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急流勇退(1/1)

首发：~第213章 急流勇退

“乱元散在晨州现世，便一定是从晨州研发而出？”阎荣轩怒道。

“老朽不敢妄下此结论。”大长老淡淡道。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英国公的怒火影响不了他的情绪。

“丹堂出现如此包藏祸心居心叵测之药，竟只有你一个大长老出面朝奏。你家丹堂好大派头。一品英国公阎荣轩继续咄咄逼人”。

“陛下明鉴，堂主近年专心闭关，亦在谋求妥善解决固元丹隐疾之法。”大长老不得不再次向元无极叩首奏道。

“你等有心隐瞒不报也罢，却已连累我帝国边军十万沦为废人，长此以往，谁来戍边卫国？”阎荣轩冷哼一声，语气已十分不善。

丹堂大长老雪白长眉微挑，道：“阎大人，便依你所言，灾民十万入京与你毫无干系。如今尚有老卒十万涌入帝都，更有数千老卒此刻就在午门外静坐。身为兵部尚书，阎大人难道没有话说？”

阎荣轩面容一肃，双臂一振，大袖飞扬，起身伏地再拜：“臣罪该万死。陛下，这十万老卒均受固元丹隐疾所累，脱力之后丹田受损，一身修为全无，如今已手无缚鸡之力。这些老卒纵有扰乱圣听之罪，却绝无祸国作乱之心力。十万老卒入朝，不只为讨说法谋生计，更是要死谏陛下居安思危，以防那九层之台毁于蚁穴。今日边关将士若逢大敌来袭，抛头颅洒热血以命护国之际，却突然丹田受损，元气紊乱……陛下，臣每每思之，不寒而栗。谁料更有人居心叵测，暗中研炼出可令帝国兵力一夜之间土崩瓦解的乱元散，其乱国之心，虽不言已是昭然若揭。”

元无极面无表情，龙目低垂俯视丹堂大长老，道：“你等可已有妥善解决的方法？”

丹堂大长老沉吟片刻，道：“禀陛下，为今之计略有两条，一则对帝国新生儿暂停使用固元丹，依千年前固元古方，依据不同元气性质调制草药喂服，其固本培元见效虽慢，然步步建功定无隐忧。二则需要精粹到极致的土体灵物、灵草和同样精粹到极致的木体灵物、灵草，两相调和后再辅以百味灵草炼制成丹，或可消除固元丹隐疾。”

“丹堂既有方法，为何早不推行？”阎荣轩亢声道。

当今天子震怒，满朝文武噤声，也只有他这个戍边归来的火药筒敢出言无忌，更兼事关帝国军务和十万老卒，兵部尚书职责所在，自是义不容辞。

丹堂长老苦笑道：“老朽所言之土木灵物并不易得，便是中品的木灵珠和土灵珠，亦因属性不纯而将致药性不够，遑论土精木精？而上品灵珠乃至层次更高的木灵之心和土灵之心，珍贵稀少极为难得，断然无法进行大规模量产。丹堂经圣断御批后，正在帝国全境广辟药圃，以图培植合用灵草用于炼丹，只可惜单颗灵草易得，大量灵草难求。丹堂此刻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阎荣轩呵呵冷笑道：“固元丹存在不可逆转的缺陷，这个消息当已传遍整个乾元帝国，若非有广袤无边的元兽森林隔绝，恐怕早已被邻国知晓，导致举军犯边。风花文锦，你们丹堂莫非真要等到安居元兽森林的兽族大军听到风声呼啸出林后，才能想出应对之策吗？若如此，要你丹堂何用？”

最后六字已是声色俱厉，字字吐出如春雷炸裂。

“若无应对之策，便有灭国之忧，我阎荣轩并非危言耸听。那条生死线的酷烈，远在帝都的诸位大人自是不知，但我阎荣轩从那尸山血海中爬出来，苟延残喘回到帝都，却是感受深刻。”言至此处，阎荣轩不顾满朝文武尽皆跪伏，忽然长身而起，撕裂那身金丝锦绣的麒麟朝服，露出纵横交错伤痕累累的上半身。他的声音凄厉而嘶哑。“这道道伤痕均由元气深沉的敌人所留，虽我真人修为亦无法祛除。在我心中，这些伤疤非我荣耀，实乃我之耻辱。陛下，微臣以区区真人之名领镇南大将军之位，坐镇帝国东南生死线，朝饮露，暮餐霞，枕戈待旦凡五十载，未尝有一夜安眠。五十载边军生涯，历经大小三百余战，无数战友马革裹尸埋骨青山，即使以身殉国亦不得返故乡。青山处处埋忠骨，我阎荣轩若是不能在后方为那些尚在生死线上舍生忘死浴血厮杀的将士查缺补漏，有何颜面苟活偷生？”

这位尊权贵的重臣，铮铮铁血的汉子，虎目忽然有泪光闪现：“若是我那些战友拼尽全力砍出一刀刺出一剑，只为与敌人同归于尽之际，却因精力衰竭丹田受损，导致元气紊乱，只能眼见敌人独活而自己不甘身死，我阎荣轩虽万死，如何面对那亿万忠魂？若是因此有异族铁蹄因此长驱直入国门，我阎荣轩又如何面对这承平盛世，天下苍生？”

阎荣轩垂头喃喃低语，忽然虎目圆睁，虬须奓张，几乎算是咆哮朝堂金銮殿：“我可以不去管你们那些鸡零狗碎的勾心斗角，也无心参与事关国运绵延的皇储之争。但若是为了一己私心，便置家国于不顾，祸乱朝纲，动摇帝国强大之根本。我阎荣轩虽只是一介微躯，也定是不依。”

帝都风起，金銮殿外乱云飞渡。秋阳高照，满城金菊含苞待放，无边落叶萧萧落下。

金銮殿内，萧瑟秋风微细，悄然寂静无声。

元思承目光闪烁，忽然滚落座椅，奋力三拜道：“禀父皇，九天碧落洪水滔天，无边无际。无数庄稼和房屋被淹没，无数百姓饱受水患，流离失所。儿臣斗胆请治水患，大水不治，儿臣誓不返京都。”

元无极冷冷看着元思承，缓缓起身步下玉阶，声轻却如滚雷：“优恤十万老卒，军饷延及三代。元思承领督水功曹，大洪水不治，不得还京。丹堂必须一月内培植出所需药草，否则长老会解散重组。南宫世家，灭族。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