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除夕(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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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这么说了, 燕明荞哪儿还能不明白，他是故意过来说话的。

兴许是为了顾绵。

虽在庄子燕明荞帮忙说话有两分顾言的原，但是与人相交可不看她兄长是谁。燕明荞想说清楚, 又怕说了显得见外。

毕竟顾言什么都没说。

燕明荞抱着话本子, 看有没有漏掉的，“料你没有, 我这十几本新集，你若都道结局，着实可恨。”

顾言这回听不懂了，“为何？”

燕明荞笑着道：“有几本一直拖着不写, 还有一本临近结局的时候，主人公另娶了别人。我姐姐说，恨不得给写话本的人家里寄刀子，你若是道结局，刀子岂不是有处送了。”

直接送到太傅府去。

顾言道：“……没想到你姐姐竟是性情中人，不过你放心，我是真的什么都不道。”

燕明荞得意一笑, “我书买好了, 就先告辞了。”

顾言点了点头, “嗯，我还要再看儿书。”

谁都没提顾绵，燕明荞觉得是自己想差了，与人相交，大概不看谁和自己妹妹系好。

燕明荞心里很松快，结账的时候一摞书和话本还打了折, 她看向顾言，顾言神情颇有些疑惑。

燕明荞心道, 就算顾言不是写书的，估计和书坊有点系，不过她都做生意赚钱了，顾言能想法子赚钱不奇怪，赚钱的人不丢人。

不赚钱伸手要钱的才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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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燕国公府，燕明荞把自己的书先挑出来，按照要看的顺序摆在书架上，她的私库里有很书，都是看过的，书架上的更。有时候燕明荞不经意间想，等明年她搬院子自己住，要搬的东西应该不少。

这边安生上了两日课，等第三日上完傅先生的课，燕明荞就去镇北侯府了，姐妹俩才见过，她没久留，说了儿话回来了。

随着年岁渐长，懂得越来越，如今，她道，出门探望要在上午，不能空手上门，不能日日去……否则的话外人见了说闲话。

燕明荞觉得，虽身正不怕影子斜，可人言可畏，为何要自找麻烦。

在铺子和茶叶生意都不用她管，再加上许静姝有孕，她是管府里的铺子，少能让燕国公府的铺子赚些银子。

但改的不过是管理铺子的方式，就像玉芳斋和茶叶生意那般，谁做事就拿银子，赏罚分明，颇有成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实话，哪怕燕国公府在燕国公这一代日益没落，但府上绝不缺银子。

有时候，许静姝为自己掉进金窟窿里，尤其是怀孕的这几个月，感受更加明显。

其实伺候的下人是那么，没有仆从环绕，更没有不让她干这个不让她干那个，但就是比在闺中吃用得金贵。

比如想吃酸的，五妹妹弄来酸甜的猕猴桃，这些水果都吃不到，为不好运，但燕国公府就能弄来。

府里的点心师傅吃不惯，让玉芳斋的点心师傅做少油少糖的点心，连小厨房的厨娘每日都得不少新鲜难得的食材。

什么松茸鱼唇……库房里堆了不少。

燕明荞常拿好茶过来，加上公中每月进项，比之安阳侯府，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临近产期，安阳侯夫人顾氏过来看看女儿，顺送了个有经验的嬷嬷，她感触不那么深，但是吃点心的时候觉得挺好吃，“这是玉芳斋的点心，怎么味道不太一样啊。”

到如今顾氏不道玉芳斋是燕明玉和燕明荞的生意，许静姝含糊着，“我吃不惯太甜的，明荞请那儿点心师傅另做的。”

顾氏：“你这小姑子真没话说，做事有条理。”

周到得很，还不让觉得被冒犯。

许静姝点了点头，她觉得燕窝花胶珍贵，但比这些珍贵的东西有很。她怀孕来，吃好喝好，府里的事有明荞明荞管着，不单单管，还隔几日过来说说府里生什么事，不让她这个长嫂难做，更不让她胡乱想。

就算是沈氏的意，那明荞很周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是她身为儿媳长嫂，却得劳累母亲妹妹。

燕国公府的富贵在于精，是大把大把银子堆出来的，到如今，许静姝没和顾氏说过，拿了妹妹们的分成，几个铺子没说。

安阳侯夫人

却是为女儿打算的，“等你生下孩子，交给嬷嬷带，你得趁早管着府内庶务。我看你肚子尖尖的，爱吃酸的，像个男孩。”

