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弹琴不如弹棉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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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嗫嚅着：“可是我从前……”

“你都说是从前了。”赵云曦露齿一笑，拍拍他的肩，很是洒脱，“没有人会一直记着从前，因为这只会让人停滞不会进步。

我希望你留在临渊阁，不是要充脸子装大度，而是因为我的确欣赏你，不管是才能亦或是野心，你都值得与我赵羲做对手。

否则你以为，我为何要与一个自己看不上的人比试？

裴麟，你很好，只是看不惯别人比你好。

若能改了这一点，我赵羲还是这一句话，我敞开着大门，等你做我的朋友。”

裴麟失语，看着对方泛着灿烂涟漪的杏眸，胸膛不知为何竟然猛烈跳动起来，呼吸越来越紧，不敢与之对视。

“这样好，这样最好！”李忠哈哈大笑，挽住赵云曦和裴麟，“你们俩是我在斋里最喜欢的学生了，都留下来我才能舒心。”

周易看着李忠这副模样不由嘟囔：“合着他们是掌中宝，我们就是路边草。”

“草你都算不上。”越谦憋着笑，“顶多算是草边上的一坨狗屎。”

“你！”周易跳脚，追着越谦打闹。

赵云曦瞧着裴麟，同样给予友善一笑。

萧皓月静静地看着她，心底里的那个影子分明驻足了很久，却又在这一刻尽数消散。

赵羲很像赵云曦，却又有与赵云曦截然不同的地方。

或许，真的是他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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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的为官之礼彻底结束，他叮嘱学子们要勤加复习，待来日考核之时希望能看到大家出色的成绩。

赵云曦现如今已经是他的得意门生了，他自然会多叮嘱几句，让她好好跟着萧皓月练习君子四艺，这也是考核的重中之重。

君子四艺主要包括琴、棋、书、画。

其中，棋艺和画艺赵云曦是擅长的，书法中等。

最末流的便是琴技。

偏偏萧皓月今日上的第一堂课，讲的就是琴技。

赵云曦整堂课听得迷迷糊糊，险些睡过去，若非洛河在旁边提醒，她真要在萧皓月面前触犯雷区了。

“前一堂课，咱们说了古琴的泛音、按音和散音三种音色，分别象征了天、地、人。”

萧皓月在讲坛上置了一把色泽端正的古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弄，底下的琴弦便发出流畅悦耳的声音。

“谁愿意上来试一试我说的三种音色？”

虽是这么说，但他的视线已经牢牢锁定住低头默言的少年身上。

赵云曦听了这话根本没想什么琴色琴音，只觉得脑子里的弦绷得死死的，生怕下一刻萧皓月会点名让她上去出丑。

“太傅，学子愿意上来一试。”像是看出了她的紧张，裴麟起身出言。

自从前段时日二人在演武场的比试过后，裴麟从以前的高贵骄横已经逐渐变为了如今的谦虚恭谨。

与赵云曦之间的关系，也打破了冰点，有时二人甚至会扯开话题聊上一聊，倒也和谐。

裴麟这一出，全然是给赵云曦顶包，她心中感激，忙朝对方点了个头。

“也好，你来吧。”

萧皓月缓缓退后，裴麟上前，指法看上去很熟稔，应当是常弹琴的。

又是一阵极妙的琴音划过众人的耳朵，引起一阵夸赞。

赵云曦这才松了口气，感觉身上都快要出汗了。

“你没什么问题。”萧皓月淡淡地扫向底下的赵云曦，对裴麟道：“下去吧。”

裴麟颔首下台，正当众人以为萧皓月要继续讲学时，他又冲底下的某个方向道：“你，上来试试。”

赵云曦没抬头，都能感受到那一股不小的威压悄然落在她头顶，令人胆寒。

洛河见状，心里也明白了些什么，踢了脚赵云曦身后换座位过来的越谦。

睡梦中还在流口水的越谦一个支楞快速站起来，擦了擦嘴边的水痕，含糊道：“没睡，我没睡。”

周易忍不住笑喷，“太傅没问你睡没睡，让你上去弹琴。”

“弹琴？”

越谦啊了声，看着十根如胡萝卜一般粗糙的手指头，有些苦恼，“弹棉花我倒会些，弹琴这方面的造诣的确不太高。”

赵云曦也被逗笑了，奈何一抬眼就对上萧皓月眼波无涟漪的漆黑眸底，意味分明。

“上来。”

身后的越谦重重叹了口气，“好吧，那我试一试。”

“滚下去，不是你。”萧皓月冷眼睨过去。

越谦双手高举，害怕道：“好的太傅。”

事已至此，再想逃避已是无用，赵云曦哆嗦着腿，一步步迈上讲坛。

手底下的古琴就像是即将对她惩处的拶刑刑具，令她鸡皮疙瘩都起了满身。

她将手放上了古琴，小拇指和食指轻轻勾住琴弦。

大家聚精会神，以为像赵羲这种全能型人才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想来弹琴也是他的一大强处。

“珰！啪！”

第一声琴声沉闷。

第二道……

没第二道了。

琴弦当场断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