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3章 路，就在脚下
“阿弥陀佛，老僧让各位久等了。”一句佛偈打断胡烁几人的思考，这是一把磁性略带沙哑的声音，每一个音所发出来的能量好像都带有精神治愈的效果，使听者对生活的压力，对工作的困难，对家人的羁绊，对朋友的在乎等等红尘中一切杂事，在听到佛偈的瞬间放下了至少五分之二，人得精神变得饱满，犹如行走在贮满高浓度负离子的树林之中，脑袋一下变得灵活和轻松起来。
至少，这个是胡烁自己的亲身感受。在上辈子，由于自己爸妈的原因，胡烁虽然也去过松山少林、青莲崂山、平南普陀等等古刹名寺，听过名僧念经颂佛的也不在少数，但是能像今天只是简单的佛偈名号达到释放思想的感觉还真是第一次。
胡烁回过神来，发现其他数人也是变得如自己一般陶醉在那渺渺梵音中，他们的眼神犹如刚刚那名接待自己的小沙弥一样清澈如水。胡烁担心保罗听不明白老僧说的话，毕竟临时翻译的拌嘴俩都还在沉浸之中，他来到保罗身旁，正要张嘴给保罗说，保罗却摆了摆手，意思说不用了，烁。胡烁仔细望向保罗的眼睛，发现除了如别人一样清透以外，还若隐若现地在他眼里出现一团小火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保罗是领悟了一些事？这未免太神奇了吧？
胡烁当下转过身来想要看看这把声音的主人，仅凭简单的开场，能有这般神化效果的只有两个字形容：得道！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胡烁却满满的失望，眼前的老僧真的是一老僧，脸色蜡黄，脸上的皱纹满布，特别是额头那里的皱纹沟壑严重，导致老僧的眼睛睁都睁不开，打成一条小眼缝，“勿以物喜，勿以己悲”，大概就是这种状态吧？老僧身形也不足以瘦骨嶙峋来形容了，身上披的袈裟明显是由骨头的形状支撑起来，不要说他没有多余的脂肪了，胡烁感觉就是一张人皮罩在人骨上，如果这里不是寺庙，那绝对就像是恐怖片里面走出来的一样，这哪有胡烁心目中德道高僧固有的仙风道骨，不吃人间烟火的神圣之光形象？
不只是胡烁，其余众人看到了老僧也是和他一样的感觉，至于保罗却出奇地平静，半点惊讶都没有，不过也许是他震撼到心灵崩溃，没有表现出来吧？
“烁？”保罗的话首先打破胡烁的沉思，保罗应该觉得我们骗了他，也对！任凭我们自己看见了都觉得这位高僧已经半截入土了，不对，是8成入土了，看外形真的很受伤阿！哪怕刚才已经减轻的精神压力，这时竟然重新增加起来。
“不好意思，保罗，我们看来走错地方，我们这就一起离开。”胡烁用英语对保罗说，胡烁还故意看了李白稻一眼，谁知对方根本没有和他视线交流。
“不，烁，你误会我，我刚才想说我来对地方了！”保罗肯定地用英语回答，拌嘴俩感觉得意外，再次看一眼老僧，不够三秒就把视线收回来，真的帅不过三秒，哪怕现在70年代打扮没有固定标准，但是老僧至少代表是你们禅宗的正统流派，你这样的形象还怎能把信仰传递下去，你是想薪火熄灭吗？
“这位施主应该就是来自远方的客人吧，你真的像他！各位也请坐吧！”老僧并没有理会众人的怪异目光，反而坦荡荡地主动招呼大伙，哪怕是与保罗语言不通也没有例外，并嘱咐小沙弥给众人递上开水，开水是用没有装饰的黄褐色陶瓷杯所盛。老僧也顺势从小沙弥手中接过与众人一样数量且点燃的油灯，再用一细杆轻轻拨了几回灯芯，光度亮了不少，随后小心翼翼地传递给众人，并让众人各自摆在自己的身前。
“我想这位施主，一定是觉得老僧面容狰狞不像是修禅拜佛之人对吧？”老僧冷不防直直对胡烁问出这样的问题，胡烁望了一下其他人，其他人也与胡烁面面相觑，大概意思是老僧怎么这也知道？我们自己只是心里在想，大师怎么可以看透人心？
小沙弥看到胡烁默不出声，接着话说：“施主，请别误会我们的主持，因为凡是与主持见过面的，都惊讶主持吓人的面容，俗话说‘相由心生’，这形容主持的前半生是没有错，我们身在修身拜佛中应当坦诚，还请各位不要在意主持的外形。”
