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电闪雷鸣(1/1)

首发：~第9章 电闪雷鸣

韩菲儿破涕为笑，说道：“你这人好生讨厌，把人惹哭了却又来逗人发笑，不过姑娘我听了心里好开心。”衣袖一拭眼角，望着何云峰又说道：“你这人看着精明能干，做起事来却毫无头绪，那些人眼望着便是把你往死路上逼，你却毫不反抗，任由他们摆布………你额头上的伤可还疼不？”

何云峰额头的伤口早已结疤，虽然奔跑时感觉隐隐作痛，但确毫不碍事。说道：“皮肉之伤，不足挂齿。倒是言语多有冒犯姑娘，惹姑娘哭泣，多多体谅。”韩菲儿笑道：“我哭泣只是一时想起不痛快的事，你也不必自责。我………”说到此处欲言又止。

何云峰说道：“姑娘既然不是因为何云峰言语冒犯而哭泣，何云峰心里便好受多了。还请姑娘仔细说下所知之事。”韩菲儿道：“我自小贪玩，父亲常年在外，六岁那年初夏的傍晚，看到一只狐狸在抓家里的一只小鸡，一时好奇心起，便去追打狐狸。狐狸奔跑速度极快，绕过我身侧，停在家门口，立起前脚，不住得摇尾巴。”

何云峰见韩菲儿已无起初那般俏皮可爱劲，想来接下来所说之事定然便可解了心中迷惑，不料韩菲儿说起自己六岁时的事情，听到韩菲儿说“狐狸立起前脚，不住摇尾巴。”心想这狐狸至少也有十年的岁龄，他常年出入禁山，经常遇到狐狸，年长的狐狸看到猎狐多半不会躲避，而是察言观色，见机行事。如若猎户举弓，狐狸自然撒腿就跑，如若猎户视而不见，便会像韩菲儿说的那样，立起前脚，有的摇尾巴，像是挑衅猎户，有的摆动前脚，倒向是与猎户打招呼，示意猎户过来捕捉自己。

听韩菲儿继续说道：“我见那狐狸摇动尾巴，心中觉得实在好玩，便向狐狸追去，那狐狸又跑到离家门口七八丈的距离，扭头望着我，继续摇着尾巴。我便出了家门，继续追赶，每次狐狸见我与它拉开距离，便会驻足回头，摇着尾巴。”

何云峰听到此处，心中不由捏了把汗，心想狐狸如此狡猾，韩菲儿六岁的孩童，必然会着了它的道。又听韩菲儿又续道：“我当时一门心思想要追上狐狸，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黑，曲曲折折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弯路。回头望时身后漆黑一片，听到四周鸟虫’咕咕嘎嘎’的叫，再回头看那狐狸时，那狐狸站到了我身前，双眼发出褐红色光芒，一动不动瞧着我。我转身欲跑，那狐狸竟然咬住了我的衣角，往身后托去。黑暗中我从地上摸到一根树枝，使劲往狐狸头上敲打，那狐狸吃痛，’哇哇’几声惨叫，像婴儿啼哭一般。”

“轰隆隆”又是一阵响雷，何云峰与韩菲儿不由抬头望向天空，见天空乌云翻卷，滚滚而下。

韩菲儿又道：“我听到狐狸啼哭，心里立马觉得狐狸可怜，但还是害怕的紧，起身向家的方向跑去。那狐狸竟然在身后一边啼哭，一边追赶我。”何云峰皱眉说道：“狐狸狡猾异常，最善于伪装，它敢追赶你，定然是没怀好心。”韩菲儿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当时只觉得这狐狸要吃了我，便没命得往前跑，没多久便听不到狐狸的啼哭声，回头望时也看不到狐狸的踪迹。但四处一片漆黑，杂草丛生，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与虫鸣声，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却也不敢大声呼救，怕又招来那狐狸。”何云峰道：“那姑娘是怎么回的家？”韩菲儿道：“我看到身边不远处有棵大树，便爬到树上，一直等到天蒙蒙亮，下了树，找了许久终于看到回家的路。”

何云峰说道：“姑娘倒也聪明得紧，狐狸多半是悄悄躲起来等你出现，你爬到树上等天亮，狐狸如何等也等不到你的。”

韩菲儿继续说道：“我跌跌撞撞跑回家，听到屋子里有哭声传出来，爹爹站在院里的角落，眼圈泛红。我喊了声’爹’，爹爹却没搭理我，突然那贱人从屋里跑了出来，直接给我两巴掌，骂到’你这个小扫把星，一天天就知道乱跑，现在把你娘害死了。’那贱人说完，嘴角却露出笑容。”韩菲儿眼睫毛上挂着几滴泪珠，说到“那贱人”时娥媚紧蹙，皓牙紧咬。

