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58章 三峡风景画里人 高山流水遇知音
阿波一边听船老大讲巫峡奇闻逸事,一边在船尾又布下拖网,盯着江面。
过了神女峰不久,江道转了一个大湾转向正东,船行不远,大江两岸山势变低,江北岸集仙峰下出现大片巨大石壁,紧临江面,像砍削刨磨过一般,平整光滑,其中一处凹形石壁,像一块巨大石碑,上面刻有“重岩叠嶂巫峡,名峰耸秀,巫山十二峰"十五个字。
船老大说这是三国诸葛亮雕刻的《隆中对》,叶巽看了并无《隆中对》任何字样,远远看去,倒是岩石上模模糊糊刻有“隆庆贰年”字样,知道这一定是空穴来风以讹传讹罢了。
正观赏间,突然阿波一阵惊呼,船尾一阵扰动,看来是一定捉到了大鱼了。
大家回头一望,只见从上游飞一般驶来一只满帆灰篷船,只见那船快速超越同向大船,船头上站着七个身穿青灰葬服麻衣的丧尸,头戴灰色斗笠,面色铁青,前额贴着黄表符纸,腰系着麻绳,引头的左手持一盏昏黄七角白纸灯笼,右手里拿着招魂铜铃,喝在江风中叮当作响。
江风中传来一阵子诡异的吆喝声,“亡人上路,生者回避”,伴着大江两岸凄厉的山猿哀鸣,空气中飘着一股腐败气息,江畔林中传出此起彼伏的夜枭诡异叫声。
掌舵的老船工不由地面上变色,“这湘西赶尸船光天化日出行,不怕激起尸变吗?”
原来这川藏湘鄂西部,多有以秘术赶尸的赶尸匠,他们多是在半夜子时神出鬼没的,生人入眠的时,才能乘着夜色行船赶路。
只见这赶尸船船速极快,瞬息间已擦过叶巽乘坐的大船,七具亡尸稳稳立在甲板上,江风吹起那些亡尸身上的青色寿衣,死亡腐败气息更浓,让人恶心欲呕。
阿波让船上人员都掩蔽口鼻,每人发了一粒绿色透明丸药放入口中含化,大家的气息才稍感平复,片刻工夫,那艘运尸船已满挂风帆,远远去了下游江段,直至消失不见了踪影。
大家不免惊诧万分,面面相觑,心里难免有些诡异不安。江风飒飒,江波动荡,两岸不时掠过三五鸥鸟,那夜猫子的叫声也没了声迹,偶尔有两声猿猴争食抢斗的嚎叫,在两岸的山壁间回荡
峭壁上的古栈道有马帮驮队人影行走,对向三两只船儿逆流上行,船工齐声喊着号子,一起奋力划动船桨,船儿溯流而上,船尾划出一道儿的浪花。
那赶尸船的腐臭气息已然消散,但大家却默然望着前方江面,寂然不语,日光渐西,峡谷中慢慢幽暗起来,不知何时江面上腾起浓浓的一层雾气。
那掌舵船工说,巫峡因两岸山崖高耸,连绵不绝,阻隔日光,水汽蒸腾不断,而日照时短,所以这巫峡雾气浓重!像今日这天气已很是极为难得!
船儿正在薄雾中行走,突然江面上飘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琴声,琴声清越,曲调舒缓,浩浩汤汤,飘飘渺渺,像白云飘过天际,像东风拂过花林,如丝如缕,又如清越鸟鸣穿彻林越,又如一股清泉流进心田,让人烦思尽消。
转眼间功夫,上游飘来一叶轻舟,一个白衣儒装的青年坐在敞篷舱内,双手抚琴,飘飘乎如有神仙姿态,离得近了,南巽儿和静和、焕儿浑然忘却方才的不适之感,沉浸在《高山流水》的琴曲之中。
等那轻舟划过船侧,只见船中是位丰神俊朗的英挺少年,那少年望着船上诸人灿然微笑,叶巽心神一荡,竟有似曾相识之感,正思忖间,只听的乐曲转圜,琴声渐消匿,余音袅袅,桨声欸乃,轻舟已超越大船;琴声又起,换了一篇《平沙落雁》。
只听起始弦声铮铮,发声入心,胸中顿起层云,余音悠扬,此情发乎云端,白云牵绕,让叶巽不由想起唐朝常建有首《泊舟盱眙,颇和当前情景,随即击节唱和:
泊舟淮水次,霜降夕流清。
夜久潮侵岸,天寒月近城。
平沙依雁宿,候馆听鸡鸣。
乡国云霄外,谁堪羁旅情。
小焕听了深有所感,掏出随身玉箫,抚指箫管,轻抿樱唇,也以箫声相和,只听得琴音清越铿锵,箫管婉转悠扬,歌声沧桑古风,三人合作,天衣无缝,唱和和谐合一,浑然一体,互为增色,演到高潮处,乐音起伏、浑然一色,此情此景,令人动容。
到动情处,焕儿已然是两眸清泪潸然,而叶巽也是心潮起伏,箫声转圜,变为天地呜咽,引得成群鸥鹭恋恋不舍,围着船只四周徘徊绕飞。
忽听琴音乍停,那抚琴少年站立船头,远远拱手为礼,向大船上示意,巽儿诸人也拱手回礼致意,只见前面小舟升高了船帆,小船陡然加快船速,片刻间把大船落在后面,渐行渐远,蓦然间,古琴清音又起,曲调平和清越,宛如晴空夜垂,一月如轮,群星闪耀,绿水如碧。
只听得前方传来隐约清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这歌声伴着琴声,乐声相合,千回百转,委婉柔情,又蕴含淡淡轻愁!
