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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广要负责护卫刘备,不能前去冲杀,只得眼巴巴看着别人砍杀。
刘备这才把他招到面前,问道:“广儿神射,寡人今日得见,才知真有如此神射。即使黄老将军再生,恐怕也难及。汝弓矢所及,可达多少步?”
赵广卸下铁胆弓,双手奉于刘备,“回禀陛下,末将所使铁胆弓为十二石,射程可达五百步。末将只是力气大了一些,不敢与黄老将军神射相比。”
刘备惊叹道:“昔日吕奉先所使劲弓不过十石,射程不过三百步。汝今远超之,真可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今日你射杀二将,立了头功,朕有一匹好马,乃昔日的卢之后,赐予你!”
说罢,让人牵来一匹浑身雪白四蹄乌黑的高大骏马,赐予赵广。赵广连忙跪下谢恩,拉着宝马,爱不释手,惹得刘备哈哈大笑。
这一场仗东吴大亏特亏,折了甘宁、潘璋两员大将,大败退往江渚。刘备率三军前进,占了猇亭,赏犒三军。
当晚,糜芳与傅士仁见吴军败落,于是杀了马忠,前来猇亭,献上马忠首级,意图投降。刘备却是不允,当即令关兴在御营中,设关公灵位。刘备亲捧马忠首级,进行祭祀。又令关兴将糜芳、傅士仁用刀剐之,以祭关公。
至此,关二爷的仇人统统就诛,关兴的仇算是报完了。
这一仗威声大震,江南之人尽皆胆裂,日夜号哭。孙权无奈,只得再次派人请和。
马良趁机上奏:“陛下,现在关公的仇人尽戳,仇恨已经雪了。吴国大夫程秉前来,愿意归还荆州,送回孙夫人,永结盟好,共图灭魏,伏候圣旨。”
刘备却不同意,执意要灭掉东吴,取孙权的人头,甚至要斩来使。大家苦苦劝告,这才免了程秉一死。
程秉回去把情况奏报孙权,孙权苦恼不已。这时,阚泽出言强力推荐陆逊,愿以全家保之!孙权于是改命陆逊为帅。陆逊到了猇亭,传下号令,教诸将各处关防,牢守隘口,不许轻敌。
刘备在猇亭聚集兵马,然而人马太多,一直延伸至川口,接连七百里,前后四十营寨。白天则旌旗蔽日,晚上则火光耀天。
赵广知道这正是败亡的原因之一,然则他人微言轻,说了也没用,所以也没有多事。
东吴换了主帅的消息传到了刘备这里,刘备听说东吴用陆逊为大都督,总制军马,下令诸将各守险要,不得出战。尽管马良上奏说不得小看陆逊,刘备却对此不屑一顾,亲自领了前军,攻打诸处关津隘口。
刘备带兵来到关隘之前,让士兵辱骂讨战,任凭骂得再难听,陆逊都要求将士坚守,不得出战。刘备命赵广上前助战,派士兵攻打。赵广使出连珠箭绝技,射得墙头的吴军士兵头也不敢抬,然而对方使用大盾防护,不断向城下丢石头、金汁、巨木。关隘极为险峻,蜀军无论如何也攻不上去。
刘备无奈,只得停手。赵广前来请罪,刘备却说:“汝一人压制整个墙头敌军,何罪之有?”赵广这才安心退下。
马良又谏言:“陆逊深有谋略。这是以逸待劳,静观其变之计。”刘备嗤之以鼻,“不过是胆小怯懦,不敢出战而已!”
两军对峙,天气逐渐炎热。刘备于是命令各营皆移于山林茂盛之地,驻扎在溪水山涧旁,躲避炎夏,等到了秋天,再行进攻。马良进言此举有危险,而刘备不听。马良只得把营房驻扎地形画成图本,亲自送去给诸葛亮,希望他能尽快过来,劝说刘备。
马良走后,刘备又指挥所有水军,顺流而下,沿江屯扎水寨,深入吴境。黄权谏言,希望刘备不要待在前营,奈何刘备不听,分兵两路:命黄权负责江北之兵;自己负责江南诸军,夹江分别树立营寨,准备两路夹攻。
赵广见最危险的情况即将发生,然而马良、黄权位高权重,他们劝说刘备都不听,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赵广算算时间,今天就是陆逊要实施火攻的日子。他实在忍不住,打算无论如何都要劝谏一次。
赵广筹措了半天,想出了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他就在刘备打算出门的时候,故意挡在帐门口,背对着刘备,佯装看着飘扬的旌旗发呆。
刘备当了皇帝之后还是第一次被臣子挡住路。他还没说话,身旁的内侍就开口呵斥:“大胆,敢挡住陛下的路,还不赶快让开!”
