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5章 字画
自拌嘴俩离开后，胡烁“探险队”仿佛一下子冷清了不少。胡烁还是陪着保罗每天按照课程表来上课，两闷油瓶负责监督。原本胡烁是想与拌嘴俩交谈一下现在做什么工作合适，可是当他听拌嘴俩说现在的工作都是组织里分配的，没有推荐信是找不到工作的。对啊，毕竟现在是70年代属于计划经济时代，市场没有完全放开，但是我怎么生活好？虽然这次的任务完成后，我能挣个50来块，不对，是30来块才对，看上去不错，毕竟现在的物价不高，可是我没有工作还不是会饿四？况且我连住的地方也没有，怎么办好？
“烁，大师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
“施主，施主，你有听见没有？我再说多一次？”
保罗和老僧喊了几回一脸迷迷糊糊的胡烁，看见还是没有回应，老僧只好用他枯槁的右手轻敲了一下胡烁的头顶，口中也默念一句佛偈。
“什么事，大师？”胡烁终于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刚才想东西太深入，走神了！”胡烁也回过头来对保罗说了句抱歉。老僧似乎略有生气，对着二人双手合十，高呼一句阿弥陀佛，便示意二人离开。
保罗心里不由来得紧张，因为今天可是最后一天，自己的禅修眼看要结束怎么也得和眼前的大师多待一会儿，探讨更多的佛事啊！不然从美帝那边跑一转过来得飞几个小时？
“大师，请你再让我多呆在这里一些时间吧，哪怕烁不翻译，我也可以听的！”保罗说完连忙跪倒在地面，把手伏在地上，弯着腰给老僧深深叩拜。胡烁正想翻译，老僧拜了拜手，说：“这数天里，你我探讨的已经够了，你好好理解。”听到老僧这么说，胡烁唯有照着给保罗翻译。
哪怕不情愿，保罗也只好和胡烁一起离开，可惜已经过了午饭时间，禅院实施持斋过午不食的规定，两人的肚子在这时不停地“咕噜噜”地叫着，胡烁摸了一下自己的衣袋，掏出一个馒头分一半给保罗，自己正要吃上一口，却不防给小沙弥喊住了，吓得两人一时间不知道吃还是不吃，保罗手快一下子全部塞在嘴里，胡烁手不够快，只能握在手心里。
小沙弥走到保罗他俩前面说：“胡烁施主，住持师傅请你回去，因为你有东西落下了。”
胡烁心里奇怪：我怎么不觉得自己有东西丢失了？大师可以让小沙弥拿给我啊！他对旁边的保罗让保罗回去等自己，闷油瓶俩这时也走过来，听到胡烁的话也就和保罗先回去客房。
回到老僧这边，小沙弥让胡烁自己进去，他只站在主持房间外面等候。进入房间，映入眼帘的也是路，选择这三个字，胡烁痴痴地看着正如自己目前的处境一般，想要有一条出路，但是却不知道如何来选择。
老僧对胡烁打了声招呼，示意对方坐在一石头上，石头边上候着一杯开水，也是一杯什么都没有的开车。老僧让胡烁先喝上一口，接着才说：“你奇怪我把你喊回来？”
胡烁只是微微点了头，期待老僧的下一句话。
“因为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不属于这一个时代的东西。”说到这里，老僧停了下来，站了起来转过身子背对胡烁，看他的动作好像在自己的袈裟里取东西，又像是拿东西往自己袈裟里装，就这样弄了较长时间，老僧转身回来正面对着胡烁，还一步步地靠近朝胡烁靠近，胡烁终于察觉老僧的不一样：老僧的眼睛不知道怎么样已经能张开正常的大小，可是两个眼珠好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蜡，配上那张满布沟壑皱纹的枯瘦人脸惊悚十足。
看得胡烁都不敢直视，他只得把自己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去看老僧，哪怕他知道老僧没有恶意。
“你从我眼睛看到什么？”老僧突然问胡烁。
