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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9章 搬家
两人又从公墓的铁门翻出去,此时已经凌晨三点。
穆一从铁门上跳下来的时候,阎米杰和来的时候一样,用手扶着她的手肘。就在这时,远处不知哪家的狗,突然叫了几声,穆一被这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在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要跳的情况下,手一滑,整个人被动的跌落下来。虽然铁门高度不高,不至于摔着,但她脚落地的时候重心有点不稳,腿一偏,差点没站住。
好在阎米杰眼疾手快,扶住她手肘的手用力拉了她一把,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将她扶了起来。
两人靠得很近,姿势有些暧昧。阎米杰感受到穆一的呼吸就这么一口一口吐在自己脖子上,吐得自己心里发痒,突然就有股冲动,想要顺势把她拉入怀中……
就在阎米杰快要克制不住的时候,穆一突然挣脱了他,神色凝重的说道:
“老阎,我好像感觉到了一股磁场……”
阎米杰很快也调整好了状态,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是颜静雅。自从我换了车和手机以后,她就一直在跟踪我。但她不知道,我也在她的车里放了定位装置。”说完将手机屏幕递到穆一眼前。
穆一看到上面的红点和蓝点,应该是在离他们一百多米的马路边上。这个距离可能颜静雅还感受不到同类的磁场,认为是个安全距离。但穆一的感应能力则是所有人当中最强的,颜静雅不知道,这个距离已足以让穆一感应到若隐若现的磁场。
“你准备怎么做?”
“还没想好……”
穆一不再问,她知道,其实一直以来阎米杰都像是一个亦师亦友的同伴,比自己年长,比自己先来到这个世界,走在自己前面,做着艰难的决策,为自己引路。他狡猾、他算计、他狠心、他疯狂的搞钱,他又一手创立了这个组织,看似在命令大家做事,实则更多的是在保护大家,是在人类世界里,给同类提供了一个避风的港湾……
“阎米杰……我们怎么回去?”穆一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该不会是要酒驾吧……”
“找个代驾呗……”
“哪个代驾会在凌晨三点来公墓接单?还有你是不是忘了,你这装b的新车只有两座,你是打算让我坐后备箱吗……”
阎米杰笑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没那么有病……”
阎米杰掏出手机给狗子打了一个电话,结果狗子那边狗子和金昊轩也都喝了酒,姜双的驾照还没拿到……最后还是吴言开车过来接的两人,阎米杰决定把车先扔公墓门口,明早再找人来挪。
吴言在前面开车,两人坐在后座。吴言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俩被江风吹得有些蓬乱的头发,又看到穆一身上披着的那件黑色衬衣,有些似笑非笑道:
“你们两个口味挺重的嘛,大半夜跑来公墓约会?”
吴言说话了……声音很好听,像微风拂过平静的湖面……
“吴言,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穆一回怼了一句,阎米杰笑笑,吴言也笑了。
“对了,老阎。我来的时候,在公墓附近感应到了一股磁场,但是那人似乎也感应到我了,飞快的跑了,那速度应该是开车跑的。”
吴言大概是开车没办法打手语,于是罕见的一天之中说了这么多话……
“嗯,有人跟踪我。我会处理的。”阎米杰说完又掏出手机递给穆一看,那个地图上红点,果然已不在公墓附近,飞快的移动走了。
……
第二天,穆一便去公司提了辞职。简单跟同事交接了一天,便开始启动自己的年假,等休完年假再去公司办理手续。
她钓到金主这个八卦,已经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同事们大多是怀着羡慕又并不看好的态度,但对于她的辞职并不意外。
转眼又到了周末,穆一收拾好了行李准备搬家。不过自打公墓一别后,阎米杰再也没来找过她,只是派了姜双过来帮她搬家。
“那个……老阎说你可能要搬家了,让我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出力气的,嘿嘿……”姜双站在穆一的小租屋门口,又是打电话又是敲门,穆一半天才打开门。
“他怎么知道我要搬家了……”
“老阎说你的租房合同还有几天就到期了,没续……说你在左岸公寓那边刚办理了接房手续……你买房了呀?工作三年多就买房了?这么厉害?”
“他怎么这么喜欢窥探别人隐私……”
“那个……我觉得吧,老阎挺关心你的……”
穆一不置可否,招呼姜双进屋坐下,从冰箱里拿了瓶冰可乐递给他:
“先坐着歇会儿吧,我行李不多,待会儿找个货拉拉,一趟应该就能搬完。”
姜双看了看屋里,就收拾出来了两个行李箱和两个大编织袋,两个人应该一趟就可以搬下楼,确实不多。
“双双,你觉得老阎这人怎么样?”
“啊?那个……我其实挺佩服他的,有钱有能力……”
“确实,我们这些年帮老阎做事,他没有亏待过我们。一开始你会以为是自己在帮老阎做事,后来你就会慢慢发现、其实是他在带着你在这个世界上更好的生活下去……这套公寓其实我刚毕业就买了,只不过那会儿用老阎那儿赚的钱,没有办法跟家里人解释,就随便找了个小租屋。今年交房了,我也可以跟家里说有了点积蓄,租了一个好点的公寓……”
“我其实也挺佩服你的……就这么简陋的条件,你居然一住就是三年……”
“其实也没什么,我可能还没跟你讲过,我这个身体是在打开煤气自杀的时候跟我的意识进行了合并……我其实还是有点懂她的,懂她对世界的那种恨意,恨贫穷的日子、恨势力的人、恨命运的不公,然后到了最后,也不是恨了,就是在绝望中释然,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个世界,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留恋而已……”
姜双怔了怔,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我想我们每个人都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找到了通道,可以再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我们还会回去吗……这个世界有它的有趣,也有它的恶意。我以前总是在试图保持这个身体对这个世界的恨意,试图保持辛苦的生活,和对人类世界的厌恶,我觉得这样,也许就会觉得这个世界更低级一些,更苦难一些,不值得待下去……我可能有点头铁……总是在试图拒绝这个世界的好和甜,想在随时转身离去的时候,心中都没有留恋……”
穆一自嘲的笑笑,姜双望着她,努力的消化着她的话,觉得似乎好像有点哲学的味道……
他有点惊讶,他只知道吴言的那个身体是天生有缺陷,无法很好的融入到同类社会中,最后选择了自杀,没想到,穆一这个身体,一个健康普通的人,竟然也是……
这好像还是穆一头一次说这么多,听起来好像是打开心扉的话,可是也太难懂了……
“那你现在还这么想吗……”
“不知道……我觉得想了这么多年,自己也想不清楚了……”
穆一摇摇头,无奈的笑笑,她想起来在公墓,月光照在阎米杰的脸上,他说的那些话……
他说,如果你不想回去,亦或是我们没有找到通道,那我就陪着你在这个世界里度日……那我们就只有一生一世短短几十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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