎么来的, 郁野青却也依旧一字一句看过去。
他挑起眉。
管这些话原本的出处呢, 既然这是太子殿下寄给他的,他便当真了。
当下郁野青便再次起步书写信封, 这回措辞更加大胆直白,他要看殿 下还会不会魔改自己的内容。即便是魔改的话也叫人高兴。
这日宣善例行在东宫温习功课, 忽闻户部侍郎之子李闻山造访。
他愣了一下, 迅速想起那日同六皇子出街时发生的事, 李闻山莫非是为那只玄龟而来
很快宣善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李闻山进来后神情隐隐有讨好之意,拱手见礼: “见过太子殿下。”宣善让起,看着眼前人带笑的面庞, 一时竟是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