这你不是明知故问嘛？胡烁一边这么想一边回答老僧：“大师，我在你眼里看见白色的，犹如石蜡的东西。”
“嗯，这些犹如石蜡的东西，你知道来自哪里吗？”老僧一步一步踱回到一块石头上坐着。
“大师，这东西在你身上，不就是来自你？”
“你只说对一半，这些东西其实来源于你！”
“我？”
“因为我的体质特殊吧，能感受别人身上的世俗气息，转而投射在我的眼睛里，你的世俗之气很特别，与这个时代并不吻合，出于我的好奇便让小徒请你回来。”说到这里，老僧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那些石蜡般的东西竟然化成一缕青烟飘散离去，可是胡烁在空气中能闻到属于自己年代特有的气味，那些汽车奔跑路上的汽油味、空气雾霾的颗粒味、酒楼餐馆的菜肴味道和烟酒味道、人与人之间金钱的味道与香水的味道等等，而在这么多的气味里，有一股味道，胡烁印象深刻，那是他穿越前爆炸所产生的汽油燃烧的味道，他既是愤怒又是恐惧。
“大师，你让我再次感受这些过去的东西，是想对我说什么吗？”
“我知道你现在很迷茫，因为你回来了，既然这样，你自己要做好选择，比如说，如果你现在苦恼于生活，我们禅院随时为你打开方便之门。”
“大师，我可以理解为你想收我为徒吗？”胡烁听老僧的话，觉得老僧一直想套路自己加入禅院。
听到这里，老僧只是笑而不答，最后却说：“像你这样的人不只你一个，那保罗也和你一样。”
“保罗先生，这么你在这里了？”身在房间里的胡烁和老僧都听到站在门口的小沙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小沙弥是知道保罗听不懂自己说的话，他是故意这么说好让在里面的胡烁和老僧知道保罗来到门外！
胡烁看了一眼老僧，老僧微笑地朝胡烁点了点头，走到一幅毛笔字跟前，拿下一幅裹好交在胡烁的手上，把一纸条也并带交在胡烁手上。接着俩人都挺有默契地不在说什么，这次老僧居然送胡烁直接离开自己的房间，来到门口他对保罗和胡烁说：“如果将来遇上解不开的事，施主你们可以随时过来找我，阿弥陀佛。”
老僧刚说完离开，闷油瓶俩也刚好出现，按照他俩说刚才保罗是和他俩一起往客房走的，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保罗说要去开小号，然后就是到后面再遇上胡烁。
“烁，刚才大师和你说什么了？”保罗很好奇地用英语问。
“说我留了东西在那里！”胡烁耸了一下肩膀说。
“是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你看。”说完，胡烁把那字画展开让保罗和闷油瓶俩看。是那一幅“路”的毛笔字，闷油瓶俩是看得明白，保罗却要胡烁解释给他听。奇怪的是，保罗听完这字不是探讨“路”字的含义，反而说大师偏心，为什么只有胡烁有礼物赠送，而自己却没有。
“你是这么想要的话，要不这一幅字画我给你吧？保罗。”胡烁挺大方地对保罗说，毕竟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能通过一幅字画与保罗建立好关系，还是划算得过来，“保罗，说不定，我们是对美帝无产阶级第一次赠送礼物阿！”
“是吗？烁，那我谢谢你啦。”说完，保罗直接地从胡烁手上接走那副字画，看样子还是特别喜欢，不停地看着那字的每一笔每一画。
“看，那不是主持的墨宝吗？”
“是阿，怎么会给拿出来，还在那外国人的手上！”
“平日，主持对他两幅墨宝可是宝贵得很阿！”
众僧人看见保罗拿着的字画，都忍不住议论纷纷，并对保罗头来羡慕的目光，而保罗走在似乎挺享受别人羡慕的目光，走起路来轻飘飘的。
华自立走在胡烁的身旁说：“胡烁同志，你怎么就舍得给保罗先生那么宝贵的礼物？”
华自强也在旁边附和着说。
胡烁看着他俩严肃地说：“两位同志，是否忘记当初李连长的嘱咐？要我们与保罗先生为契机，构建好我国与美帝之间的朋友关系阿。这幅字画看似珍贵，可是能得到保罗先生的喜欢，岂不是间接架起了一座与美帝之间沟通的桥梁？”
