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一百三十章 入我门下,保你太平
“若是真的舍不得盐帮的基业,留给牛二!”顾非说道:“他对姐夫和姐你忠心耿耿,留给他,也不算是浪费了姐的心血,而牛家的人就算再不满意,牛二也是他们牛家的人,姐趁这个机会,彻底的拜托牛家!”
“我考虑考虑!”顾小怜点点头:“既然来了,就给我说说你们在钦天监这些天的事情吧,顺便我也看看这个陈三秋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姐,你一定想不到,这些天我们都做了些什么……”顾非笑着点点头,将自己最近做的事情,慢慢的说了出来。
与此同时,诗诗小筑。
袁彬脸色忧郁的站在栏杆前,在他的身边,巡检李通和主事胡越,两人正在低声的说着什么。
“圣上暂时看起来还好,景泰似乎没有加害圣上的心思,又或者是有太后的庇护,景泰不敢轻举妄动!”
“今日没有加害圣上的心思,以后未必就没有!”胡越摇摇头:“幽禁圣上在南宫,而不是还政于圣上,景泰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所以,那位的意思,是尽快救圣上出来,逼景泰退位!”
袁彬转过头来:“朝堂上的事情,我们官小职微,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若是真要有动手救陛下出宫那一日,陛下需要的忠勇之士,就靠我们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在锦衣卫南京千户所谋个实职的原因,手下没人没兵,谈什么培养一群忠勇之士!”
“孙都督的面子,在那个汪短溪面前都不好用么?”李通脸色有几分狠厉:“若是不行,干脆干掉这个汪短溪算了,我就不信,以那位的能力,推举不出一个方便我们行事的南京锦衣卫千户来?”
“没用的!”袁彬摇摇头,坐了下来。
“南京锦衣卫千户所的千户,不是北镇抚司随便派个人下来就可以的,这个人选,南京镇守太监和魏国公不点头,谁都在这个位子上坐不稳!”他叹了口气:“在京城一个锦衣卫千户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南京,这真正是一个位卑权重的位置!”
“那就拿钱砸死他!”胡越沉吟道:“我这边小有资财,李通那边也能凑一些,用一个让他拒绝不了的数目,也要让他答应你的事情!”
“还是不成!”
袁彬继续摇头:“我们做的事情,不能引起别人的任何怀疑,花大价钱就为了一个锦衣卫总旗的实职,这到哪里都说不过去,本来汪短溪没怎么关注我,如果这样的话,只怕我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那我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你就干脆放弃这个念头!”
李通不满的说道:“我巡检司也能借些练些盐丁的名目,训练出一些人手,不一定非得要用锦衣卫的名头!”
袁彬和胡越齐齐摇头,李通的眼光格局还是小了一点,为什么一定要锦衣卫,这还用说吗,锦衣卫有宫廷值守的职责,锦衣卫可以名正言顺的调遣到京师,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不受地方官府节制管辖。
这其中的特权,哪里是一群盐丁可以比得上的。
“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有走南镇抚司的路子了!”袁彬说道:“南镇抚司的指挥佥事的孙都督的族兄,也是太后的族人,只要太后那边发话,北镇抚司可以敷衍咱们,但是,南镇抚司那边绝对不会!”
“那就去南镇抚司啊,和那个汪短溪较劲什么呢?”李通大喜:“这些,连这些送出去的钱财都省了!”
“南京没有南镇抚司衙门!”袁彬和胡越齐齐的说道,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是觉得有些心累。
这李通和他们的眼光格局层次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若不是上面的人引见,他们根本不会和这样的人有这么深切的交往,可李通是那位府上出来的人,虽然粗鄙,虽然在官场上的见识眼光都不行,但是忠心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
“等等,也不一定……”袁彬突然想到了什么:“陈三秋,陈三秋还在南京吧!”
