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四章 次神
“应该不至于。如果他有不良意图的话，应该刚才就出手了。你睡吧。不用担心。”
耿乐上到三层，从露台上一跃而起，向远处滑翔而去。
在跟安迪双修时，他一向是留一丝心神关注四周的动静的。双修的灵气波动很大，波及到二百多公里开外。双修被贸然打断的话，也会危及安迪的练功状态。所以，他是必须要留神的。
刚才，在双修中，他突然感到了灵气波动的一丝异样。这应该是高境界的修士触动了波动的灵气而引发的反应。若是普通人，是不会有这样的反应的。不同境界引发的触动也不同。
耿乐知道，他练功时如此巨大的灵气波动，早晚有一天都会被别的修士发现。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儿被发现。按说是应该在唐国被发现哪。
宗教国家几乎没有人练功，哪里来的高境界修士？当然，也可能是其他地方的修士跑到这里来了。
耿乐纵跃两三次，便来到二百多公里外的海上。
天上繁星闪烁，海上也星星点点反射着星光。四周漆黑而寂静。
一个人影发出淡淡的辉光，在空中缓缓游荡。耿乐知道，这种辉光，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只有修士的“法眼”才能看到。那人影犹如实体，却轻飘飘毫无重量感，行踪飘忽。仅看这身影和踪迹，耿乐判断，此人当在阴神境之上。阳神？
修士的肉身沉重，是不可能长期立于空中的。此人在空中如闲庭信步，没有丝毫控制身体下沉的动作，这境界断不会低了。这恐怕是他修行以来遇到的最高境界的人或仙了。
耿乐立在海岸边的山头之上，抱拳用神念向远处空中的人影致意：唐国耿乐问候前辈。前辈从哪里来？可有指教？
那人影有几百公里远，却在接到耿乐的神念后，倏忽而至。他不是飘过来的，而是直接出现在耿乐附近。他立在耿乐不远处的空中，看了看耿乐。“还很年轻嘛。是你搞的‘真主显圣’”？
耿乐一看，此人长的和他“显圣”的那个“真主”的样子非常接近。这是遇到正主了？他尴尬
地解释道：“我是为了给朋友帮忙，祝福她的婚姻，给他们逗逗乐子而已。无心冒犯前辈。”
“唔。唐国是佛、道修行圣地。不过千百年来，修行有成者也是寥寥无几。你的资质不错，进展也是不慢，想是机缘甚佳了。怎么想到用‘显圣’的方式跟朋友祝福了？”
“确是唐突了。当时只是想，这儿是宗教国家，虔诚信仰真主，如果真主显圣赐福，肯定会让他们高兴，就用技法做了假象。实是冒犯，请前辈宽恕。”
“你并没有侮辱的举动，何谈冒犯。相反，你推动了这里的宗教信仰，虽然你本没有此心。只是，如此以来，便会给这里带来许多改变。”那人影沉吟道。
耿乐事实上是帮了他。像显圣这种大事，即便他是次神，也不是能随便做的。次神之间有协议维持着某种平衡。人界自己发生什么事儿他们不管，但要是某个次神想做出什么举动，来刻意发展自己的宗教，其他次神也会同样做。这就会引起纷争或讨伐。
耿乐这样做，推动了信仰他的宗教的发展，就是帮了他。这些天，他收到的念力明显增长了，对此他很清楚。但是，他又可以轻易堵住其他次神的嘴，因为这事不是他干的，是人间自发去做的，并不违反协议。
“前辈是说，各国的力量此消彼长，将会重新配置？前辈是觉得现状更好吗？”耿乐知道，这些宗教国家，即便是信奉同一个神，属于同一个宗教，也是派别林立，纷争不断。自家人打架比同别人打架还狠。
“现状未必好。改变也未必不好。只是结局不好估摸而已。”人影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
“前辈的子民都有虔诚的信仰，前辈何不出面化解各国因信仰问题发生的纷争？他们团结在一起，岂不是对前辈更好？”
人影回头瞧了耿乐一眼。“化解了纷争就好了？你既是唐国人，当是听说过无为而治的道理。他们本不是因为信仰而发生争执，而是因为利益，是为了权力争夺和利益划分。更深一点说，是因为贫穷和无知。
信仰只是个旗号而已。便是不让他们打，也没用。今天不打，明天打。这事不打，那事打。我教本是以和平为宗旨。他们哪个遵循这个宗旨了？现实正是现实的反映。不是那么好更改的。勉强更改，不过是变变形式而已。”
耿乐想想，确是这么个道理。他正要说话，却发现那身影正在淡去。他便再次抱拳，目送那身影逐渐消失。