许静姝想说，不管男女都好的，看母亲那么喜欢明荞，是个孙女好。

正巧明荞没有侄女，添个聪慧可爱的女儿，好啊。

顾氏想的则是先生男孩，后再生，总归得有人继承燕国公府的家业。

“明荞是不错，可年纪小，那么聪慧，心眼子，你得防着点。”顾氏觉得，沈氏挺偏心燕明荞的，其实偏心女儿没什么，但得分轻重，这都有儿媳妇了，再偏心就是让儿媳难做。

许静姝不太爱听这话，“防着什么，有什么可防的。再说这本来就是明荞的家，我一个外嫁进来的媳妇，有什么好防的。”

顾氏心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呀，不道谁亲，明荞再好，后嫁人，你想想你的兄弟们。后，只有他们才能给你撑腰。”

许静姝有兄弟，她能帮的自帮，但帮不了的没办法。

她给了顾氏五百两银票，这是她嫁妆银子，了没有。

顾氏收下了，家中孩子，既燕国公府富贵，那姻亲之间，补贴些没什么，左右沈氏不委屈自己孙子。

许静姝其实想说在燕国公府好，可为给了银子，她还是没说，总感觉说了之后母亲说些让她不高兴的话，又或是让她对妹妹不好。

将心比心，许静姝已经把明荞当亲妹妹了。

中午顾氏留下吃了饭，总是忍不住给许静姝夹酸的菜，但许静姝什么都吃，如今不害喜了，什么口味都用一些，辣的喜欢。

这样盼着她生儿子，比沈氏还要着急。

吃过饭，顾氏不久留，为燕国公府什么都齐全，她只留下一个经验丰富的嬷嬷，许静姝是十月份的产期，孩子养得好，可能早出来几日。

燕明荞给未出世的侄子或是小侄女做些小衣裳，选的都是颜色清浅的料子，这样男孩女孩都能穿，就是她没什么经验，做得有的大有的小。

燕明荞只能这样想，小孩子从小小的一个长大，肯定能穿上的！

穿着姑姑做的衣裳的小娃娃，可爱呀。

许静姝的肚子很稳当，一直到月底都没动静。

月底放假的两日顾绵相邀，邀去宝川阁玩麻将，燕明荞想了想，虽不玩这个，但应该不难，欣赴约。

宝川阁不全是顾绵想出来的方，如今天有些冷，她想带燕明荞去好玩还暖和的方，但她一时想不到，在外吹面风太冷了，人又不傻，干嘛要去冻着呢。

可在屋里莫不过听书喝茶看戏，没什么意。

最后顾言不从哪儿道她在愁，提了个意见，“去宝川阁玩，可玩麻将，里面还暖和。”

顾绵：“可我从来都打不赢，不道明荞不。”

顾言面无表情道：“赌钱不要想了，麻将又不是只能那样玩，你带一匣子亮晶晶的石头，跟燕小娘子搭房子去。”

从顾言的语气就能道，他不喜欢搭房子。

但顾绵喜欢，搭房子好，搭房子有意。

顾绵眼睛一亮，搭房子顾名义就是拿麻将牌搭房子，后做出正屋东西厢房。

其实说起来和玩泥巴差不，但是更好看更干净。

两人年纪并不大，又是两个人出去，不带别人，虽听上去幼稚了些，可别人管不到呀。

顾绵先嘿嘿笑了两声，又对兄长道：“可是我没有亮晶晶的石头。”

太傅府的家境在盛京城就一般，自不可能把贼珍贵的宝石拿来给顾绵玩，府上没这些东西。

但是有别的，就像那次顾绵送给燕明荞的珍珠，都是没长好的，但很好看很有意。顾言能弄来这样的东西，有些石块并不是很珍贵，但只要抛光打磨好，一样很好看。

顾言给了一小匣子，够顾绵玩了，她就抱着东西喜滋滋去宝川阁了。

饶是燕明荞读书，但没见哪本书写着能用麻将板搭房子，她为就是打麻将。原本她还担心自己不玩，要顾绵费心教呢，谁道根本不是那样玩的。

就燕明荞手掌一半大小的麻将，一个个晶莹剔透，上面还刻着字，方在手里把玩，只要小心点，绝对不可能摔坏。

为宝川阁离燕国公府不远，燕明荞就让雪竹回府把她过年收的金银

生肖小动物拿了过来，搭好的房子肯定要住人的，就让它们住进去好了。

一人一间小屋，搭到最后，燕明荞和顾绵已经把两人的住处搬到了一起，两人妆匣塞满了，从上面看，屋子里富丽堂皇，像书中的龙宫，里面全是金灿灿的宝贝。

床边的小珍珠是夜明珠灯，绿色的石头是从南海仙山摘下来能长生不老的果实，各种颜色漂亮的小石头全成了珍宝。

白色的石头可当银子，黄色橙色的当金子。

等两人的宅子日益变大，燕明荞和顾绵已经商量着把家里人接过来了。

燕明荞道：“我先接我二姐姐吧，她一个人住，母亲还有三姐姐陪呢，就住在我隔壁好了。”