“在啊,上次他还用过我,捞了两个私盐贩子出来了呢!”李通笑了起来:“也知道他收了人家多少钱,不过,我估计他是看上人家的女人了,那娘们还是真够劲的!”
“私盐贩子……”袁彬差一点被对方带偏话题,他摇摇头,将自己发散的思维收拢了回来:“也不是说南京没有南镇抚司衙门,陈三秋别他看在钦天监里厮混,但是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南镇抚司的百户,既然南镇抚司的百户在这里滞留,那么在南京,南镇抚司有个派出所,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们说呢?”嫁给盐课司的盐副,虽然是小妾,但是,貌似这也是不错的选择啊?
陈三秋看着手中的来信,陷入了沉思。
那个盐课司的盐副,不会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吧,要不然,以顾小怜的身份,真不至于求援到陈洛洛那里,然后陈洛洛特意来信说此事。
他不觉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顾小怜的身份摆在那里呢,所谓的盐帮,不过是官府眼里的一群盐枭而已,这和那些山贼水匪本质上没有多大的区别,甚至可能更甚。
哪怕这些盐帮打着倒卖盐引,或者是帮有需求的人从盐场取盐之类看起来还算正经的幌子,但是,谁都知道,他们的主业还是倒卖私盐。
倒卖私盐,那是重罪。
换个角度想,顾小怜要洗白上岸,这其实就是很好的一条路。
不过陈洛洛既然来信请他若是能帮下顾小怜,他觉得自己还是了解一下情况好,别的不说,给人做小妾不做小妾的他管不了,但是,真要出事,他保顾小怜的平安他觉得自己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顾小怜的情况,他询问了一下顾非。
原来顾家本来是一个殷实家庭,前些年遭了官非,瞬间就破败了。
顾小怜死去的丈夫在那一次的官非中,出了不少力气帮顾家的人,顾小怜感念其恩德,就以身相许了。
顾家兄弟也是那个时候随着顾小怜进了这牛家盐帮的。
到了盐帮之后,顾小怜显露出她经营的本事来,短短的几年间,牛家盐帮从一群不入流的亡命之徒,慢慢竟然有了洗白的趋势,而且,在她的长袖善舞之下,明里暗里结识了不少官府中人。
生意做的好,官府中有人照拂,牛家盐帮在紫金山下定居,也渐渐被当地默许了。
双方的默契大概就是你只要不在我的辖区内做这些盐枭的买卖,那我就可以当你们是正常百姓。
照着这样下去,整个盐帮慢慢的将私盐买卖全部转移成依附到盐运衙门,成为盐运衙门认可的那种半黑不白的民间盐引中间人指日可待。
可惜,就这个时候,顾小怜的丈夫却意外重病亡故了。
而牛家的人觉得目前牛家的这些买卖人脉什么的,都是牛家经营积累下来的,全部掌握在顾小怜的手中,那是他们绝对接受不了的。
他们从以前的敷衍,排挤,到现在直接打算将顾小怜送出去给人做小妾,更加变本加厉了。
而顾小怜在牛家,除了顾非顾言两兄弟,也就一个牛二可以用了,完全抵挡不住牛家人。
顾非甚至怀疑,上次他和顾言出去办事回来,被巡检司扣押羁留,就是牛家人的出首告发的,若非顾小怜请陈三秋出手搭救得快,这两兄弟能不能出来,多久能出来都不好说。
反正唯一能确定的是,牛家的人是绝对不会拿钱出来疏通门路将他们救出来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还要留在牛家,离开牛家,她得了自由,牛家的人也得了安心,何乐而不为呢?”陈三秋问道。
“凭什么,盐帮到现在能有这样的局面,都是我姐和我姐夫胼手胝足打拼出来的,他们坐享其成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赶我姐走,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情!”
“他们要的,全部给他们,你姐既然这么有本事,到哪里都比在牛家过的好!”
陈三秋完全理解不了这种思维,若是他是顾小怜,只要牛家愿意放人,他绝对掉头就走,一点都不带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