“阿弥陀佛。”保罗突然对住持高呼一声佛偈，接着吧啦吧啦地说着英语，胡烁紧接着翻译说：“大师，我是来自美帝的保罗，我之前是读过一卓禅师的著作，对其中的不少地方，很感兴趣。”
“你问他，那位一卓禅师是否来自太阳国？”说到这里，老僧的眼睛突然好像睁开了一些，看样子老僧与一卓禅师是认识的。
“是的，一卓禅师在著作里提到一僧人独坐孤石，面如金刚，心若菩提。我想大师正是一卓禅师的故友。”
“哈哈。”听到这里，老僧没有说是与不是，胡烁从他爽朗的笑声中已经知道答案，两人虽然都是佛教禅宗的不同流派，但是两人肯定不会是朋友，‘一笑泯恩仇’应该形容他俩之间的关系才对。
“施主，你问这位保罗先生是否想来禅修？”老僧转而发问胡烁，并没有再回答关于一卓禅师的事，过去的往事就让它定格在过去，佛云舍得一事不过如此。
“是的。”
“，施主，你这话好像没有翻译？而且，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会觉得他是过来禅修，反而不是你们？”老僧不紧不慢地说着。
当胡烁解释给老僧关于保罗离家出走的事，不仅老僧与小沙弥露出了不解的笑容，哪怕是听过一遍的李白稻他们都是费解，要知道这一走就是大半个地球的距离阿！
不过，老僧还是有自己的见解：“也许是因为他是有缘人，他与老祖的样子挺像啊。往昔，老祖是来自月亮国，说的是梵文，现在哪怕我和他言语不能沟通，可不是还有你们几位施主吗？我佛否定宿命论，不鼓励人听天由命，而是希望人开创属于自己的命运，就是要做自己的主人！你把我佛否定宿命论给他翻译吧，施主！”
胡烁不敢怠慢，连忙把老僧的话翻译了给保罗听，保罗表现得略有所思，想得入迷，还是旁边的王南北帮保罗拿细杆替保罗挑了几下灯芯，不然保罗的油灯快要熄灭了，在油灯忽明忽暗的霎那，保罗彷佛记起在美帝之前发生的一切：自己打一出生，就给自己的亲生父母所抛弃，被第一对养父母领养后不到几年又给抛弃，等到第二对养父母领养自己，自己已经回到孤儿院又生活了几年，一直到自己读书来到高中，但是可能大学也考不上，前面的路充满迷雾，所以才像现在这样披着长头发，留着胡须拉渣，身上的衣服破了，鞋子丢失了，也不在乎，麻醉药也被滥用，就是想逃避现实，害怕做现实中被抛弃的孤独者。
“大师，我的路在哪里？”保罗回忆许久，再说出这话来，闷油瓶俩和李白稻已经被小沙弥领出了住持的房间，毕竟闷油瓶俩的身份搁在这里，他们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对这些哲学的东西是本身带有抗拒与抵触的心理，只要他们确定保罗与胡烁的生命安全就可以；而李白稻则是有自己的打算，她计划明天就与众人告别了，她原本完全出于好心，因为这里也是听以前家乡的人说，这里的老僧是一位大智慧，能读人心，解心锁，可李白稻舍不得那份羁绊，因为那是支撑她前进的动力，也是对她最珍贵的。
“你的路不是就在你脚下吗？”拌嘴俩现在为老僧当起翻译，因为这样的效率更高，他们也是刚刚才发现，胡烁已经口渴得把自己的那杯开水喝光，再转而把闷油瓶俩的都喝光，就瞄准他俩的，顿感不好意思的拌嘴俩刚喝上一口，顿感满嘴的茶香味，可是里面却空空如也不见一片茶叶，难道说是因为听了老僧的梵音妙语把自己感官都给刷新一遍？
“我的脚下？但是我觉得现在的我就是被抛弃的失败者！”保罗不再保留把自己的心中压抑一切不带保留地全部倾泻出来。保罗此时在美帝所经历的挫败、失意、孤独，果然都像胡烁上一辈子看他的传记一模一样。此时，拌嘴俩听完保罗说的被抛弃的失败者，不禁产生共鸣：谁说我不也是被抛弃的失败者？中断了大学学业，我的研究学习也要暂时放下，导师在课上曾经意味身长地说‘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时间，不是美帝！’，只要给我们一定的时间，超鹰赶美不是空话！别说我们退步了，哪怕我们原地踏步都给对手继续抛离阿！
