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99章 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陆父陆母先安排了一众护卫出城,然后再让陆怀夕乔装打扮,跟在送酒的队伍里伺机混出城。
于此同时,从侯府出来了四辆马车,同时架着马车朝着几个城门驶去。
只是陆怀夕在出府前,让云昭去帮她将信送给赵时瑜和姜凌恒,说会在城外等着她。
当马车极速飞奔在前往武林的官道上时,陆怀夕有惊无险,内心狂跳不止,只觉得心有余悸。
云韶放下马车帷幔,看着陆怀夕一脸惊异,“郡主,咱们不等云昭吗?”
陆怀夕僵硬了一瞬,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轻声道:“不等……”
因为她是萧玥显的人,所以不能带上她。
若不是这次她带云昭进宫,她还根本就不敢确定。
萧玥显在的时候,她从不出现,可以她的武功,她怎么会发现不了。
每次都是萧玥显离开之后,她才会出现,上次在猎场是这样,这次在宫里也是。
若说这些将她和萧玥显联系在一起很牵强,可若是她亲耳听到的呢!
他们之间一口一个‘属下’,一口一个‘主子’的,这很难让人不怀疑,心里一旦有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便觉得一切解释起来都变得通常多了。
短短两三天时间,陆怀夕与一众护卫一路南下,中间换了水路又换陆路,乔装打扮好几次了,终于登上了去武林的船。
陆怀夕站在船头,只觉得清风拂面,浑身舒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逃出来了,再也没有那种压抑与不甘。
云韶拿着披风从船舱里出来,披到陆怀夕身上,“郡主,晨间风大,披上吧!”说着帮陆怀夕将披风系上。
……
清风徐徐,晨光熹微。
而此时东宫寝殿内,蜡烛燃烬,轩窗紧闭,殿内视线一片昏暗,仅开了一扇殿门,让晨光洒了些进来,光影微弱,朦胧交错。
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萧玥显脸色苍白的坐在床头,看起来像是大病了一场,面色十分憔悴。
他手中拿着钥匙形状的坠子与令牌,声音嘶哑的开口,“她呢?现在在哪里?”
那晚上她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此时估计已经不在宫里了,能将这东西交到他手上,估计是已经回府了,想与他划清界限,也不想见她。
申墨申扉皆跪在殿内,面面相视一眼后,申墨一脸惶恐道:“殿下,郡主她……三天前就已经跑了。”
他说完,抬头看了看萧玥显的脸色,神色又跟着凝重,“殿下,是属下无能,没能将郡主留住在盛京,郡主此时已经在前往武林的船上了,属下愿戴罪立功,去将郡主带回来。”
萧玥显未说话,然而在知道这一结果时,却丝毫没有感到奇怪,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低垂着头,视线落在手中的令牌上,手指轻轻抚过令牌上的青灰色纹路。
脑海里全是陆怀夕面容与身影,如走马观花一样,一一呈现。
他脑海里有一些不属于他现在的记忆,他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若说是梦,却真实的可怕,若说是现实,可他分明并未经历过。
陆怀夕并未跪在雪地里求他,陆家也并未被他关押,他也未将她囚禁在临华殿,而赵时瑜也并未死……这一切都还没发生。
萧玥显想了很久,才将这一切都想明白。
若这一切伤害她的事情都并未发生,那她是不是也不会死?那这一切是否都还来得及……
他从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神鬼之说,然而这一刻……他信了。
信他们之间的缘分,信世人口中的生死轮回,他通通都信了。
他不会再逼她,不会再强迫她,再也不会像前世那样对她,他已经输了一世了,再也输不起这一世了……
不要她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到后面的苦苦哀求,再到后面的麻木不仁,行尸走肉,最后的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这些他通通不要,他要她好好活着,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活着,这将是他余生最大的心愿……
殿内出奇的寂静,殿外一阵晨风拂过,繁茂的枝叶被吹得‘哗哗’作响。
凉风从门外吹进来,将殿内帷幔吹得洋洋洒洒,在空中飘起划过一个深色的弧度。
许是萧玥显半晌没有回答,申墨抬起头看着他,狐疑的小声道:“殿下?”
倏得萧玥显回过神,视线坚定又肃然,“不必去,只需暗中派人保护好她就是。”说完,又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告诉姜凌恒,让他备好折子,准备上奏弹劾楚家。”
申墨申扉怔住,面面相觑,那楚家可是娴妃的娘家,殿下这个时候弹劾他们,是要准备对他们下手了?
对于萧玥显这个吩咐,申墨自然不疑有他,忙拱手行礼退下。
而一旁的申扉跪着未动,迟疑了一下,才试探道:“殿下,云昭在殿外跪着领罚,郡主发现了她的身份,并未带她离开,殿下可要见她?”
萧玥显缓缓摩挲的手指一顿,申扉低着头感觉此时气氛有些低沉。
低沉的让他大气不敢出出,好一会儿才听到萧玥显道:“孤不见她,让她先回去候着,等孤的吩咐。”
申扉顿住,对于萧玥显并未罚云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也不敢多加停留,像是怕他反悔似的,忙起身行礼退下。
耳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殿内又是一片宁静,静得能连殿外鸟儿展翅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萧玥显抬眸,望着殿内朦胧的陈设轮廓,轻声呢喃,“晏晏,对不起,你会原谅我的,是吧?”
他说完,殿内又是一片寂静无声,过了片刻,一缕晨光从门外照射进来,将室内照得又有那么清明,萧玥显高声唤道:“曹海。”
在外面候着的曹海听到声音,忙跑进殿内,神色着急的询问,“殿下,可是哪里有不适的地方?”
萧玥显抬眸凛然的看了他一眼,曹海忙低下头,又道:“殿下有何吩咐?”
他就这曹海的搀扶站起身来,低沉着嗓音,让人听不出来喜怒,“替孤宽衣,孤要去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