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荒狼旧梦十五:变天
(《荒狼旧梦》同样是前传性的故事,讲述五年前荒狼发生的一切,拓跋逐鹿的下落,八氏族之间的博弈,变天之日等提到的线索,都会在此处予以阐述。)
胆小者已开始有些不寒而栗,其余人也暗自惴惴,不知道拓跋哈尔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宇文泽这边,面对黑衣人的阻拦,宇文泽向身旁的宇文战使了个眼色,宇文战便站了出来,目光冷冷的扫视面前的黑衣人一圈后,说道:
“你们一齐上罢。”
几名黑衣人闻言,也不废话,各挺刀剑,便攻了上来。
可宇文战号称“狼王之下无敌手”,却也绝非浪得虚名,他自幼便无心家事国事,单单醉心于武艺,所以在拳法之上的造诣,只比天生勇武的拓跋志稍逊,就连拓跋逐鹿学拳时,都曾经受过他的指点。足可以见得他在双拳之上的功夫。
面对面前几位黑衣人的夹攻,宇文战不慌不忙,只见他双拳一挺,猱身而上,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只人影一晃,对方几人的兵刃就已被他拿下,只留下骤然空手的几人呆立当场。
宇文战不愿多生事端,与这几个来历不明、身份神秘的黑衣人结下梁子。心念电闪,又以比之前更快的身法蹿入人堆,趁着对方还未当场撕破脸时,又将那几把朴刀、短剑塞回了他们的手中,然后退回原位,抱拳朗声道:
“几位朋友好俊的功夫,在下自认这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已是娴熟至极,谁知道还是未夺下几位的兵刃。现在可否稍让,放我们通过?”
在武功造诣不高或是没有武功的大多数旁观者看来,只见到宇文战邀战,随后人影闪动,看不真切,然后便听见宇文战说了这番话。仿佛是宇文战硬闯不下,才开始说客套话一样,而宇文战在荒狼国内的战力众所周知,对方仅仅是几个普通部下便能将他拦住,其余人的心中不免越发的不安起来。
而心中通透的那几名黑衣人,才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宇文战用精巧手法夺下他们刀剑,已让从不曾吃过大亏的他们诧异至极,而就在此刻,宇文战却又把武器给他们还了回来,不但抢的时候无法反抗、还的时候也让他们毫无知觉,宇文战露了这么一手,足可已令他们感受到鸿沟一般的差距,而宇文战又不卑不亢的说了那么一通场面话,着实是顾全了他们的颜面,照理说此刻他们就应当让路才是。可是照他们所处组织的规矩,执行任务时,后退者重罚,而此刻不仅仅有其余同伴在场,更要命的是,他们的首领也在盯着自己,万万不能退后让路。
于是,那几名黑衣人,拿着刚刚被还回来的兵刃,是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十分尴尬。甚至心里都巴不得宇文战刚刚出手时,把自己几人击倒,最后好歹在组织中能落得个“工伤”,也好过现在像几个呆子一样,愣头愣脑的站在这儿。
“哈哈哈哈……好!”,一连串媚笑和一声叫好冷不丁自宇文战身后响起,宇文战吃了一惊——以他的耳力,居然在声音响起的前一刻都未发现这声音主人的到来,来人的武功定然非同小可。
循声转身,宇文战看见了来者——便是那个之前以极快手法击杀董阳铠护卫的空手黑衣人。而根据对方刚刚开口的嗓音、婀娜的身段,宇文战判断出这人是一个女子,而这则更让他吃了一惊——毕竟他在荒狼生活了几十年,多年来只有前狼王拓拔志能稳稳胜他一着,在荒狼女子中,他只敬佩虽不会武功但思想开明且带人宽厚的纳兰玲珑,论武艺的话,任何一个荒狼女子都不入他的眼,但就在此刻,一个武功绝不下于他甚至还有可能犹有过之的女子就这么活生生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教他如何能够相信?
宇文战如临大敌,浑身紧绷,目光犹如猛兽一般死死的盯住对方,不敢有丝毫松懈,然后开口询问道:
“尊驾有何指教?”