她手里动了动，小金兔子就请来了小金羊过来，安排了一个新屋子，就在两人屋子的隔壁。

顾绵略一索，“我家中姐姐出嫁了，若是给接过来，小侄子就找不到母亲了，哥哥还算了吧，这样吧，我养只小狗吧，我一直想养狗！”

顾绵在自己屋子旁边养了只狗，还伸出手指摸了摸。

燕明荞道：“那我养只小鹅子吧，算了，还小猫吧。”

听说小猫很可爱的，养一只有意呀。

在家中不能养，为自己不照顾，但玩这个，养一百只都。

顾绵养了只小狗，燕明荞养了只小猫，两个小姑娘眼里都带着笑，玩得不亦乐乎。

燕明荞没觉得哪里不对，心里越兴奋，“那咱们今日去逛街买东西吧。”

自从搭了房子，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每天过得飞快。

一个小兔子和一个小金龙带着一大堆亮闪闪的宝石回了家，两人头对着头看着兔子和龙睡过一晚，商量着第二天出去做什么。

燕明荞道：“不去吃好吃的吧！”

她眼睛亮晶晶的，玩这个总觉得能拉近些距离，还能道顾绵喜欢什么，但顾绵实在不好猜，满汉全席都数了一遍，感情是不用真做。

顾绵：“烧乳猪烧乳鸽烧鹅烧鸭……”

燕明荞咽了咽口水，好像是挺好吃，不过烧乳猪和烧乳鸽今天吃不上了，可去吃烤鸭。

顾绵带她来玩，她理应回请中午饭的。

两人又拿了些麻将，搭了个二层小楼，燕明荞道了，顾绵是顾家的四姑娘，顾家庶出子女不，唯一一个已经出嫁了。

顾家并非按照男女长幼排，而是完全按年岁，顾绵上头有大哥二姐三哥，三哥是顾言。

家中二姐为庶出，但看着系很好，府上没那么姨娘妾室，好像就一个。

顾缙和二姑娘已经成亲了，不过年岁还是差得一些。

顾缙已经二十有三，在朝中能独当一面了。

在顾绵口中，顾太傅是好父亲，顾夫人是好母亲，还有好兄长好姐姐，燕明荞心想，难怪顾绵性子这般烂漫。

燕明荞有沈氏护着，但很时候就忍不住想。她捡燕国公府不重要的事说了说，两人更亲近了些。

两人又搭了一个铺子一个庄子，时辰临近正午了。

顾绵玩得尽兴，但该回去了。

燕明荞道：“吃过饭再回去吧，我倒是道一家好吃的，你尝尝喜不喜欢。”

尝过之后，顾绵表示很喜欢，下回再出来带燕明荞吃那家很好吃的饭馆。这是两人头一次这样出门，少不了相互试探，看对方能不能相交，幸而结果不错。

顾绵欢天喜回去了，还把石头还给了兄长，“三哥，下回我一定给你搭一间屋子。”

顾言倒是不在意这个，就是习惯考问：“为什么不是这回。”

为她养了只狗狗。

顾绵道：“为这次都玩完了呀，还怎么搭！你话怎么这么！”

顾言：“……”

燕明荞回了国公府觉得麻将牌很有意，就买一副给燕明玉送去了。

燕明玉确实见过这些，不过她天生对这个不感兴趣，不早把各种牌面记下来，找人打一幅玩了。

在的麻将和后的有什么区别燕明玉不道，等燕明荞送去之后她玩了几次，盖丫鬟们都给她喂牌，赢得痛快但玩得不尽兴。

燕明玉就把这个放库房了。

而燕明荞了新的玩伴，十月初的时候又出去了一次。

她喜欢和顾绵玩儿，每次都是玩不重样的东西。

br> 顾绵好说话，就是性子有点直，这回出门还遇见了林毓婉，不过没吃亏。

回来的第二日，许静姝就动了，燕明荞第一次见人生孩子，在致远堂外听见了痛呼声，等了一个白天，才等到了小侄女。

许静姝生下一个女儿，虽她心里觉得女儿好，又怕沈氏和燕明轩想要男孩，但是，沈氏抱着小孙女很是喜欢，燕明轩的神情比往温和，她这才放下心。

不过顾氏第二天来看外孙女的时候，神情总带着点惋惜。

许静姝刚生产完，脸色还不太好，但神情很温柔，连顾氏抱怨的话都觉得好听。

“明明你吃酸的，肚子尖，怎么还生了个女儿呢。”顾氏逗了逗孩子，她喜欢外孙女，可还是更盼着要个外孙的，这样女儿才能在燕国公府站稳脚跟。

许静姝道：“我还爱吃辣的呢，什么都吃的。”