小焕伫立大船船头,望着小船远去方向,茫然若失。
叶巽看着小船远去,情犹未尽,取出自携玉箫,改了一曲《渔樵问答》,焕儿也改了短笛,姐弟二人笛箫合奏,只听笛声清亮悠远,箫音婉转绵长,曲调舒缓祥和,平野寥廓,高山静幽,江平野阔,白云悠悠,山林幽深,渔夫樵夫,遥相唱和,曲境清幽,意味深远,那两岸山壁上猿声和鸣,空中鸥鹭恋恋低飞。
突然间,江面上浪花飞溅,前方江面上露出一道黝黑一道浅黄两道长长背脊,在大船前方曲折游荡,欢悦着互相追逐,江面上翻起朵朵浪花,船上众人不由一阵骚动,声声惊呼;连带着后面大船也被惊动,纷纷走上甲板,指点议论。
芷蓝兴奋地抓住巽儿,“巽哥哥,那小黑鬼、小黄花也跟我们来了,”说话间,只见后面大船上的随船护卫已刀剑出鞘,还有数个护卫取出了火铳。
只见两条巨大的身影在江涛中绕了个大圈,“哞哞”长啸,翻起无数浪花,两条长尾一翻,卷起两个巨大的漩涡,潜入大江的深处,消失不见,只在江面上留下一圈圈涟漪。
巽儿焕儿收了短笛长箫,心下怆然若失,船上的渔夫兵丁也议论纷纷。
那老船工说,江上大鱼并非罕见,“千斤腊子万斤象、黄排大得不像样”,腊子和象鱼都是长江中大型鲟鱼,黄排就是江中的胭脂鱼。但像这样的大鱼,他常年行走大江上下,确属罕见。
叶巽和芷蓝对诸人说起嘉陵江中见到这两条大鱼的过往,船上众人都惊诧不已,都认为是旷世奇闻。
大家聚在甲板上,两岸青山连绵不断,如同画屏一般,大江涌流如翠,真象是在风景画中泛舟一般,心神皆醉。
阿波走到船尾,拉出了后面拖网,拉上来三条有十斤的大鱼来和三斤左右的江中小虾来。
只见那大鱼体色棕黄,腹灰白,圆鳞细小,体侧布满暗棕色斑块、斑点。船老大说这是鳜花鱼,又叫母猪壳,是凶猛肉食性鱼类,常以其他鱼类为食,幼鱼喜食鱼虾,味道极为鲜美,可以让船上厨娘做个特色烤鱼。
众人忙叫来厨娘,帮忙把大鱼宰杀了,用花椒、八角、白芷、小茴香、葱姜蒜盐巴腌制后,先在大火上烤个七成熟,然后加了老豆腐在大锅中炖煮,出锅时添加新鲜的芫荽,又用新鲜韭菜做个韭菜炒江虾,众人美美吃了一顿。
那老船工吃过了饭,手持黑色陶罐老酒,脸色黝黑,满面风霜,手上青筋凸起。他多年行走大江,饱经江湖风霜。
老船工坐在船尾,扯开嗓子唱起江上号子歌,歌词中全是巴山俚语,歌声粗犷,歌调悠长,充满无尽意味,无尽沧桑,茫然中间听清了一句,“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日色偏西,大船进入秭归香溪口,进入了大江西陵峡段,只见前方峡谷内风光秀丽,两岸峰峦对峙,山壁如斧剁刀劈,夹着大江,雄伟壮观。
两岸山上危岩耸立,怪石嶙峋,飞瀑如同白练,更有密密匝匝苍藤古树,翳天蔽日,幽幽暗暗。
大江中滩多水急,峡中有峡,两岸礁石林立,浪涛汹涌,十分不利于行舟,途中船只多次擦着礁石峭壁咫尺划过,如同在刀尖斧刃上行走一般,十分凶险。
船只经过兵书宝剑峡、牛肝马肺峡、崆岭峡、灯影峡、黄牛峡等峡谷名景。不亏了西陵峡以“险”著称,西陵峡段经过屈原故里秭归;李白、杜甫、黄庭坚等历代文人墨客也留下了无数脍炙人口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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