那句被抛弃的失败者，胡烁听在耳里表现得没有什么，可是他内心却是翻起涛涛浪花：我自己在穿越前的一夜就是这句话，弄得我当时都不知道怎么做！房地产吗？哼，我现在既然回来了，我来做主吧！不过，也想不到保罗也会有这样失落的阶段阿！
古有秉烛夜谈，今有挑灯解说。保罗与老僧之间的对话，在胡烁看来其实是一层跨领域的深层次交流。毕竟保罗身处美帝软键产业中心，对于能影响明天的跨世纪行业肯定是耳濡目染，正如老僧所言，其实路就真的在保罗的脚下，只要他肯迈出那第一步，就是改变他人生的一大步；而保罗不惜千里迢迢远赴我国，除了是寻找心灵上的治愈，其实更重要是想得到别人莫大的鼓励与接纳。老僧与保罗交流完之后，王南北与刘启苗也分别向老僧求解心中迷惑之事，老僧十分耐心地逐一给他俩指明前进的方向，使他们心中的雾霾一扫而光，这使王南北在乡公所时产生的想法更加坚定。
保罗几人心中所想得到解决后，小沙弥便带他们去安排在禅院中住宿，这可对中保罗的小心眼，毕竟明天还可以与老僧探讨禅宗佛法，给自己添加佛性能量，正能量谁不想要？拌嘴俩出来后遇上李白稻几人，李白稻瞄了一眼发现缺少胡烁，便问：“胡烁同志呢？”
“主持单独把他留下来了，好像还有别的事要和他说。”刘启苗不假思索地说，“你找他是有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他道个别，我明天就要去支援的地方，晚了怕赶不上！”听到胡烁给老僧留下来，李白稻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心里会涌起一股叫做失落的感觉。
“大师，请问你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胡烁对老僧单独留下自己十分奇怪。
“你究竟是来自哪里？”老僧眯着眼睛，挑了挑眼前的油灯，但是眼睛这回不好使，尝试了几次，却是把手指烫了，胡烁不忍心，就走了上去，帮了老僧的忙。
“大师，我来自河山市。”
“是吗？”老僧有意把声音拉长，言语中不满意胡烁这个回答。
有一个问题，胡烁本来不想问，但是既然老僧留自己下来，这本来就是一个机会：
“大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吧，小施主，修佛的人不像其他人，我们是没有谎言。”
“，你认识李白稻吗？”
“那女娃吗？是见过几回。你是觉得那女娃告诉我你们会来这里？”
大师果然厉害阿，我只是问开头，他就知道了结尾。胡烁心里对老僧猛然地赞叹着。
“其实，重要吗？如果我回答你不是，你是否更安心？”老僧没有直接回答胡烁的话，反而把问题再次抛向给胡烁。
“这，这，”面对老僧这样的问题，胡烁想答也答不出来，因为如果回答不是，自己的心只会增加不安，而且是爆炸性的增加，那说明老僧是真的能看透一切，自己刚才的回答在对方的眼里根本没有秘密。
“小施主，我的话还是像给那位远方的有缘人一样送给你，路，就在你脚下！好好休息吧！”老僧说完，便挥手让胡烁离开。
小沙弥这时也刚好，推了门进来走到老僧身旁。胡烁突然想起什么，又追问老僧：“老僧，我们和你探讨佛法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您的法号，请问？”
老僧闭口不答，只是再次挥手拜别了胡烁。送走胡烁之后，小沙弥这时抑制不了心中的高兴：“住持，你和一卓禅师是故交，怎么不早给大家说，一卓禅师可是大智慧阿！我们其他同宗都觉得他是领袖如今禅宗的第一人物。”
“是阿，来自太阳国的一卓禅师，看来是做了件了不得事，世间要风云涌现了。”老僧一子一眼地说出了，旁边的小沙弥却不觉得奇怪，因为老僧经常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像今天就说会有数人带着一名外国人进庙，同行还有一位女施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