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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94章 第九九回 各收声,耳目聪灵处处探
这小子——武艺如何尚不可知,内力倒是不弱。
白玉堂半阖着眼,见姜阳这头刚喊完就旋转着臂膀,猛然将前头把玩的小木牌当成飞镖朝湖心岛的码头投射出去,心下有了几分底。这小子基础不行,内力生猛但后继无力、吐气不稳,可见基础并不夯实,恐怕心法入门才两三年——确与传闻无二,但思及恒山派心法本就绵软似游丝,看似时断时续、实则绵密严谨,配合恒山派剑法与掌法,意在出奇制胜、绵里藏针,便也遮掩了一二这小子修习功法短暂的不足。
不过,这小子硬生生将绵密平和的心法使出势如破竹之状,便是只有一瞬,瞧他面色轻松,犹有余力,倒是有趣。恒山派功法阴柔,不曾闻说过去有人如此作势。白玉堂眼锐,大概瞧得出这小子是提了一口气,将这棉里针垒叠,积少成多、一泻而出……若是他自个儿琢磨出来的法子,也称得上天赋绝佳。
白玉堂神色闲适,一心二用地坐在原地估量了一番这年轻小子。
江湖人才辈出,从哪儿跑出些惊才艳艳的后起之秀都不值得奇怪,早几年能有南侠与锦毛鼠名扬四海,今时来日自然会有旁人。或是那已然小有名气的艾虎,或是眼前这个尚未成气候的姜阳……甚至再远些,或许会有今日年幼、正勤学习武的卢诊和白芸生——这江湖上是永远不会缺人的。是非争斗未曾一日断绝,侠客亦是层出不穷,所有的恩仇利欲不会因为某个英雄义士的身亡、某个世家大族的覆灭、某个大宗小派的消失而结束。一人一家一派之亡或能轰动一时,引人扼腕,但终究是泯灭于世间笑谈。
或有一日……
他懒洋洋支起眼皮,视线
也紧跟着挪到了湖心岛上,抛下心念里那一闪而过的叶观澜、几番被提到他面前的“短寿之诫”,还有展昭近日接连不断的种种祸事。岛上的鸭形门守卫已经拾起了那枚小木牌,面色变换,但仍在犹豫是否放人上岛——显然是不曾收到邀客上岛的消息,也不欢迎这不速之客。
这踯躅的片刻工夫,湖面上忽有白影一掠而过。
弓箭手未来得及捕捉,众人心下一咯噔,便见那白影似在日光下凝成了人。乌篷船已经靠得足够近了,以白玉堂铁索独龙桥都能过松江的本事,浮光掠影跃至岛上一眨眼而已。
白玉堂长刀低垂,单手托着白云瑞抬眉扫去。
那目色迎着高升至头顶的灿阳,缀满锋利的金光,无忧无愁无惧,只好似等的不耐烦了,就叫人不敢逼视——或有一日,他亦不过是世间轻而易举消失的尘土,不过康庄大道铺路石,给来人开路……但,绝不是今日。白玉堂笑了一下,先声夺人,扯起谎信手拈来,“怎的,鸭形门邀客不迎,拿白爷玩笑?”那缓慢的语调使得彬彬有礼的口吻透出几分他独有的乖张笃定。
这江湖哪儿都拦不得锦毛鼠。
素来是白五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这般飞扬跋扈的自负神态叫鸭形门弟子竟是一时拿不定主意,各个面露狐疑,瞪着那枚小木牌,暗道莫不是师门前辈请了人未曾告知?
更有附近练武的门人匆匆赶来,或是曾在江湖行走,认出这江湖煞神。一众人不由愕然,纷纷面面相觑,猜不着门中谁人能有本事请得这位登门。掩于草木的弓箭手的手也紧了又松,送了又进,捏了一把汗。正要寻个人速速回师门一问,那乌篷船上又起了一道影子。后来之人显然足下借的力道大了,乌篷船翘起了一角,又摔落下去,砸起了巨大的水花,姜阳也从天而降,口中还在哇哇大叫着:“江如晦——还不——”
声未远传,有人速速穿林而来。
他这轻功用的不好,仿佛在卖力奔跑,脚下那是肉眼可见的着急,险些勾着腿撞了树。
“阿阳。”是个和姜阳年纪相差不大的小子接了话,果然是白玉
堂上回见着的、和姜阳同行的年轻小子。
那回一会乃是夜里,且人多势众,白玉堂挂心白云瑞,倒是未曾留心这小子生的极为高挑。十七八岁的年纪,却比白玉堂还高些,长手长脚的,像个长竹竿子——只是他自个儿站不直,衣冠楚楚的模样愣是驮着背还缩着脖子,瞧着便矮了不少,与姜阳相差无几。他又瘦巴巴的,往姜阳身后躲时也很容易被藏住身形。这江如晦这一见着人,那张忐忑的面庞有了几分明亮喜意,只是答话的声音怯怯的,在这自家师门里缩着脖子,确如姜阳所言是个畏首畏尾的软懦性子。
四周鸭形门的守卫神色不变,见着江如晦赶至并不意外,也无寒暄之意。
“来的也太慢了。”姜阳先翻着眼皮嫌弃,“我饿死了。”
那江如晦满头大汗地匆匆停住了脚步,闻言脖子缩得更低了些,面上并无惧怕,只是惭愧地摸了摸头道歉,“我在练功,没听清……”正说着呢,他注意到抱着个孩子的白玉堂——这煞神站在一边任谁能视而不见?江如晦糊涂之中不由舔了舔唇,不敢正眼瞧白玉堂,只低着头四瞄,在茫然中收到姜阳给他比的眼神。
“瞧我给你带了谁来。”姜阳大大咧咧地上前一拍江如晦的肩膀,“上回你疑我本事,说不信我能请来白五爷,如今可愿赌服输?”
大约是二人当真有过命交情,姜阳这张口说瞎话,江如晦也就低着头应了。
“我何曾疑过阿阳本事。”他伶俐答道,分明不知前因后果,也能替姜阳在众师门前辈前周全一二,这会说话的劲头与缩手缩脚的模样判若两人,“只是为能想到白五爷当真就在苏州,阿阳这就将人请来了。”此言一出,几个警惕的鸭形门弟子面色都稍有松弛,也或有讶异与无语难掩。而说到这儿,江如晦的声音更轻了些,像是个羞涩的闺阁小姐,目光也飞快地从懒散等着地白玉堂身上掠过,“如今匆忙迎客,我这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白玉堂一挑眉,散漫地瞧着二人,全无自己解围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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