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澹台博望(1/2)

首发：~第109章 澹台博望

楚明随着澹台墨白兄妹俩去南境的时候尚在六月初，而今已是八月上旬了。离京才两个月，再回来，只觉得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眼前的三皇兄还是一模一样的眉眼，可眼神中的狠厉与疯狂再也掩盖不住。说起楚玄，是一种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憎恨，可楚明分明又从他有些颤抖的声音和躲闪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恐和畏惧。

“三皇兄，我离京两月，到底发生了何事？”

想到昨日进宫探望母妃，母妃拉着他的手泪水涟涟，还有尚未解除禁足的惠婉，本就瘦弱的她如今更是浑身没二两肉了，还没说几句话，就咳个不停。

这都是怎么了？他只是离开了徽京两个月，再回来时一个个的如此让人放心不下。

楚行长叹一声，“五皇弟，总之是一言难尽”。

说着，楚行将六月十三夜正觉寺后山的事都告诉了楚明。

楚行尽量平缓地叙述此事，毕竟那夜的具体情景他也没有亲眼见到，只是派出去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

“三皇兄，你说你和赵岭一共派出去了百十个江湖好手，可这些人一个也没有回来。正觉寺的后山平静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楚明有些难以置信，楚玄有那么大的能耐吗？纵然他知道丹青的身手极为不凡，可双拳难敌四手，莫非楚玄手里还握着其他的不为人知的强劲势力。

至于楚行说得楚玄夜入幽州王府如入无人之境，楚明倒不觉得有多奇怪，他宋王府丹青不就闯进去了，还教训了自己一通。

“三皇兄，你准备对楚玄出手的时候我还在徽京呢，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也没告诉我呢。”

楚行苦笑，“告诉你又如何？难道你也要一同出手吗？三皇兄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三皇兄，楚玄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很少现于人前。如今看来，所谓‘身子不好’应该就是个幌子，楚玄一定隐藏着很大的秘密。他能将那些好手一网打尽，且不留痕迹，他的手里一定有不可小觑的力量。在没有把握之前，我们还是离楚玄远一些为好。”

楚明是上过战场历练的，他自诩对危险的人和事有一种天然的感知能力。可是楚玄也隐藏得太好了，若不是他当初对清沐有好感，惹得楚玄发怒，恐怕即便现在也不会知道楚玄还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五皇弟，为兄虽然懊恼白白折了那么多好手，可并不后悔，如不是如此，恐怕也试不出楚玄的真面目，也试不出父皇的心意。父皇直言不讳，让我离楚玄远一些，我只要继续做父皇最听话的儿子即可，父皇心里是属意我的。”

顿了顿，楚行的话里带着些许自得，“母妃说有些人天生就没那个命，再怎么出色，再怎么表现也是于事无补的。而我，生来不凡，有时候命运早在我们出生的时候就定下了”。

楚明自然知道楚行的生辰八字极好，就出生在父皇登基为帝的当日，只听母妃话中的意思，似是极有把握。

“三皇兄，母妃似乎是很有把握？里面可有什么内情？”

楚行摇头，“母妃说有些事到该知道的时候自会让我们得知，如今还不到时候。你也知道母妃的性子，一向是说一不二的”。

这倒是，母妃若不愿意说，那就怎么也不会说出来的。

“三皇兄，我昨日去锦绣宫探望惠婉，心中很不是滋味儿。咱们骄傲明艳的皇妹如今就像个风中浮絮般，我都担心哪一阵风吹得大了，她经受不住。苏文滢已来到了徽京，都到了这一步，她还有什么看不开的。等惠婉解了禁足，我带她出去散散心吧，离开徽京几日，对她养病也有好处。”

“那你呢，到南境走了一遭，有些人是不是也放下了？”

此次楚明回来，楚行恍惚间觉得当年那个傲娇肆意的少年好像又回来了。当年楚明闹着去从军，母妃说什么也不答应，哪有皇子去从军的。

再说战场上刀剑无眼，有个损伤可怎么是好。奈何，楚明也是个倔强的性子，沈贵妃终是拗不过他。

楚行记得楚明最先去的就是北疆，一去三年，再回来时已脱了一身稚气，整个人如骄阳般张扬、耀眼。他的弟弟可比楚承的病秧子弟弟好太多了，这一点着实让楚行骄傲了许久。

楚行的话让楚明一愣，放下了吗？

在将军楼清沐亲手斟给他的三杯茶里，在他以茶代酒祝她和楚玄白首齐眉的时候，在他重走了一遍南境之路的时候，他已决定要放下了吧。

楚明洒脱一笑，“前尘往事，不提也罢。三皇兄，我还真是不想回来，徽京很好，可我还是更喜欢南境。一到南境，简直如鱼得水。我和月璃名分已定，既然她心心念念以后要去镇守南境，我到时也一同去，堂堂须眉男儿，怎可被一个娇弱女子比下去”。

楚明的心从来都不在朝堂上，这一点没有人比楚行更清楚。

有朝一日，他登基为帝，楚明镇守南境，他们兄弟二人一定能为东楚再开万世之基业。

“对了，三皇兄，赵岭昨日在朱雀门被抓，你可知道因为什么？可是与梁暮之事有关。”

楚明抬手抚额，自己只离京两月，三皇兄与赵岭尽出些昏招，好端端地折腾梁暮做什么。那是西越的昭平王，不是无名小卒，由得他们随便磨搓。

听到楚明的疑问，楚行点头，在得知赵岭入狱后没多久，高全的消息就递了出来。只知道楚承给父皇上了折子，到底写了什么，高全并未透露。

这也是楚行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们做的事十分隐秘，在梁暮中毒之后，翰林院的幽草立即就让人清理了，只有昭平王府的几盆寒兰，随便查，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父皇既然下命捉拿了赵岭，必然是有充足的的理由的，会是什么呢。难道是楚承一直查不出来，干脆直接使出栽赃陷害的手段了。

幸好赵岭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他不会乱说话的。父皇总不会直接下令就杀了他的，姑且再看看吧。

……

将军楼，还是那间熟悉的雅室。

澹台墨白与澹台月璃正等着清沐，陪他们二人一同等着的还有一个着青色衣衫的中年男子，正是澹台博望。

“算算日子，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回过徽京了。如今的徽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繁华，看着街头的老百姓乐呵呵地生活，这些年守南境也算是有些功绩了。墨白，东门口有家馄饨铺，现在还开不开了，那位老丈估计年纪也很大了。”

“叔父也知道东门口的馄饨铺，东门口确实有一家馄饨铺，不过经营馄饨铺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不敢瞒叔父，我第一次见到清沐就是在那家馄饨铺，那还是清沐刚到徽京的时候。一碗馄饨吃得清沐忍不住垂泪，所以印象很深刻。”

澹台墨白没想到澹台博望也知道东门口的馄饨铺，叔父多年未回徽京，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那家馄饨铺。清沐刚到徽京，去的那家馄饨铺。馄饨的味道固然不错，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魅力吧。

澹台博望面上闪过一丝追忆之色，那家馄饨铺还在啊，可已换了经营者，物依旧，人却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