那黑衣蒙面女子咯咯笑了一声,一边好整以暇的拍了拍手,一边说道:
“你是在问我为什么叫好么?这还用问,你这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已教我赞叹不已了,可你后来将他们还回去的这一招‘白刃回空手’,更是教我大开眼界,妙得很,好的很呐。”
宇文战不理会对方带有挑衅意味的话语,对方越是闲庭信步、漫不经心,他便越是不敢掉以轻心——就好像一只半伏于地的狼与天空中盘旋的猛禽对峙一般,那猛禽看似遨游无际、心不在焉,可她的眼睛却永远用余光关注着她的猎物,一旦这匹狼松懈半分,哪怕只是眨一下眼,这只猛禽就会直冲而下,发动致命一击!
所以,宇文战这匹狼全身的肌肉都已逐渐紧绷了起来,一言不发,静静观察对面这像猛禽一样的女子接下来的动向。
那女子见宇文战不搭理自己,故作无奈的说道:
“哎哟哟,你这个荒狼男子汉是害羞了嘛?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呢?教我好生难堪呢……罢了,我不同你说话便是了。你们五个,还愣着干嘛?等着给人道谢么?滚开!”
她前几句是说给宇文战,而后几句却越过宇文战,向宇文战身后刚刚那几名被夺下武器的黑衣人发号施令。
宇文战听见她的话语,眼神略微往身边一晃,而就在这眨眼都不到的功夫,宇文战目光还未回正,面前就被一堆花团锦簇所填满。
翠绿色、铜赤色、艳红色、亮紫色、湛蓝色、白黑二色……
就好像,面前出现了一只,鸳鸯!
宇文战暗叫不好,顾不得看清,身型一正,便一记“荒狼七杀”中的第三式“奔狼袭”轰出,直取自己记忆中那女子最后所在的位置,双拳拳势带风,夹击打向敌人太阳穴!
而就当宇文战自我感觉到双拳要触及自己印象中的敌方时,他眼前的那片“鸳鸯”忽的消失了,而从这片花团锦簇中,却钻出来了一只手爪。
这手爪拇指、食指、中指,三指成钩,如同鹰爪一般,直挖他的右眼!
宇文战脸向左急侧,想要避开要害,而双拳加速,想赶在对方抓伤自己前先打中敌人。
可那鹰爪一般的爪技,又是这样轻易便能躲开,宇文战向左闪避,那手爪也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紧跟而上,终究还是落在了宇文战的脸上。
饶是宇文战闪避应变及时,可那迅捷凶狠的一爪,还是“叱拉”一声,硬生生的从他脸上剜下了一块儿小指肚那么大的肉!
可就在此刻,宇文战的双拳也抵达了那女子的太阳穴前,只见那女子右手一架,先挡住了宇文战的左拳,然后右手摁在宇文战的左拳手臂上,身躯不退反进,钻入了宇文战双臂环绕的圈中,右手在宇文战手臂借力一撑,好似没有重量一般小巧而又灵动的飘出了宇文战双臂环绕的圈子。
这样的轻功,简直如同飞鸟,只可称得上是“匪夷所思”!
那女子翻身穿出后,在两丈外落下,略微一顿后边站定,左手将她刚刚从宇文战脸上剜下来的肉举到眼前细看把玩,右手却暗暗的环臂揽住自己的腰身,柔柔的道:
“你个坏东西,脸上的肉倒是嫩得很,怎地拳头这样硬,险些伤到了我的腰呢,若不是这招‘鸳鸯戏水’,只怕都要被你打折了。”
刚刚宇文战那一拳,虽然被他用灵巧玄妙的轻功招式“鸳鸯戏水”避开,可淫浸几十年拳法的宇文战又岂是易与之辈?这荒狼七杀中的绝技“奔狼袭”,劲道便是模拟狼群奔袭捕猎时的势头,不但发力刚猛,后劲更是连绵不绝,因此那女子虽然躲开了拳头本身,可上面附带的劲力,却依然将她的腰腹一带激的酸麻阵阵,所以她的绝技“鸳鸯戏水”只能用来躲避,最后落地时还略有踉跄,而不是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在借力撑起身躯后借势用双腿拧断对方的脖颈!
