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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0章 我跟你坦白吧
“家”这个字,江裴其实很多年没想过了,从母亲走后,他一直叫那个地方旧府。
突然听她说,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便从记忆深处涌现出来。夜里沉沉梦境中,他竟然未得解脱。
梦里,那个男人穿着盔甲与母亲争吵,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哪有什么风流名将、清淑贵女的模样?
母亲声嘶力竭地哭着,“你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得起阿裴!!”
“你若敢秉明圣上,将她带进江家,我就是和她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让她好过!”
男人一听,怒气冲冲抬手便要打下去,看到江裴在,又摔下了手。
最后男人叹息道:“别在阿裴面前说这这些,我都听的。”
他妥协道:“我以后每年都回来看望你们母子。”
听到这话,母亲没有高兴,哭得更加悲戚,却没再说什么。
画面一转,到了他十四岁那年,男人精力大不如前了,却也履行承诺每年都回来,如同例行公事一般来看他们。
江裴却是早就厌倦了那张冷冰冰的桌子,唯有祖母护着自己的儿子,每次都说许多话,他看着不忍心,也搭两句话。可这家已经不是家了,一两个人的努力如何能维护?
结果第二年冬天,男人提前“回来”了,这一年他回来得比任何时候都早。
他被装在一个小小的坛子里,由他副将抱着进了京。见到坛子的一刹那,母亲便疯了一般,开始胡言乱语,
“我跟你说过,不要去不要去!不要跟她接触,你不听!!”
“如今好了?肯定是她克了你啊!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迷得你神魂颠倒!”
“江郎!回来啊,江郎!!”母亲癫狂疯魔的样子着实吓坏他了,而祖母却慌慌张张捂住了她的嘴,不许她再说。
“阿裴还在,你胡说什么!”
“阿裴!我的阿裴!”母亲胡乱地把抓住他的手,“阿裴永远不会离开我,阿裴永远不会……”
那双手偏执得搂紧他的脖颈,最后迷迷糊糊地念着那几句。
在看到江裴迷茫的眼神后,突然就变了一张脸,枯黄瘦弱,她身后的场景也变成了黄沙大漠里的一处破屋,老树枯枝一般的指头并拢掐住他的脖子手掌骤然收紧,
“是你们害死了他!你去陪葬,你去陪葬!!”
眼前一片黑,窒息的感觉冲上大脑,他挣扎起来,突然手上一暖,一阵大力将他从沉沉的梦境里拉了出来。
“江裴!”
手掌微微收紧,将那双小手紧紧握住,他深深喘了几口气,意识才从那梦境中回到现实。
“江裴,你没事吧?”
他侧过头,看见程喻披了一件衣裳坐在床沿,着急地喊他。
“做噩梦了吗?”
他没说话,因为这噩梦全是他的过去。笑话一般,他的父母是京城有名的才子佳人,名将淑媛的佳话。外人看他们却不真实,如雾里看花,只有他知道两人支离破碎、貌合神离的关系。
屋里没有点灯,光很暗,他只能看见程喻模糊的轮廓,那双明亮的眸子。
心里某个念头一动,他坐起身将人抱进了怀里,手臂微微收紧,“就抱一会儿。”
程喻僵硬了一下,头靠在他肩膀的位置,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背,小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噩梦快消散,噩梦快消散……”
分明是不吃这一套的,江裴却莫名的平静下来。
许久,他放开程喻,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我和你坦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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