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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章 枪打出头鸟
水仙花：只爱自己；
月明如昼，银辉遍地。
凤栖宫的暖阁内，一片灯火辉煌，低垂的幔帐被映得朦胧半透，隐约的馨香在四壁间幽幽飘荡，温煦弥漫，令人生出慵懒倦怠之意。
琉璃搀扶着皇后到榻上躺下，又将晾好的安神汤端了过来，笑道：“不管皇上的意图是什么，只要能恶心到宸妃，奴婢就高兴。”
皇后接过安神汤一饮而尽，轻巧一笑，眸中却是冷冽幽光直刺而来：“你派人好好盯着秦贵人，若是有用之人，本宫自会好好提携，若是别人的棋子，本宫即便是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琉璃颔首应下：“是，奴婢记下了。”
翌日一大早，秦妍用了早膳便歪着榻上看书，忽听外头一声呼唤：“妍姐姐。”
秦妍放下书卷，禁不住冷笑。
她昨晚还在想，今日沈如筠会不会像前世那样哄自己去御花园，以至于被马蜂蛰了脸，失去了侍寝的机会。
没想到她还真是来了。
珠帘轻碰，发出阵阵悦耳的声音，沈如筠一袭淡粉衣裙，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她面若芙蓉。
“妍姐姐。”
“妹妹来了，花影，快将家里带来的碧螺春沏一壶来给妹妹尝尝。”
花影应声出去，秦妍和言问：“宫里可还住的习惯，我听闻昨日皇后娘娘赏赐了不少好的东西给妹妹。”
沈如筠轻抚发鬓，眼眸轻转：“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可我入宫前就听闻，满宫里所有的好东西皆在宸妃的长乐宫，也不是真是假，姐姐出身侯府，可有听说一二？”
秦妍笑：“这是自然，宸妃娘娘与皇上自小就相识，有着青梅竹马的缘分，皇上自然是有了什么好东西都往长乐宫送了。”
“我听说宸妃娘娘为人跋扈，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沈如筠贴近秦妍，小声道。
恰巧花影沏了茶来，秦妍抬手接过，露出皓腕上的红珊瑚手镯，正色凛然道：“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宸妃娘娘雍容高贵，岂是咱们这样的身份可以议论的，这话若是传出去，那可是死罪。”
沈如筠立刻禁声不语，秦妍抬眸瞧了瞧外头紫檀桌子上的时辰钟，似不经意般说：“原本想去花园采摘桂花酿制桂花蜜，可又怕别人旁人议论我蓄意争宠，进了宫后，果然一言一行都要受制于人。”
“为何不能去？御花园里的花不就是供人欣赏的吗？”
秦妍低声道：“父亲曾向宫里打听，皇上下朝之后喜欢去御花园逛逛，虽不是每日都去，可这也是满宫都知道的事情。”
沈如筠心中暗自嘲讽秦妍没有心计，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说给自己听，可面上却是一派谦和：“那确实需要顾忌一二，咱们才入宫还得谨言慎行才好。”
又说了一会话，沈如筠便起身告辞。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秦妍唇边露出一抹冷笑。
花影见状很是不解，她一面收拾着茶碗，一面问道：“小主，侯爷好不容易打听来的消息，您怎么就这么容易说给沈小主听啊，万一真碰上皇上，可不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秦妍抻着下巴，望着院内那株逐渐凋零的石榴花，似笑非笑：“若是真遇到皇上，那我还得去好好恭喜她才是。”
到了傍晚时分，前头传来消息，皇上今晚果然翻了沈如筠的牌子，这会凤鸾春恩轿已经去了清水楼。
花影听到这个消息后，恨得咬牙切齿：“哼，这沈小主还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素日里姐姐妹妹的喊着，可背地里却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不能怪秦妍嘴不严，只能把所有的怨气都洒在了沈如筠的身上。
“她是皇上的妃嫔，侍寝也是早晚的事情，你明日去将家里带来的那两匹天香绢给拿出来，咱们带着去给妹妹道喜。”
一听这话，花影不乐意了，跺了跺脚道：“姑娘，天香绢总共就两匹，您都送给沈小主，那等您侍寝那一天，您穿什么？”
秦妍丝毫不在意：“那衣柜里这么多衣服还不够穿吗？”
“怎么能一样呢？天香绢是多名贵的布料，多少官眷想弄还弄不到呢，您也忒大方了。”
如今已是深秋，空气中隐约有淡淡的桂花香，秦妍慢悠悠地拨弄着茶盏盖子，和言道：“傻丫头，我这么做自有我的打算，你放心吧，沈如筠的好日子不会太长久的。”
花影听得一愣，可秦妍却不打算说个明白。
故意将皇上会去御花园的事情告诉沈如筠只是她复仇的第一步。
宸妃性子跋扈，最是见不得后宫妃嫔故意勾引皇上，从沈如筠踏入御花园那一刻，她已经是宸妃要除去的对象。
所谓枪打出头鸟。
今日之前秦妍是那只鸟，今日之后便是沈如筠了。
翌日一大早，秦妍辰时便已起床梳洗。
花影端着洗漱用具进来，小心翼翼地为秦妍梳妆：“小主，今日一大早，皇上已经下旨，晋沈小主常在的位份，还赐了丽字为封号。”
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这很好啊。”
秦妍对着镜子慢慢描眉，漫不经心地说：“那等会去给温嫔娘娘请过安，咱们却给她道贺吧。”
简单的用了早膳，又等着温嫔从凤栖宫请安回来，秦妍这才朝着月华殿去。
温嫔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同前世一样，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话，秦妍便起身告辞，可才要出门时，又听温嫔柔声问自己：“秦贵人，你和丽常在关系是不是很好？”
秦妍微微一笑：“选秀当日，沈妹妹曾经帮过嫔妾，所以嫔妾将丽常在当做亲妹妹来看待。”
温嫔笑着喝了一口茶，许久后才道：“原来如此，本宫乏了，就不留妹妹了。”
秦妍又端端正正行了礼，这才退出月华殿。
温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接过秋棠递过来的蜜饯，不紧不慢地说：“虽是出身侯府，可到底是个涉事不深的姑娘，与丽常在这样的人做姐妹，只怕将来她是要吃大亏的。”
秋棠不解道：“娘娘既知道丽常在的性子，那您何不提点秦贵人一二，奴婢倒觉得，秦贵人为人低调有礼，是个不错的人呢。”
“有的事情还得需要她自己去发现，本宫能帮她一时，却帮不了她一世。”
清水楼内，沈如筠正欣赏着皇上赏赐来的东西，忽听外头通报秦妍来了，她赶忙迎了出去。
“姐姐来怎么也不提前派人来说一声，我好出门迎接姐姐。”
秦妍灿然一笑：“你昨日才侍寝，我本不该来打扰你的，只是我心里实在替你高兴，特意带了两匹天香绢来向你道喜。”
沈如筠抬眸看了看花影手中的东西，眉梢眼角处皆透着得意：“多谢姐姐，其实我昨日也没想到皇上会翻我的牌子。”
说完，又一脸紧张的看着秦妍：“姐姐可还怪我？”
秦妍轻笑，一双美目沉着得辨不出颜色：“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妹妹，你若是得宠我也能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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