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冬至日一(1/1)

首发：~第45章 冬至日一

除了甄贵人一直就住在宫里，其它三位贵人都是冬至日同一天入的宫，分别居住于储秀宫、重华宫、咸福宫。

李德特地提醒皇帝，去各位宫里走一走看一看。

王朝休假规定，冬至日起休假三天。当日上午，还有内阁大臣、兵部尚书找皇帝商议紧急军机大事。只是这些大臣见面时都会说一声：“微臣某某某叩见陛下，恭喜皇上新婚大喜，愿陛下早生贵子，国祚永昌！”

头几个大臣说的时候，裴其衡还心里有些喜悦，感觉有人和自己一样庆祝新婚。后来说吉庆话的人太多也就麻木了。

接近中午的时候，大臣纷纷散去，回家过冬至节了。皇宫里倍显冷清。

出了御书房，裴其衡看到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树上也挂了红绸粉绸装饰成鲜花的样子。在冬日蓝天艳阳的映衬下分外艳丽。

裴其衡知道这是李德的杰作。他还记得自己当年说过，大婚时要大办，喜庆洋洋的。真是小题大做，不过是纳几个低阶妃嫔入宫，有什么好喜庆的。

“皇上，今天是冬至日，该吃饺子，您是去慈宁宫，还是在乾清宫？”李德恭敬请示，脸上喜气洋洋下有些察言观色的小心翼翼。

乾清宫吃还不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去慈宁宫。”裴其衡抬步就走。几天没活动，走走就当锻炼身体了。一路过去，路上挂了不少红灯笼，只是天色尚早，灯笼未点亮，但阳光下看着已经十分喜庆。

“新人已经进宫了？”裴其衡随口问道。

“回陛下，还没有，依规矩新人要在天黑后入宫。不过今天是冬至日，天黑得早，也就再等两个多时辰新人就入宫了。”

“还有这规矩？黑灯瞎火的迎进来也看不清啊。”裴其衡有些纳闷。

“依民间规矩，侧室进门都是天黑后，正室才是白天出嫁。为的是表示对正室的尊重。所以皇上别着急。”李德解释，最后一句还故意瞥了皇帝一眼，言语间有一些玩笑意味。此次只是三位小主入宫，又不是中宫皇后嫁进来。

“朕着什么急。”裴其衡微微一笑。三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而已，又不是着急去见她。

当时去见她的时候才会有些雀跃和迫不及待。不过都过去了，现在两个多月没见，也没什么。

有新人进来，应该慢慢就会淡忘以前的那些事，喜新厌旧，人之常情。

镇国公奏折传开之后，他撤了永昌侯府的锦衣卫，也撤了影卫，除了日常必要的监视措施，几乎切断了所有能获得她消息的来源。

是他主动斩断的，一切都把控在自己手中，不过是个女人，还是个比较蠢的女人，过一阵就忘了。

到了慈宁宫，太后依旧卧病在床，见到皇帝过来还是很欣喜，强撑着吃了两个饺子就歇下了，让甄觅陪着皇帝用午膳。

午膳很丰盛，摆了一大桌子，还有各种口味的饺子。

甄觅小口小口吃着，看起来颇为斯文。他不免想起了那个小丫头小口小口啜饮茶水的样子，和甄觅一般无二。

甄觅和她气质接近，外型也有一些相似的地方。都是斯文优雅的绝世佳人。

只是甄觅气质更加卓越。而那个小丫头的斯文优雅都是装的，实际上胆大包天，一不小心就露出大灰狼尾巴，张牙舞爪的，让人看了就气得牙痒痒。

甄觅本来很高兴地伺候皇帝吃饭，皇帝仔细打量自己，她也很喜悦。毕竟新人马上就进宫了，她虽然册封得早，但是能够面圣的机会屈指可数，如今有机会当然要好好表现。

可是她发现，皇帝看她的眼神，似乎透过她看向别处。

她知道皇帝走神了。

吃着饭还能走神，这是想起什么往事了吧？

饭后，甄觅提议陪皇帝走走消消食。

裴其衡也巴不得，不然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有点难熬。甄觅温婉动人，一起呆着也很舒服。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慈宁宫，路过一个小山坡，甄觅停了下来。裴其衡见她望着一个光秃秃的大树，眼里还带有笑意。

“这树怎么了？”裴其衡开口问道。

“树没怎么，我只是想起了旧事。”甄觅微笑回答。

“什么旧事，说来听听。”看来甄觅又要耍什么小心机了。

“春天的时候，这棵梨树花开得特别美，姑母生辰第二天，洛姑娘和臣妾来这棵树下采梨花打算做梨花糕。洛姑娘胆子很大，爬到树上去摘梨花，还差点掉了下来，把臣妾吓坏了。”

听到甄觅提起洛姑娘三个字，李德脸色一变。这个甄觅是找死？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皇上对洛姑娘心里愧疚，提都不让提了吗？

“甄贵人倒是挺念旧情。”裴其衡目光冰冷地上下扫了一眼甄觅。“平日倒不见你与她有什么来往。”

甄觅被裴其衡的目光照得打了个颤抖，脸上强堆出来的笑容也随即一凝。

“臣妾与洛姑娘偶尔有书信往来。”甄觅虽然害怕，但还是要把饵线放足。她知道姑母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没准连年都撑不过去。到时候，自己连在慈宁宫偶尔遇见皇帝的机会都没有了。

把洛姑娘抛出去，虽然会有面临皇帝暴怒的风险，可若皇帝上钩，以后经常来找自己聊洛姑娘，见面机会自然增多，到时候获得圣宠机会就大上许多。反正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皇帝即使暴怒，也不可能杀了她。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才想到的招数，希望能起作用吧。

“你们都聊些什么？”裴其衡假装不经意地问。

“也没什么。洛姑娘喜欢字画，她伤养得差不多了，想找我借一些字画。”甄觅边说边偷偷打量皇帝的表情。她说的每一句单独都是事实，只是合在一起不是。

洛姑娘喜欢字画，还喜欢画画，也找她借过远山先生的字画。只是她伤养得差不多了却是甄觅的猜测。

她因为姑母生病，常与太医院打交道。有几次就听到太医院有人提起洛姑娘的药该换换，伤口快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