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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碧玺桃花金簪置于书案上,桃红碧玺上的裂痕仔细一观时,尤可看清。
这簪子被她摔了一回,已有了缺憾,尽管三皇子修缮了一番,裂缝仍是消不掉,簪子也不复完美。
可就是这么一只不完美、还带着瑕疵的簪子,她都没想好法子将其归还回去,以致她在危俞培跟前有点抬不起头来。
危静颜对着坐在书房中央的危俞培小声说道:“慎王不愿意归还信物,也不肯收回他的簪子,女儿尽力了,奈何他不肯放手国公府的势力。”
她回府休息了没多久,就被危俞培请了来,询问事情进展如何。
她铩羽而归,对三皇子有气,更不愿在人前给他留什么好印象了。
危俞培从营中赶回,盔甲未卸,他见到了金簪上的裂痕,眉头更为紧皱,信物有损,本就不是什么好兆头,东西还退不回去,保不齐哪一天就会坐实国公府和慎王联姻一事。
他心有不悦地说道:“这事不能久拖,事关你的亲事,为父亲自去,把金簪还给慎王,你送给他的那信物,也一并要回来。”
果然还是要他亲自出马才行,一开始他就认为危静颜一个女儿家单独去见王爷不是什么好事。
他有心相帮,危静颜是不太信得过他的。
于是,她试探性地问道:“和慎王牵扯上关系,祖父祖母是早就知情也是有意支持的,如今想改主意,祖父那边,不知父亲可有交代?”
她是要和三皇子断了来往,可这事国公府里除了她父亲,其他人还不知情,旁的人她尚且好打发,她那位一心要扩大国公府权势的祖父恐怕是不肯轻易罢休的。
危静颜自己有恃无恐,不将莘国公的将来的反应放在眼里,是她有五皇子这条退路,哪位皇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是谁的,莘国公的想法和她差不了太多。
但是在危俞培跟前,她还是这么说了,她想知道在她的生活里缺席太久的父亲本事如何,能为她做到哪个地步。
危俞培回道:“你的亲事不必为国公府的飞黄腾达让路,为父自为你做主,其他人的提议,你不必在意。”
国公府将来如何,自有他去争取,不必赔上女儿的幸福。
危静颜忽而笑了,不是感动的笑,而是讽刺的笑意,“父亲由此魄力,敢为了我与祖父争,就不怕孝字当头,被指不孝吗?”
她有时候真的不懂他,成亲前敢争,如今也敢争,怎么就那时候不争。
过了那个最重要的时段,什么都晚了,连信任都晚了。
她的嘲讽之意太过明显,危俞培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思索,分明是在谈她的亲事,如何又转到孝与不孝上来了。
“这是何意?颜儿有话可以直说。”
危俞培总觉得她的话里有话,她对他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怨意,是因为他的缺失,还是亡妻之故?
那张相似的面容对他表现出怨恨时,危俞培是相当敏锐的,也是不敢直视,下意识想要逃避的。
他不愿去联想,不希望某一晚,梦中的亡妻也是如此怨恨于他,那种滋味他不敢想也不能忍受。
危静颜在危俞培前总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些她隐藏在心底的情绪一遇上他,就会溢出来,她分明不想在这等节骨眼上和她父亲生嫌隙的。
但她忍不住,危静颜收回目光,将那支碧玺桃花金簪收了回来,“没有别的意思,等父亲说服了祖父,再做退还信物的尝试,以免擅作主张,激怒了祖父,闹得家宅不宁。”
说到底,危静颜还是不够信任她父亲,她在三皇子那儿要不回来的香囊,其他人还不如她了解三皇子,更是不大可能要回香囊。
桓筠祯其人,心机深沉,狡猾得很,文的武的都很难从他手上占到便宜,危静颜已体验过多次。
她得自己亲自来办,动用她和公主府的势力,给三皇子一点颜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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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浓郁,灯火葳蕤,精致玲珑的书房之内,藏书满布,古玩字画陈设其间。
淡淡的紫檀香萦鼻,安宁的室内,琴声忽起。
悠悠琴声先为舒缓又转急促,后杂音频出,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桓筠祯心烦意乱,琴声止,香未燃尽,他再没了兴致。
心不静,琴不成,那股莫名的愁思难解。
他拿出香囊,时日长了,香味已淡,她最近难得主动见他一次,目的却只是为了他手中这物件。
拐弯抹角,打着关心他的名号,行割席断交之举。
“不会背叛吗?”
桓筠祯喃喃自语着,他在她那儿没了信任,而她可曾知道,她在他这儿的信任也即将消磨殆尽了。
是她先找上他,寻一方镇纸的,缘分因她而起,所以她便觉得自己想何时中断就能何时中断,将他视作是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吗?
她察觉了他的本性,竟还以为他会是好打发的人吗?
桓筠祯猛然捏紧了那香囊,抓得死死的,不肯放松半分,是他轻视了她,他以为她是掌中物,说不准她才是别有所图,将他当做盘中餐。
危静颜若是真情实意,她爱之深责之切,还情有可原,若她情不真意不切,那她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他,算计他。
经此一事,他越觉后者更为可能,她一会理直气壮,一会娇媚可怜,又一会体贴温柔,转变之快足以媲美于他,情绪可以演,感情未必不能。
他也有这么一天,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了眼?
桓筠祯眼神幽深,盯着香囊不放。
是他疏忽大意,认为危静颜虽是安乐公主的军师,心机手段与常人无异,能轻易安抚住,谁知她的本事不小,心肠亦是比别人更硬些。
他欣赏聪明决断的人,但不能容忍背叛之人。
桓筠祯微微松了些力道,被捏的有些许变形的香囊缓缓恢复原状。
月华之下,他在窗前举着香囊,银霜落在他身上,香囊也包裹着一层光晕,似虔诚祷告,又似势在必得。
桓筠祯神情晦暗着,对着她送的信物,对着皎洁无瑕的月,心神不宁地暗道着。
危静颜,你可千万别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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