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誓要崛起本性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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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奚意味深长地瞥了白颜渊一眼，没说什么，撩了衣袍，颇为潇洒地迈进了栖梧殿。白颜渊垂下眼帘，跟在百里奚身后默默走了进去。白谨懿抱着双腿蜷缩在塌上，浓墨似的头发披散着，一天没有打理显得凌乱不堪，整个好似精雕玉琢出来的小娃娃都没了平日里灵动的气韵，现在脸上尽是颓然之色，宛如被揉碎扯烂的破布娃娃。即使白颜渊此时与白谨懿并没有什么亲情，但看一个小孩子一副了无生机的模样，白颜渊就觉得心里一阵不忍。忙越过百里奚将白谨懿搂在了怀里，手掌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安抚那般，话语也分外轻柔：“谨懿，怎么啦，姐姐在呢。”

白谨懿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落入了白颜渊的眼里，那般小心翼翼又不敢有任何动作的模样，着实惹了白颜渊的怜爱。白颜渊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轻声慢语：“皇姐刚刚听安培元说你一天没吃饭了，饿不饿？”

温柔的话语确实让小皇帝的情况转好了一些，不再紧绷着身体，而是放心地拥入了白颜渊的怀抱，即使是这样，却仍旧是什么都不敢说的样子。白颜渊看在眼里一阵心疼，刚想出口劝两句白谨懿用膳，就看到白谨懿睁着一双黑如曜石那样的眼睛，满含渴望地看着她：“皇姐，我会死吗。”

听得这话，白颜渊觉得心脏瞬间紧缩，铺天盖地的心疼漫了过来。白颜渊笑得轻松，听着白谨懿在面对她的时候都不自称“朕”而是自称“我”，心里一阵疼，手在白谨懿看不到的地方握紧了：“怎么会，谨懿可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啊，谁敢来杀你？”

小皇帝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垂下眼帘，掩盖住自己眼中的那一抹冷漠，再抬眼时，又是一副天真的样子：“皇姐，可是我听说朝中不少大臣都在谋划着怎么该杀掉我。”

白颜渊冷着一张脸：“你听谁说的？”

白谨懿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百里奚，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白颜渊看见白谨懿朝自己的身后望了一眼，心下登时明镜一样，迅速调整了脸色，继续劝道：“这里是皇宫，没有人能杀的掉你的，放心。”

百里奚一直在白颜渊的身后冷眼旁观，看着他们两个上演所谓的姐弟情深的画面。白谨懿是个皇帝，他远比他表现出来的那些成熟得多，百里奚这一点看得透彻，可惜白颜渊那个蠢女人还被白谨懿耍得团团转，由此而来，百里奚莫名觉得心头就是一阵烦躁。这种烦躁的情绪很久没有在他的身上出现过了。他自认为运筹帷幄，但这次，却好像在一个女人的身上跌了跟头。天真的不是小皇帝，而是白颜渊你啊。百里奚对安培元使了眼色，让他去命御膳房准备些软糯一点的粥来。安培元领命退下。白颜渊还在那安抚着白谨懿，很有效果，白颜渊讲了个无伤大雅的笑话，小皇帝了了心事似的，露出一口小白牙跟着白颜渊一起笑了起来。百里奚莫名觉得，那个场面很刺眼，他觉得他是那个破坏他们幸福的罪人。罪大恶极。御膳房的效率很高，一碗肉末粥做好了就被端了上来。白颜渊亲自接过，带着些感激的复杂的眼神瞥了百里奚一眼。百里奚被白颜渊那一眼看得莫名有些烦躁。白颜渊端着肉末粥，舀起一勺来吹凉了举到白谨懿面前，尽力地做一个可亲可敬的姐姐，微笑着：“来，吃点东西吧。”

白谨懿乖巧地点头，张嘴就吞下了一勺粥。白颜渊很有耐心地一勺一勺喂着，白谨懿也很听话地一勺一勺地吃着，这一幕，非常和谐根本就挑不出来任何差错。白谨懿垂着眼眸，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有着挣扎。以前他的皇姐不是这样的。姐弟虽情深，但是他的皇姐却远远没有这般尽心尽力地照顾过他，往往说几句体恤话，让他在这冰凉的深宫里体会到一丝温暖，就已经是极限了。他也知道，王室的感情最是凉薄，小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自然就极珍惜这难得的姐弟情。可这姐姐怎么突然就这么亲近他了？难不成是愧疚？因为她与百里奚是一伙的对他有了愧疚？小孩子的思想很简单，但是白谨懿是一国之君，自然不会允许自己有普通的孩子那样直来直去的思想。别人对他坏他会反思自己的行为，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惹了别人的讨厌。别人对他好他也会想是为什么无缘无故对他好，是对他有利可图还是在弥补什么过错。因此，白颜渊这一举动，引起了小皇帝的疑心。然而白颜渊却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她以为白谨懿已经彻底放下了戒心，一碗粥见了底，她拿出手帕替白谨懿擦了擦嘴，柔声问道：“那你能告诉皇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百里奚颇为嘲讽地看了白颜渊一眼。可惜白颜渊是背对着百里奚的，她什么都不知道。白谨懿像是受了刺激，忽地就钻入了白颜渊的怀里，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就流了出来：“皇姐，皇姐，我……我害怕。”

白颜渊的警惕值瞬间飙升到最高。白颜渊一下一下地拍着白谨懿的后背，安抚着：“别怕，都过去了，皇姐在呢。”

白颜渊见小皇帝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她本意是过来劝慰小皇帝的，更是不好让他的情况进一步恶化，又哄了好一会，白谨懿才稳定了下来，但是神色困倦，显然是累了。一天一夜没合眼，白颜渊一阵心疼，让安培元将白谨懿抱了进去，随后便跟了进去。小孩子入睡是很快的。白颜渊见白谨懿睡熟了，替他掖好了被子，捋了捋头发，叹了口气就走了出去。待白颜渊的脚步声消失之后，白谨懿忽然睁开了眼。眼中天真不复，尽是恶意与仇恨。皇姐，既然这样，就怪不得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