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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70章
鹤年低着头雕一块木头,还未成形,也不知是个什么玩意。他握着刻刀抬眼,望着月贞调侃,“你急着嫁给我啊?”
“我才不急呢!是你急着娶我!”
屋里炭熏馨香,外头风送隐隐嬉声,一种隔世的安定。因为大家都有意,无非是好事多磨,所以鹤年笑得镇静,“我就知道这事还得出些岔子,她们俩明枪暗箭斗了半辈子,劝也劝不住。随她们争去吧,也不耽误我们什么。何况这时候,我们也不能急,反叫她们俩看出什么来。”
月贞红了脸,把手放下去嗔他一眼,“可你老是趁夜里来天不亮走,不觉着不便宜?”
“夜路走惯了,也不觉得怎么样。”鹤年搁下手里的玩意,向厚厚的门帘子递一眼,“晚上是小兰上夜吧?”
她把下巴颏骄傲做作地抬起来,“谁说是小兰了,今晚该是芳妈。”
“那你把她换下去。”
月贞噘着嘴,“为什么换?芳妈那人几多啰嗦你不晓得,你换她,她又说你嫌她碍眼,跟她不亲近,不重她是长辈,只拿她当下人看待,絮絮叨叨一堆话……”
鹤年看出她是故作扭捏,也是有心要为难逗耍自己,便欹在椅上怡然一笑,“她不是一向巴不得不上夜的?你少来哄我,想必你是厌了。那好,你果然厌了的话,我这些时就不来了。”
这人一向说得出做得到,月贞急起来,甩着袖子打他,“嗳!一点也不禁逗。”
他一把截住她的腕子,手顺着袖口往里爬,捏了几下那软乎乎的皮肉,“谁不禁逗?”
捏到月贞的痒肉,她扯着胳膊咯咯笑个不停。胳膊死活扯不出来,人反倒给他扯了过去,跌在他怀里。
鹤年的手又顺着衣襟往里爬,贴着她耳根子问:“上回是什么时候?半月前的事了吧,你不想我?”
月贞给他的手凉了一下,缩着肩,然而软肉里头的心被他捏得滚烫,脚也立不起来,只得坐在他腿上嘴硬,“谁想你?我事情多着呢。”
他的唇带着热温,从她的额上胡乱到嘴边,含混地笑着,“你的事情还能多得过我去?我每天在外头可是时时想你。”
“想我什么?”
“想你在家做什么,心里记不记挂我。”
鹤年知道这话有些肉麻,说出口叫人怪难为情的,平常从来不说。可这会这话自然就流露出来,火上浇油一般,将两个人的心都点烧起来。
熏笼里的炭也正烧到旺时,橘红的火苗子窜起来,使这将进十一月的天蓦地变得炽热。月贞迷蒙了眼睛,天光在视线内变得有些模糊黯淡了,像烛火似的,昏黄的一片。人像是泡在暖烘烘的水里,骨头也泡软了,任人揉捏。
作者有话说:
琴太太:他们那头不急,我更不急了。
霜太太:女家不急,我男家急什么?
月贞了疾:我们急!
第86章 番外·暗度(五)
暮色苍茫, 珠嫂子打外头进来,看见鹤年在屋里,与月贞各坐一边, 隔着中间的桌儿,两个人皆是端端正正, 规规矩矩。只是熏笼里的炭熏红了各自的脸皮, 暖洋洋的空气里, 似乎有一线暗昧慵散的情慾。
她心里有些疑惑, 拿着钳子去摘了熏笼添炭,“这个天,炭烧得太旺, 又有些热似的。你们热不热?”
月贞方才正与鹤年打得火热,猛然听见脚步声才硬生生掰开了, 回到这边椅上。然而心内的火还没灭, 烧得人脸颊通红。她端起放得半冷的茶呷一口,搭着口, “不热啊,我们在屋里坐着又不动弹,热什么?”
珠嫂子回首瞅她一眼,“那你脸上还发了汗。”
说得月贞满脸发讪, 尴尬地把眼低进茶碗里,“我以为你回家去了呢, 怎么这会还不走?今晚不该你当差。”
“我在霖二爷那边与澜姑娘的奶妈说话。要走了,添了炭就走。”言讫归置好东西,又刻意走来向鹤年福个身, “鹤二爷您慢坐。”
像是有意提醒鹤年该走了似的, 鹤年只得立起身来, 也说辞回家去。他这一走,月贞的心像是冷不丁地空了下来,恨不得此刻就天黑,他就又能折身回来了。
可就是折身,也得有个折身的空隙。鹤年这厢回去在家里打个转,趁着两宅角门未关,又到霖桥屋里去说话。并霖桥坐在榻上,时时常窗外瞟,都说冬日天短,今日却觉得黄昏无尽,总到不了头。
霖桥见他说话走神,便笑着调侃,“鹤兄弟今天是怎么了,有心事?难不成是在想你和大嫂子的事怎么还没个结果?别急嘛,总要等朝廷那头的信下来才好说。”
“二哥取笑。”鹤年扭回头来,手拨弄着眼前的茶盅,不好表露出他与月贞的私情,只淡淡掩过,“我是在想今年虽算是忙到了头,可咱们库里还剩下些茶,放到明年,恐怕味道就不好了。”
“你放心,年下人情往来多,剩的那些只放在咱们自家的铺子里也能卖出去。年年都是如此的。”
霖桥自打病过一场,改了酗酒的毛病,如今在屋里只吃茶。一壁替鹤年续茶,一壁由此话说到别的事情上,“咱们自家的生意虽然忙停了,可我与蒋文兴私下合伙的生意才刚起头。眼下定下山头,又央我陪着四处去寻访茶苗,他自己又忙活起亲事来,一时只剩我与严大官人在外头跑。”
鹤年提了提眉,“他与陈家的亲事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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