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44章痛恨
那个故事便是当时白芙被灵月掳去，当做药人，受尽千难万苦才逃出来的故事。可笑的是他竟然是从一个说书人的口中才知道那真相，知道白芙的身上一直带着剧毒。而当时的沈凌霄正在新婚的安乐窝中麻痹自己。
沈凌霄以为白芙身上的黑气是从前灵月试毒的缘故。听到她说总是如此，心中愧疚之意不禁更浓。他为了让自己的体温升高，拿起酒喝了几大口，然后将白芙抱得更紧，想用自己身上的温度让白芙不再那么痛苦。
两人不知道这样抱了多久，白芙的情况渐渐稳定下来。
“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抛开别的，沈凌霄对待白芙是真的用心，但是白芙想起每次花青提到沈凌霄时候的痛恨的表情，她都感到不解。她不愿只听一家之言，真正的事实她要问出来自己判断。
“你说。”沈凌霄的声音依旧柔和。
“为什么我从前那么爱你，还是离开了你那么久？”白芙不是没听过下人口中的风言风语。
她感受到沈凌霄身上僵了一下。
“因为你我中间夹了一个人。”沈凌霄虽然不愿提及那段往事，但是他也不屑于骗人。只是沈凌霄避重就轻，没有提及灵月的事情
“是谁？”白芙追问。
“沈临秋。”沈凌霄叹了口气，“他是我哥哥，也是云国曾经的太子。”
她庆幸自己终于将话题引到沈临秋身上。不过花青说的没错，自己曾经果然参与到了云国的夺嫡之战中。
“那时候他设计让我闯入皇宫，父皇误会我要篡位。当时沈临秋一方的将军本来要绞杀我的人，但是你挺身而出为我赢取了时间。”沈凌霄把酒又喝了一大口。
白芙对沈凌霄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他将其中的细节都简略不提，而且更奇怪的是自己一个小小女子，有什么能力为他争取时间。
“那沈临秋后来怎样了？”
“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他。”不知道是不是酒的缘故，沈凌霄本来此生不愿意再提及的一个人，今天却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他比我大上几岁，小的时候我就偷偷跑到他的院子中去偷看。多好的场景啊，孩子身边有那么一个温柔的母亲，我见过他练武的时候，也见过先生教他背书的时候。”沈凌霄无声的笑笑，“这一切我都异常的羡慕。”
“有一日他发现了我，他娘亲看见我的时候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但是他却在一旁护着我。他知道我想要练武习文，虽然他娘亲不让，但他还是一直将我带在身边。现在想想，我娘被皇后毒死，其中也许也有我的缘故。”
白芙没想到他从前的经历竟然如此悲哀，她握紧沈凌霄的手。
沈凌霄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父皇就是为了防止发生夺嫡这种事情才不让我们这些小的学东西，母亲死后，他更是将我送到了别处，连见都不想见我一面。听说最后父皇召我回来还是沈临秋在他面前提的。”
“从前小的时候是敬他羡他，长大了明白许多就是恨他怨他。”白芙能感受到沈凌霄握着她的手有些用力，“我恨白家的人，我要向从前踩在我头上、伤害我的人复仇，但是只有当上了皇上才能做到这点。于是沈临秋就是挡在我面前的一块石头，可笑的是他也知道我心中的恨意，虽然总是暗中妨碍我，有无数次机会除掉我，却从未忍心向我动过杀手。但是我不一样，我只有除掉他，才能算是同以前懦弱的自己告别，才能了却心中烧了十几年的仇恨。”
沈凌霄说道这里又叹了口气：“没想到我终究还是做不到。”他苦笑：“我当时派人将他杀掉，又临时追加了一条命令，留他一口气。”
白芙悬着的心微微放下。
“这些年来我一直囚禁着他，总是不能下决心将他杀掉，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沈凌霄将头埋在白芙的脖颈，像是在寻求她的安慰。他像是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院子中，心中充满着憧憬和恨意。
“能做出此举，说明陛下是大度之人。”白芙转过身来直视沈凌霄，句句恳切。她心中真的这么认为，若是沈凌霄一直介怀此事，他就一直活在从前的梦魇之中，只有放下沈临秋才是忘记小时候软弱的自己，才是真正心智上面的蜕变。
白芙似是想麻痹他，她跨坐在沈凌霄的身上，仰头喝了一口酒，她用自己回温的双手捧住沈凌霄的脸庞，低头覆上薄唇将酒渡了进去。“沈临秋现在在哪里？我帮你处理掉这件事情。”
沈凌霄没有想到白芙会做出这种举动，他被白芙蛊惑，眼神迷离：“在明月楼的地牢中。”话音刚落，白芙还没有想好怎么继续问下去，沈凌霄的唇便贴回到她的唇上攻城略地。