两人站定后,互相对视,宇文战惊讶于这女子抓时机的能力、出手的速度以及自己生平仅见的轻身功夫,更猜不透刚刚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团“鸳鸯”从何而来,脸上虽然被剜下一小块肉,鲜血淋漓而下,但他却仿佛没有直觉一般,一面对峙,一面思考克敌制胜之法。
而那女子也未急着出手,她同样也感受到宇文战刚刚那一击浑厚的力道,更令她有些不解,甚至可以说惧怕的,却是对方那不惜同归于尽,死战到底的气魄。
这时,宇文泽见自己频频被阻挠,而自己手下多年来除了上战场之外就从未有过磕碰的战将宇文战,居然与那神秘女子一交手便挂了彩,右脸血肉模糊。不由得心中气愤,他转身朝向台上带着些许讥笑冷眼旁观的拓拔哈尔,大喝道:
“拓拔哈尔,你当众格杀重臣,调动私兵进宫,武力威胁群臣。是何居心?你要知道,这可是在叛国!”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拓拔哈尔,只见拓拔哈尔轻笑一声,将头转向一边,抬眼望天,接着从背后抽出弯刀,而他的党羽们也“刷刷”的直接亮出了刀剑。
天空中的阴云里,忽的响起了一声炸雷!
雷响之后,满堂无声,然后所有人都听见了拓拔哈尔的一句话,满堂皆惊!
“变天了。”
随着拓跋哈尔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四周闯入的黑衣人以及乌康时、赫连乐白的党羽,已算是彻底与其余群臣撕碎了脸皮,纷纷目露凶光,而从上次被董城痛骂之后一直不曾作为,今日一出手便直接偷袭格杀同为八重臣董阳恺的阿史那安,更是再次摸出了刚刚偷袭所用的短刀,用刀尖遥遥指向纳兰元基。
董城老贼前次那般折辱于我,他今日不在,就暂且放过他,董阳恺已为他还了一部分债,那现在,怎样都该轮到你这个以往与董老贼眉来眼去的纳兰元基了吧?
阿史那安想到这儿,带着狞笑,几乎是一步一顿的走向纳兰元基——在他看来,他现在走的越慢,越能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若是这个一直装得胸有成竹的纳兰老头,能向自己跪地求饶的话,阿史那安不介意大发慈悲,留对方一具全尸。
可是,想象中跪地求饶的场景并未出现,纳兰元基面对持刀走来的阿史那安,反而拢了拢袖子,同样缓慢的迎了上去,竟是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装腔作势!”
阿史那安怒喝一声,加快速度,越发用力的狠狠攥紧了刀柄,蓄势待发——想象中纳兰元基惊慌失措的举止并未出现,这让阿史那安觉得很是不满。
他现在只想立刻将这匕首刺入纳兰元基的胸口,然后在朝会结束后,便霸占他们纳兰家的家产和美婢,尤其是那个叫纳兰娜甫的小丫头,自己的独生子阿史那佑,对她可是垂涎已久,可是这小丫头始终对自己儿子冷眼相对、一脸鄙夷,宁愿与阿史那族中籍籍无名的偏房子弟阿史那力交好,都不愿给自己儿子一个好脸。先前碍于纳兰元基的脸面,自己不好插手,可若是纳兰元基身死,自己再接手纳兰家族,这个小丫头不过是纳兰家族某一不起眼偏房的女子,大厦将倾之下,还不是任由自己和儿子拿捏?
此时,两人相距已经只有短短两丈,阿史那安再不废话,猱身而上,手腕一振,一记狠辣的刺击直袭纳兰元基胸口。
(拓拔逐鹿棺椁被抬回中都;阿史那安居然反叛,亲手袭击杀死了董阳铠;向来中立的宇文家族也被为难,宇文战居然被一个神秘妖媚女子拦住;拓拔哈尔的手下已经将刀剑对准了荒狼群臣。那神秘女子是谁?荒狼群臣该如何避免拓拔哈尔的压迫和屠戮?荒狼国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欲知后事,且看荒狼旧梦十六: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