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水珠从她乌黑的发梢滑落(2/2)

首发：~第19章 水珠从她乌黑的发梢滑落

“傅禹！”陈晓蟾张牙舞爪恨不得把他这张贱嘴撕烂。可心里早已动摇，当前拉不下面子，又摆出姐姐的姿态，“去，把我的换洗衣服拿来放门口。”

傅禹念在她心情不好，也不跟她计较，二人在客厅分道扬镳。等傅禹拿了衣服出来，厕所里已经传来了水声。傅禹无奈，“陈晓蟾，你起码应该烧壶热水兑着洗吧，直接用凉水你不怕感冒啊你。”

房门后头的声音依旧怒气未消，“你管我!”

傅禹斜倚在门框上，眉宇间仍是那副思绪万千的样子，只是目光松散看样子是在放空。

“拿来！”

门忽然打开一条缝，一根带着水汽的胳膊伸出来。傅禹望着那嫩藕似的胳膊愣了一下，才将衣服递过去，“陈晓蟾，擦干净水再穿衣服，会”

“少管我！”

话音未落，又是“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会着凉的。傅禹有些恍然，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去厨房烧水。结果门又开了，风风火火的陈晓蟾从门口窜出来，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

傅禹望着水珠从她乌黑的发梢滑落到她的脖颈、锁骨、肩头、再往下傅禹吞了口口水，“陈晓蟾，你这头发擦水了吗？”

陈晓蟾不理他，“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许跟任何人说！”

那节白白的手臂又伸到了她面前，只不过这次攥成了拳头。

傅禹点点头，“我知道了。”

陈晓蟾这下才笑了，“这态度才对嘛。”转头又害怕，连忙补了一句，“你得发誓！”

“发什么誓？”

“嗯如果你说出去了，那你就一辈子结不了婚！”

傅禹翻白眼，“这算什么。”

“你发就行了。”

“行，”傅禹伸出三根手指头，懒散地放在眉尾处，“我发誓，我说出去了我一辈子讨不到媳妇。”

“结不了婚！”

“这不一个意思吗？”

“发誓！”

“行，我发誓，我说出去了我一辈子结不了婚。”

厨房里的铝壶发出尖叫，傅禹自去打水洗澡。

等到陈涌星从幼儿园里接熙熙一道儿回来时，傅禹和陈晓蟾各自在屋里不知道忙什么。涌星对此倒是很满意，把陈晓蟾叫出来让她去食堂打饭。陈晓蟾望着手里的雨伞，原本好了点的心情此刻又宕回谷底。

“妈——我不要去。雨好大，我不想被淋湿！”

“少躲懒，快点儿的，一会去晚了连食堂的饭都没有。”

陈晓蟾仍不死心，还想跟涌星讨价还价时，对面的门开了，傅禹走出来，“陈老师，我去吧。”没等她们娘俩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拿过饭票撑起伞走出去。

“你看看你，”涌星无奈地看着晓蟾，“小小一个就这么懒，看你长大怎么办!”

这场雨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傅禹上床睡觉时都没有渐弱的迹象。尽管下了这么久，可却不畅快，闷热的空气终于在夜晚有了些许凉意。被窝和褥子都潮潮的，傅禹睡得并不安稳。

傅禹被惊醒的时候，冷津津的月亮还悬在惨白的空中。

自己身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然被冷汗浸透，被窝里毫无暖意，稍微一动便叫人哆嗦。

他躺在被窝里大口喘气，像是沙滩上搁浅却力竭的鱼。窗外破碎的月光从树荫的缝隙里洒落入窗。空气恢复了干燥，仿佛昨夜那场大暴雨也只是出现在了他一个人的梦里。

梦里的喘息、汗水、交织变形的少女酮体，还有无数个交叠的微笑的陈晓蟾，如电如露，似幻似真。

你说如果叔叔阿姨他们知道了你的心思，会作何感想？

心里钻出来一个诡谲幽晦的声音，慢悠悠地对他道：他们养你吃养你喝，简直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对待。可你呢？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当着他们的面恭敬感激，背过身来却在想着如何亵渎他们最爱的大女儿。

傅禹啊傅禹，真让陈晓蟾说准了，你就是个无耻龌龊的小人。

心里那个声音像是一只慢性子的魔鬼，慢条斯理地吐着信子引诱着他——

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会怎样吗？还会允许你呆在这个家里吗？会怎么想你父母的品质才能培养出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白眼狼？陈阿姨的巴掌会怎样落在你的脸上，猜一猜，徐叔叔的子弹会不会穿过你的胸膛？

在这种时候，死太容易了。每天，每座城市，每条巷子，都有成百上千的人去死。自杀或是他杀，都不需要理由。可傅禹不想死，不想众叛亲离，更不想父母因他再受无妄之灾。

于是只能在每一个沉默黑夜中憎恶着自己身体心灵的每一寸，又在每一个看到陈晓蟾的娇媚笑颜的清晨，虚伪地假装无事发生、懦弱地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