“不要去。”沈凌霄在白芙耳边低声道，白芙刚刚被吻的呼吸急促，嘴中气息还没有喘匀。
“为什么？”白芙也不再拒绝沈凌霄，她迎合着沈凌霄的动作，脑海中已经无法思考其他。
“我不愿你再去见他。”
白芙不知道这算是个什么理由，也不再想知道其中原因。她只感受到这个男人是真正爱她的，也让她这种从前一直游走于死亡边缘的人知道什么是爱。这个时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论是外面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的秋叶，或是远处叫声哀婉的狼群，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此刻紧紧相缠的两个人。
白芙的头脑中出现一声叹息。
白芙从温暖的怀抱中醒来，呼吸着树林中冰冷新鲜的空气。昨天晚上插在墙壁上面的火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岩石上出现被火焰熏黑的痕迹。
她动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圈住，不好动弹，抬头看去，看到沈凌霄安静的睡颜。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白芙不禁又红了脸。
“醒了？”沈凌霄感觉到怀中白芙的动作。他的丹凤眼微微眯着，有一丝慵懒。
白芙应了一声，轻啄一口沈凌霄的嘴角，她已经不再拒他于千里之外。
两人收拾一会后又骑马返回了营地。营地中的人早已等着沈凌霄祭天开猎了，在喧扬的鼓声中，圆公公将红色的三角旗插起，众人欢呼骑马而去。
“你今天还有精力吗？我带你去野猎？”沈凌霄走到白芙身边。
白芙笑着摇了摇头，她今天要将沈临秋的位置飞鸽传书告诉望风阁。
沈凌霄以为她是累了，于是没有强求她。沈凌霄回去换了一身骑装，身姿显得更加挺拔。“待我回来带好东西给你！”
一声鞭响，沈凌霄策马踏尘而去，那举天的豪气不知道要折杀多少英雄儿郎。
白芙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身边的宫女下人见到两人如此恩爱，纷纷掩唇轻笑。白芙有些不好意思，快步进了帐篷。她的心的确已经不同以往了。
但是不远处，岳连成在马上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对白芙都是恨意。
“夫人！”白芙听到外面有人叫她，掀开帘子看去，一匹白马上面坐着简若语和小玉。小玉身穿浅绿色骑装坐在前面，简若语一身黑衣两手绕着小玉拽紧缰绳，显得十分沉稳，但是白芙却能看出来他眼中的柔情。小玉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朝着白芙挥手。
“夫人，我要和若语去林子中打猎了，你在营地中照顾好自己。”她冲着白芙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白芙微笑点头，后面的简若语也同她点头示意，脸上不再像往日一样冷若冰霜。
营地中的人走的基本只剩下仆人，几个奴妇已经在大灶中倒水，好在他们拿回猎物的时候炖汤。
白芙刚将那只传信的鸽子放走，旁边忽然传来营帐帘子的声音。
她转头看去，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女子，那袍子十分的精致华丽，上面几只白鹤绕树起舞，身姿优雅、形态逼真。因为皇后灵月总是穿着朴素的衣物，其他妃子见皇后如此也纷纷效仿，在宫中也少有穿的这样张狂的，更不要说在这秋猎的营地了。白芙看着女子摇曳的步伐不知道她是谁。
“妹妹应该没见过我吧？”女子说道，她虽长得娇媚，但是那血红大嘴十分夸张。令白芙奇怪的是，她的声音竟然和自己的十分相像。她的背后还站着一个婢女，神色轻蔑，颇有一副狗仗人势的感觉。
这回秋猎，沈凌霄一共带了五个妃子，在出宫的时候白芙看到过这个人。“没有。”白芙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她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一看就是来找事的。
“我家小姐可是重贵妃，你一个小小的妃子见了不用行礼？”旁边的丫鬟尖声尖气道。
重贵妃，白芙倒是听说过。他父亲是当今宰相重鳐，从前的时候就是靠着她父亲她才得了个贵妃的位子，不过沈凌霄似乎一直对她不冷不热，不知道她今日来做什么？
“叫你行礼你没听见？”丫鬟见白芙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上前一步气冲冲的举起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