顾氏看孩子的眉眼更像许静姝，更满意了一点，燕明轩样貌端正，但女儿家嘛，还是要好看些得好。

“小阿囡，我是外祖母呦。”顾氏哄着孩子睡觉，在这边待了一儿，燕明荞就过来了。

燕明荞没有空手过来的时候，少少都带些东西，昨儿见了侄女她就把做的衣裳找了出来，又让丫鬟洗了一遍，今日上午晒干后才过来。

她带了自己做的小衣裳，还有两匹特别柔软的料子。

和顾氏见了礼，燕明荞就坐着看了看小侄女，这么小的孩子，每日睡得，她昨儿过来的时候在睡觉。

许静姝生孩子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倒是都忘光了，她靠着坐着，“你过来就过来，还拿东西做什么。”

燕明荞：“早就做好了的，就是看着是大了点，留着后穿吧。”

有外人在，顾氏说话一向妥当，“这颜色真好看，若是熙宜醒着，定笑着。”

小侄女名字叫熙宜，宁氏给起的，是一样重孙女一切都美满得当。

燕明荞笑了笑，“那可是好，明儿可得等熙宜醒的时候再来。”

离得近，孩子这么小，燕明荞有时间就来看的。

十一月份小侄女满月，满月宴请了不少人，燕明荞跟燕明月商量着送的东西，虽说她不缺银子，但得考虑三姐姐，哪儿有姐姐送的东西比妹妹少的。

燕明荞银子，但得为燕明月考虑。

两人一人送了个金锁，一人准备了对金镯子，是姑姑的一片心意。

燕明玉满月宴的时候来了，送了东西，但她不太喜欢孩子，看过之后就去吃席了，正好躲了许静姝的念叨。

许静姝有了孩子，自觉得女儿哪儿哪儿都好，更觉得有孩子好。

还想借机和燕明玉说说，让她抓紧要一个孩子，这样楚堪疑不在家的时候能有个人作伴。

但是根本没说上话，只能作罢。

小孩见风长，一个月一个样，等到腊月十六宁氏寿宴，已经白白胖胖了。

燕明荞喜欢小孩子，在已经能稳稳当当抱着小侄女了，燕熙宜喜欢姑姑抱着，她爱笑，宁氏还去致远堂看重孙女。

许静姝总说带着女儿去请安，但宁氏怎么让小孩子寒冬腊月往外跑，趁她还能得动，出来转转好。

宁氏今年五十七岁了，不道还有几年活头，活到这般岁数，自比别人看得开，她都看见重孙女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老国公今年五十九了，明年六十大寿，他身子骨越来越差，今年冬天很少出门，还喝了好几日药，不道能不能熬过去。

不过到这个岁数活明白了，这小一辈越长越大，就意味着他们这辈子到头了。

孙子辈的几个孩子都不错，燕国公府在上坡路。

一场大雪，在屋里猫了几日，到了年。

燕国公府为添了人，所比去年还热闹一点，今年过年下了雪，燕明荞顶着雪去各家拜了年，回来之后在窗支了个小火炉，一边赏雪一边烤火。

等过了今晚就是新年了，她就十岁了。

燕明荞开春要搬院子，虽舍不得，但是总得有这么一天，但是她的院子离正院很近，都在一个府中，没什么差别。

今日下人有年礼拿，府上一份，正院一份，燕明荞自己屋里的又一份。

她有六个丫鬟，新来的两个很讨喜，捧着两支梅花进来，“姑娘看，梅花开了，奴婢给插屋子里。”

燕明荞点了下头，一

支红梅一支白梅，还挺好看的。

丫鬟欢欢喜喜去插花了，燕明荞笑了。

母亲给她选的丫鬟，就没错了的。

春枚善插花，总能把屋里收拾得特别好看。春喜梳头好看，她在都不怎么梳花苞头了。

今日燕明荞穿了藕荷色，虽不是大红，但喜庆。

晚上年夜饭，一家人聚在一块儿，为今日下了雪，沈氏和燕国公回来得比往早，是圣上不愿意耽误众人守岁，早早宫宴就散了。

沈氏还是很得意的，为燕明玉和楚堪疑参加宫宴了。

燕明玉一身宫装，姿容得体，皇后娘娘还亲自问话了，沈氏怎能不高兴，那是她的女儿。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沈氏打算去靖安侯府看看，就不留饭了，早点回来，和女儿说说话。

过年这几日，燕明荞最盼着的就是初二了，这天二姐姐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