赵广装出如梦初醒的样子,转身噗通跪倒,请罪道,“请陛下恕罪,末将适才想起一件事情,所以才发了呆。”
刘备喜爱赵广这样的年轻俊才,倒未生气,随口问道:“哦,不知汝想起何事?”
赵广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强压着心跳,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刘备,说出他蓄谋已久的谏言:“回陛下,末将在想,当年赤壁之战时,是否也像今日一样刮着东南风?”
刘备开始没听明白,“呵呵,赤壁之战,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当时……”突然他清楚了赵广在说什么,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喝道:“说,把你的话说清楚!”
刘备征战沙场多年,又是蜀汉皇帝,那种威严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赵广顿时被吓得差点儿瘫软在地,但还是鼓起勇气,结结巴巴,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一遍。
“陛下,现在时值盛夏,天干物燥,夷陵江左山林茂密,我大军屯驻其间,首要应是防火,火势若起,借东南季风,即成燎原之势,士卒久战倦懈,若见火起,必溃。末将料吴军按兵不动,必有阴谋。他不足惮,唯有火攻,愿陛下思之!”
刘备的眉头逐渐紧皱,表情耐人寻味。突然,他转回帐中,急命内侍召来传令官,下达命令:“传朕口谕,令各营打起精神,加强戒备,明日一早,伐光营地周边树木,备好救火用水,还有……不对,不对,不对,”刘备摇了摇头,连说三个不对,改口道,“你只对每营的将军说,东南风起,小心吴军火攻!”
“对的,对的,就这十个字,东南风起,小心吴军火攻,给我牢牢记住了,每到一营,都要给我大声念上三遍!”
“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传令官得令,速派几名传令兵出列,简单交代后,各自持好令牌信物,飞身上马,分别向驻扎在猇亭西岸的冯习、张南等部驰骋而去。
刘备在御营里焦急等待,赵广则在召集御林军,叮嘱他们全力防备,做好今夜大战准备。自己也是弓马装备,长枪在手,不但多带了几袋箭矢,还带了十枚投掷短矛。
转眼就到了初更时分,东南风骤然变大。
突然御营左屯起火了,还没来得及救,御营右屯又起火了。风紧火急,树木皆着,喊声大震。
突然,两屯吴军兵马冲了过来,向御营杀来。好在赵广早有准备,一声令下,弓箭齐出,箭如雨下,吴军的攻势顿时一滞。
赵广大喝一声,手持长枪,带领御营军正对着吴军冲了过去。马蹄阵阵,如雷鸣一般,势不可挡,吴军顿时被冲得大乱。一名将领挥刀大喝,想制止混乱,赵广看在眼里,摸出一根短矛,全力投掷了过去。矛如流星,正中对方前胸。那吴将正是徐盛,刺中要害,张口欲言,却栽下马去。吴军见徐盛身死,没了指挥,顿时乱成一团,自相践踏,死者不知其数。
赵广厮杀了一阵,担心刘备安危,连忙回了御营。刘备见赵广已经击退吴军,下令道:“此番吴军倾囊而出,我军虽然已发警示,但还是稍稍迟了些。现在敌暗我明,御营又过于靠前,有被围困之风险。收拾兵马,尽快后撤。”
赵广连忙领命,集结御林军,拥着刘备,向后撤退。
等到了冯习大营时,发现这里也是火光冲天,厮杀正酣。赵广连忙率领御林军冲杀进去,那吴军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顿时打乱了阵脚。两军合围,杀得对方溃不成军。
赵广冲了进去,一眼看见冯习正在和吴将丁奉厮杀。他当即弯弓射箭,剑如流星,正中丁奉后腰,那丁奉痛叫一声,身软欲坠,被冯习趁机一枪刺死。
双方击退吴军,合成一起,冯习见了刘备,上前告罪,虽然已接到了警示,但吴军来得太快,仍然被他们得手放了火。
刘备长叹一声,安慰道:“此皆朕之错也,与爱卿无关。”
两军合在一起,继续后撤。此时江南江北各个营寨,大多都有火起,吴军虽然偷袭,但却未完全占据上风,战场胶着僵持。。
赵广率领着御林军,一路后撤,帮助别的营盘杀退吴军,队伍合在一起,继续后撤。而后又与张苞、傅彤汇合,合兵一处而行。
一直撤到马鞍山,又遇上关兴的队伍,几路人马会合在一起,足足有三四万人。眼看刘备安然无恙,赵广又有些手痒痒,想带兵杀回去。可是他作为御林军统领,又如何能随便离开刘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