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莫待无花空折枝(1/1)

首发：~第9章 莫待无花空折枝

梧桐城作为凤栖郡的府城，还未天光便已是人潮涌动，车水马龙，过路行商。挑夫小贩，叫卖招呼声，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今日更是不同寻常。是西城王家公子和沈家小姐的订亲之日。光是宴席就摆了上千桌。请西城百姓同喜。

顾家虽然没落，但也是这梧桐城中唯一带有爵位的家族。自然也是在邀请名单之列。

顾严氏早早就拿出了许久未曾佩戴过的金簪鈿头，尘封已久的爵夫人服今日也是重见了阳光。加上温和的面孔，一身气度雍容。让人一看就知道必是个世家小姐出身的贵妇人。

“小翠，车马小华子可备好了？”顾严氏对着镜子抿了抿胭脂。

“备好了夫人，在外面等着呢。您今天可真好看。”小翠在身后答到，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主母打扮的样子。不由赞了一句。

“就你贫嘴，还不去拿上礼品。虽然我顾家没落，但是始终是有爵位在身的府邸。等会礼数可不能怠慢。”顾母对小翠再三叮嘱。

“小翠知道了夫人，昨夜我娘也教了许多。”小翠帮着顾母把华服又捋了一番，抬头答道。

“那便启程吧。”

顾严氏回身轻抬莲步缓缓走出，行走时细看腰中禁步竟不见摆动。一步一行都展现出高门风范和教养。

来到门前，小华子早已摆出轿凳。

“请夫人上车。”

顾严氏上了车以后。小翠也提着礼品从门中走出。小华子见到了少女，略微黝黑的脸庞竟是变得微红。

“小，小翠姑娘。是你跟着夫人去啊。”少年鼓起勇气，与少女搭了话。

“废话，不是我去是谁去。”少女听到此话不禁有些无语。哪天不是她跟着伺候夫人。

“啊，是啊是啊。”少年自知问错了问题。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小翠姑娘哪天不跟着夫人。自己好不容易和她有了搭话的机会，怎么可以问出这么无聊的问题。

“是什么是，赶你的车。”小翠没有给他好脸色，抬步走上了马车。

小华子脸庞变得通红，像极了充血的猪肝。老老实实收起了轿凳开始赶车。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少女面前就结巴说不出话来，他平时不这样啊，真是懊恼。

顾母在马车中听到二人的话语。脸上不自觉泛起了微笑，思绪回到了自己还是严家小姐的时候，想起了那个初见自己紧张得纂坏了扇子的少年：

“严，严姑娘好，我是临照兄的同窗。第一次来府上迷了路。我叫顾衍。今夜是来陪临照兄研究献之先圣的敕令的。出来如厕却是找不到方向回去了。”

看着他紧张不知所措的样子，严玉霜心中一阵嗤笑。哥哥住在东院，自己在南院。怎么迷路也是迷不到她院子里的。可是自己对这个少年，又何尝不是芳心暗许呢。

是啊，那哪是他迷了路，元宵灯会时他和同窗游街，在桥上偶然初见相互介绍时。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心中早就编写了无数种重逢见面时的剧本和话语。

但是到了嘴边，依然不知怎么的，排练了无数次。说出口的时候还是能把身后手里的扇子捏断。

顾严氏心想：

“年轻真好啊。”

赶车少年的思绪随着车轱辘的停止而中断，起身搬下了轿凳。他们来到了梧桐城沈府。

“顾夫人好，您赏脸大驾光临小女订亲之礼。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沈家家主沈元庆满面红光，早早就站在了门口迎客。

“沈家主客气了，大家都是这梧桐城中的家族。您家的女儿自然也是我的后辈，后辈这么大的喜事，作为长辈怎么可以不来。”顾严氏与沈元庆寒暄道。

“快请进快请进。我夫人和各家女眷在院中听曲。待会让侍女带顾夫人您过去。”沈元庆让小厮接过了小翠手中的礼品。随即唤来了侍女。

“吉时已到，请宾客入座。”

随着管家的声音，各家宾客在小厮和侍女的指引下落了座。顾严氏因有顾氏爵夫人位，又是严家人。坐在了这满堂宾客除了主家之外最好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到堂下诸人。

“沈府亲翁如面：

小子与贵府千金经媒妁之言，预结秦晋之好。

谨预定淤大乾元景十五年，为犬子王家归锦与贵府沈家月吟千金完婚之佳期。

特预报佳期。”

“为迎娶贵府千金略备：聘金十万两、 美酒千坛，绸布三百丈、西街店铺五家，些许娉礼望请笑纳。

淤大乾元景十五年，特携犬子到贵府行聘。”

随着王家管家话音落下。沈府管家即答：

“王家麒麟儿归锦，年少有为，与沈家千金珠联璧合，沈府满堂欢庆。祝一双新人偕老白头。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沈家收礼。”

大门缓缓打开，堂中迎面走来一对璧人。正是从白鹿书院回来的王归锦和沈家的沈月吟。对着堂上众人一一行礼答谢。

顾严氏看着这一双新人，不由想到了顾朝辞。心中想道：

“等朝辞回来，也是时候给他娶亲了。那个让他罢课的丫头可不是良人，像堂下的沈家女儿一般温雅动人，知书达礼才是我儿良配。就该娶像沈家小姐这样的。”

顾朝辞一路快马加鞭，已经出了梧桐城境到了凤栖郡和岳阳郡边界的锦官城下。他心中踌躇满志。发誓等自己回来，必不让心上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