何云峰不知“那贱人”是谁，心里含糊，也不多问。又听韩菲儿说道：“我看到娘亲满脸污垢，双眼圆圆睁着，直挺挺躺在地上，我跪到娘亲跟前，摇着娘亲胳膊，喊着’娘亲，娘亲，你醒醒，你怎么了？’娘亲始终未回答我。我拿毛巾去擦拭娘亲脸上的污垢，看到污垢下有条条抓痕，擦拭娘亲手时，娘亲的手紧紧握着，我掰开娘亲的手，见她手里握着颗扣子，与那贱人身上扣子一模一样，我也没告诉爹爹，悄悄把扣子装了起来。”

何云峰说道：“你娘亲脸上有抓痕，手里握着那女人的扣子，自然是那女人害死你的娘亲，你为何不告诉你父亲？”何云峰本想说“那贱人”，觉得实在唐突，又不知“那贱人”是韩菲儿什么人，便以“那女人”代替。

韩菲儿道：“家里内内外外都是那贱人的奴才，爹爹见那贱人也害怕的要命，我即使告诉了爹爹，也一点用处没有。”说完泪水如雨而落。

何云峰忽觉韩菲儿的遭遇跟自己竟也十分相似，自己去禁山狩猎，回来便看到父亲含恨而死，不禁又黯然伤心，随之落泪。

韩菲儿一边擦拭泪水一边说道：“我哭我娘亲，你倒也跟着哭。”何云峰答道：“我心有所触，想起父亲此时还躺在炕上。”韩菲儿点点头，续道：“娘亲不在了，那贱人越发对我肆无忌惮，时常教唆爹爹把我送出去习武修道。爹爹始终拗不过那贱人，终于还是把我送了出去。”说着泪水越流越多，急忙掩面擦拭。

何云峰长吁口气，说道：“习武修道，也未必不是好事。”韩菲儿咬牙道：“那贱人何曾真心想让我去习武修道，只是想法儿把我赶出家门，让我在外面受尽艰辛欺辱。”

何云峰看着韩菲儿面目泪水，犹如梨花带雨，不禁心生同情之意。心想自己虽然自小不知生父生母是谁，但养父孟石虎对自己如亲生儿子一般，比之韩菲儿倒也幸运了许多。

片刻之后，韩菲儿摇头说道：“不提此事了，说多了徒增伤心。你我也是萍水相逢，我给你说这么多事，你也未必会放在心上，此时你只关心是谁害死你的父亲，对不对。”

何云峰点点头，说道：“此仇不报，枉为人子。请姑娘先告诉我父亲的事，以解何云峰心中疑惑。”韩菲儿轻“哼”一声，满脸娇嗔之韵，全无适才流泪伤心的表情，说道：“我给你说这么多，全然是白说了，我一个女孩子家，给你吐露心中的事，难道你一点也不明白？”

何云峰皱着眉，摇头道：“何云峰本以为姑娘会说我父亲的事，不知姑娘为何要说自己小时经历，心中多有不解。”韩菲儿一跺脚，说道：“我是说我喜欢你。”说完跨上一步，紧紧贴着何云峰站着，双眼直直看着何云峰。

何云峰内心处于悲痛之中，听到韩菲儿如此一说，心头一震，心中竟然不由激动，望向韩菲儿双眼囧囧有神，急忙后腿一步，也不看韩菲儿，抱拳说道：“姑娘真会开玩笑，你我初次见面，从何谈起喜不喜欢的。”说话时微微感觉舌头打卷，吐字也无平时那般干脆利落。

韩菲儿“咯咯”一笑，说道：“你若也喜欢我，我便嫁你为妻，为你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你说可好不好。”说完头微微下垂，双手食指勾在一起，牙齿轻咬红唇，依旧盯着何云峰看。

何云峰心头又是一震，心跳也跟着加快。他生平所接触女子多为甘泉村的伙伴，其中以黄柳最为漂亮脱俗。黄柳虽对自己有所倾心，但面对黄柳全无此时的心跳加速，不知所措的感觉。便又说道：“姑娘不要拿何云峰开玩笑了。”也不敢去看韩菲儿的眼睛。心中不由暗自责备：“何云峰啊何云峰，堂堂七尺男儿，你心里面在想什么，杀父之仇尚且未搞清楚，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心念及此便望向韩菲儿双眼，见韩菲儿双眼流光波转，脉脉有情看着自己，不由又侧过头去，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