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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86章 故人
“既然如此，那贫道便长话短说……”
那是景贞十五年的事情，当时的玄齐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延庆观也还未没落。
一日，他的师父天一道长作为延庆观观主受邀入宫论道。
那时的皇上尚未沉迷于寻求长生之术，他只是单纯觉得道法静心，故而常请这方面的名家入宫论道。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并没有人把天一道长入宫当回事。
谁曾想这一去便是数月不见踪影，等玄玉他们再见到天一道长时，天一道长已经羽化。
送天一道长尸身回来的是御林军，他们什么都没有说。玄齐与玄玉空有一肚子疑问，却没办法开口问询。
他们能做的只有安葬天一道长。因为他们不仅是天一道长的弟子，更是延庆观诸多道士中的一个。他们自己可以死，却不能拖着整个延庆观赔命。
京城之中，天一道长的死就好像巨湖之中的一小点涟漪，轻微的甚至可以忽略。
只不过那日之后，延庆观的香火便一日不如一日。
这也不难预料，毕竟皇帝的一举一动就是这京城之中的风向标。
当初皇帝喜欢请延庆观观主进宫论道，达官贵人自然也就选择到延庆观上香。
而等天一道长的尸身被御林军默默送回，京城的风向自然随之发生了变化。
不过那时的师兄弟二人已经顾不得延庆观的香火问题，他们为是去是留发生了分歧。
最终，玄齐选择留在京城继任延庆观观主，而玄玉则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这么多年过去，玄齐一直没有放弃过打探天一道长的死因，他不想师父死的不明不白，甚至被人恶意揣测。
但他的一切探查都不能摆到明处，因为天一道长的死与那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撇不开关系。
“听了这些，师侄可还要进宫？”
“晚辈进宫其实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但师祖死的不明不白，作为徒孙，我亦不会袖手旁观。”
“看来你去意已决。”
“烦请师叔与我讲讲如今的局势。”
徐觉想知道的局势可不是什么朝局，而是如今皇帝对佛道两家的态度以及这位天子的意图。
天一道长死的突然，或许师父与师叔当时是真的无措，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徐觉不相信他们还是毫无头绪。
他推测他们必然已经查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依旧不放弃。因此他们肯定知道一些隐秘的消息，那才是徐觉想要的。
难道师父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走到皇上身边去？徐觉突然有些怀疑，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因为下一刻他就被玄齐的话打断了思绪……
“帝王追求长生并非什么稀罕事，可咱们这位陛下曾经最不屑行为的便是求长生。”
“但是如今……”
“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也是玄齐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或许也不是不得“解”，只不过是真相太过匪夷所思，以至于没有人敢往那方面想。
“晚辈已知晓师叔的意思，拜谢师叔教诲。”
“师侄不必言谢，只是前路凶险，万事须以自身为重。”
玄齐也不知道徐觉是真懂了还是装的，但他言尽于此，其他的就只能看这小子的造化了。
只希望这小子能走的更远些，这样也不算辱没了师门。
至于天一道长的死因，玄齐查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件事有多难查，所以他也没指望徐觉能做什么。
其实查到现在，玄齐自己都有些迷茫了。就算他知道了天一道长的死因又如何，他能为他报仇吗？
答案显而易见。
可若真就这么放弃了，他又不甘心。而且他还知道，玄玉师兄也不会甘心。
他们师兄弟为这件事已经耗费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想要放手也放不开了。
如今连他们的徒弟辈也要卷入局中，玄齐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他看着徐觉离去的背影，只希望徐觉争气些，既能查出事情的真相，也能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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