在这身影变淡的同时，或许应该说是在之前，远方空间的一个地点，忽地出现一个淡淡的透明的身影。那个身影逐渐变浓变亮，这边的身影则逐渐变淡变暗。
当跟前的身影将要消失殆尽时，却抛过来一件东西。那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小盒子。随后，那边的身影传来一道神念：那拉罕是个有才干的年轻人，值得帮一帮他。这个给他。治疗他的隐疾。传过神念，远处那身影立即消失，再也不是慢慢变淡了。
隐疾？拉罕有什么隐疾？耿乐跟拉罕接触并不多，不了解这个情况。那小盒子到了耿乐手中，光芒渐渐散去。
耿乐望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慢慢地在山头的大石头上坐下来。
按老头的说法，这应该是一位次神。次神是略高于阳神，低于真仙的层次。但他不属于修行境界序列，而是信众的念力形成的“神灵”。当然，也可以说它是另一种修行。
信奉真主的宗教人数众多，这位真主次神的法力应该是很强大的。耿乐仔细观察，那身影虽然犹如实质，但是，他却是一种耗散的结构，没有乌忌和萧默魂体那样的坚实。
那身影的边缘是雾状的，蒸腾不已。若是修士的魂体是这种形状，这种魂体的境界是很低的，而且这魂体暴露于肉身之外时，会非常痛苦，因为它的能量散失太厉害了。
但是那身影体表却似是达到了某种平衡，并不惧怕能量散失。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状态。次神居然能以这种状态长期存在！
次神之所以次于真仙，且永远无法达到真仙，也许正是因为这种魂体结构？它永远无法凝聚成实体状的纯阳仙体？
从能量来源上说，次神的能量来源于信众的念力，信众的人数减少，信仰变弱，他的能量法力也会变弱。这种依赖是永远无法取消的。这也是他无法达到高度自由的真仙境界的原因。
耿乐对他的移动方式很感兴趣。这种移动方式正是魂体的移动方式。这位次神显然是有意提点他一下，才放缓速度，慢镜头一般地让耿乐观察完整个过程的。
魂体移动的本质方式正是“出现”。它是由意识控制的，意识指向哪里，魂体便在哪里出现。倏忽万里就是这样实现的。但这需要能量和技巧。
耿乐，包括萧默，在魂体状态下，都还是“流”过去的，而不是直接“出现”在目的地的。想定前方一个地点，微用功力，魂体便如气流一般“流动”过去，不受中间实物阻隔的影响。
“流动”的过程可以是分散的，不必考虑保持原来的形态。功力
境界越高，“流动”速度就越快。
流动时，意识似乎是静止的，没有任何思维，也没有感觉。这正是魂体高速移动却感觉不到冷风的刮割的原因。
这种魂体的“流动”式移动，显然是那种“出现”式移动的低级形态。真正的魂体移动就应该是那种“出现”式的。即便远隔千山万水，一念动处，即在那里出现。意动即到。
魂体几乎没有重量，移动起来消耗的能量甚小，那么，这种“出现”式移动，需要的能量也应该不大，太费力的话，即便是次神也不喜欢经常用的。
既然耗费能量不大，他做不到，那就不是境界限制，而是技法限制。即便是萧默、乌忌这样的阴神境圆满，也不会这种意动即到的瞬移方式，而据说，阳神境的修士却都是会瞬移的。这说明，到了阳神境，就会自动理解这种移动方式。
阴神境到阳神境的区别，除了功力境界的差异外，还与对空间的理解有关。据老头分析，他就是对空间的理解不到位，一时无法突破到阳神境的。
对空间的理解到底如何不好说，但意动即到的瞬移应该是我这个境界就能达到的，否则，这位次神为何要向我演示这种移动方式？
正想着，手机响了。耿乐一看，是安迪的电话。她应该是等急了。果然，一接通电话，就听到安迪有些焦急的声音。“耿乐，怎么样了？没事吧？”
“没事。我马上回去。”
拿起那个小盒子，耿乐仔细感受了一下。小盒子发出淡淡的却很好闻的香气。密封的内室空间没有什么东西，就是一团气。
耿乐把小盒子放入衣兜中，纵身而起，往回飞去。
回到房间。安迪听到响动，立即过来了。看见耿乐毫无异样，松了一口气。她问：“怎么去这么长时间？急死人了！”
耿乐便给安迪说了一下情况。“天哪，真有真主啊！嘻嘻，对你这个自封的真主使者，他不生气吗？”
“没有做对他不利的事情，有啥好生气的！喏，他还让带回来一个东西，给拉罕治病。”
安迪拿着小盒子仔细观察。“这里面是什么？可以打开看看吗？”
“不要打开。里面就是一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