华自立听完后马上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说：“胡烁同志，你说得真有道理，就像李连长平常教导我俩一般！”
相反，华自强的反应要慢上一些，但是华自立一边给他打眼色一边还扯了他手臂，华自强才反映过来：“对，和李连长一样！”
当然他们三人是小声地讨论，哪怕保罗听不懂，这些话他们也不想让保罗知道，如果保罗听得懂他们说得话呢？特别是闷油瓶俩，虽然表面上他们与保罗相处得没有隔膜，但是在内心还是提防着保罗，哪怕从外形上看来和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一样，可是敌对分子是善于伪装隐藏在人民队伍当中，保持警惕性还是有必要的。
不知不觉来到了夜深，胡烁却突然间睡醒，他瞧了其余三人都还在睡觉，还把毛毯裹得紧紧的。也许是半夜的寒气逼人，毕竟现在是隆冬季节，胡烁等人又身处在山谷之中；也许是迷茫于自己将要走的路，这个问题伴随胡烁知道自己穿越后一直困扰着他，因为现在是70年代，特别拌嘴俩说要所谓的推荐信才有工作，要不就是分配的；也许是思考老僧的那句话‘像你这样的人不只你一个’，这话的意思看似简单，但是具体是指什么？
胡烁双手搭着缩起来的膝盖坐在床铺上，看着窗外柔弱的月光烘托山烟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果然是修心养性的好地方！胡烁想起白天老僧交给自己的纸条，拿出来翻开一看：保罗会索要我的字画，因为你俩一样，在迷惑中走不属于自己年代的路！小心，保重。看着老僧的纸条，胡烁找到老僧白天那句话的答案，想来保罗也属于穿越过来的，可是不知道他来自哪个时间？我还是想得太天真了，妄想与帮主攀上关系。
“啪”的一声，有东西跌落在地上，那好像是在保罗的背包里滑落出来的记事本，原本胡烁是不想多管闲事帮忙捡起来的，但是又担心明天起来忘记对保罗说，胡烁还是下床脚趾着地慢慢走过去捡起来。
可是，胡烁发现这东西好像不是保罗的，是闷油瓶俩的，因为胡烁认出那本子的外皮，是和李连长在河山市二院使用的档案簿一样，这是他们军队的东西，怎么会在保罗的背包里出现？而且，里面记录的东西是什么意思？想家，巧克力，炸薯条最令胡烁费解的，是用笔圈住的“暗号”二字，这什么意思？有关联吗？还是说他俩觉得我是他们口中常说的敌对分子，与保罗平常在交换信息吗？胡烁被自己这个突发奇想也感到不可思议。现在的情况真的不妙，可以说内外都不受人待见，我究竟还可以相信谁？还有谁会相信我？想到这里，胡烁本来拿起的本子也被重新防回在地上，爬回到床上当作没看见一样。
过了一会，胡烁还是被这些奇怪的事情缠绕在心头，难以入睡。“沙沙”地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胡烁好奇的本能寻声瞄了过去，是华自强在偷偷地写字，而且那写字的本子不正是刚才跌落在地上的那本吗？写了差不多五分钟，华自强才慢慢地把本子合上悄悄放回保罗的背包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保罗是早与华自强认识吗？他才是真正的敌对分子？是一名“坚叠”？
而且，华自强把本子放好后，并没有爬回床上去，反而是遮遮掩掩地、慢慢地打开房门，再关上往外越走越远，不多久，空气中再也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也许是去小解吧。嗯，华自立和华自强之前都是一起负责看管保罗的，难道华自立和华自强也是一伙吗？在本子上记录我说的话，怀疑我是敌对分子，没想到反而是你俩，这一次真的贼喊抓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