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07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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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同苏晴娘一样，也是只听了槐花的转述。不待荷穗说完，也是气得白了脸：“这些人竟这样欺负人？亏姐姐为了他们跟木掌柜争得险些翻脸。姐姐，咱们家机器不要给这些坏人。”

苏晴娘却沉默了一会儿，问时苒：“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时苒道：“这些人对我敌意甚深，即便我说服鼎泰丰借银给他们，他们也认为我是为了赚他们的银子不惜让他们背债。同在织造行当，我早晚要跟他们打交道。我的意思，是冤家易结不易解，咱们多备几台机器不难，若能用这几台机器笼络几个识好歹的，也是不亏。你们说是不是？”

槐花嘀嘀咕咕的想不转：“咱们靠着颜老公，本也用不着怕他们……”

时苒虎了脸：“你忘了咱们老家的李大户吗？他们家最后什么结局，你想落到那样的地步？”

槐花顿时面露畏惧之色，不说话了。

桃花好奇：“大姐，你们在说什么？”

槐花怏怏的：“我二妹说的是我们老家街上的李员外。原先他只是乡间的地主，后头跟我们当地镇守太监的干儿子认了亲，通过他的门路做起好大生意，没几年就成了府里有名头的人家。本也是轰轰烈烈的日子，不想他儿子不成器，吃喝嫖赌坏事干绝。李大户只知道护着儿子，出了事一概用银子解决，将衙门上下都用银子糊住了嘴。不想他杀的人中，有个外地人逃出去并报了案。”

“这……跟姐姐说的事有什么关系？咱们家也没有这样的恶人哪。”桃花迷惑道。

槐花却越说越怕，“案子被查出来那会儿，李大户为了帮儿子活命，买个人替他受了刑场一刀，自己连夜将儿子送出城去投奔干爹。原本此事机密，不想不知被谁走漏消息，他们父子刚出城，就被人杀死在城外的护城河里。李家人平时不积德，父子死好多天都臭出三里地，被丢在义庄，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小……二妹，我错了，老爷子以前常说，积善之家有余庆。我不该那么小气的。”

时苒看着苏晴娘。

苏晴娘咳嗽一声：“那记得你先头说的，银子怎么个借法，在拿出章程之前，谁也不许走漏风声，更不许私底下乱许价钱。”

时苒笑了，看着荷穗：“要不你以为，我那会儿为什么不当场答应他们？”

苏晴娘一脸“我早看透了你”：“还能为什么。人家逼着你，你答应了，人家觉着那是你怕了他们，不是你心肠好，可怜穷人家。你这人拔根汗毛都要当擀面杖使，能做这亏本买卖？屎越憋越急，你指定是要憋一阵儿……”

“咦，苏姐姐，好好的你怎么又说粗俗话？”桃花捂住鼻子站起来：“我回房了。”

苏晴娘：“……”

把后院的事摆平，第二天时苒照常去上工，尽管有了颜大哥一道走，槐花却揣把剪刀，说什么要跟着一起去。

时苒只能下工后带着这才十六的老妈子一起去了茶摊。

到了老地方一看，好家伙，昨天的四个人又走了一个，只剩下三个人。

时苒也不含糊，掏出早上叫槐花准备的绣袋往桌上倒：“这是我们织机用的零件。这是轧口处的，因为这个地方容易断，因为铜器耐磨，我们用的是上好的熟铜焊在外头。还有这根弹簧，你们见过怎么扭都扭得回来的弹簧吗？”时苒将所有零件解说个遍，问他们：“全杭州城，你们找得出有像我们三花一般，用料这么舍得的织机卖家吗？你们买机器每天都要用，若是轧口处断了，砸伤人怎么办？还有弹簧，我们可以保证这种弹簧五年内都不会坏，这就是我们卖得贵的底气。”

三个女人交换着把玩了一阵子，张二嫂道：“把合同拿出来吧。”

荷穗很伶俐地一人发了一份，时苒由着她们找来个读书人念过一遍，按了手印。

张二嫂几个自觉跟时苒没话说，按完手印就要回家，不想临走前又听她笑眯眯地叫住她们：“明儿个还在这，几位嫂嫂等我下了工，我有事同你们说。”

张二嫂几个狐疑地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槐花也狐疑地在问时苒：“她们手印都按了，你明天还叫她们来做什么？”

时苒此时心情大好，笑着逗她一句：“你答应我明天不跟过来，我就告诉你。”

“那不行！”槐花立刻警惕道：“你休想甩开我，我明儿个一定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