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34章 我饿了不行?
可少年依旧不为所动,仿佛没看见舞女一般,自顾自地喝酒。
这时,邵林急匆匆地赶来,恰巧看见少年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不禁俯身低语笑道:“殿下,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一下这些事情,陛下那边也有吩咐呢。”
少年轻笑一声:“她们只是舞者,靠这行吃饭罢了,又不是混迹花天酒地的小姐,还需要我教你这种道理么?”
邵林微微一怔,立马就闭上了嘴,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他们家殿下的脾气一向如此,什么都催得,就是这种事催不得,每次谈起这些事他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这可把他的老父亲急的要死。
大儿子常年征战沙场不说,娶妻本就困难,更别谈生子了,这所有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小儿子身上。可哪里知道温泽偏偏油盐不进,无论是谁来说亲,都能被他赶出去,更别说成亲了。
于是,这老父亲就采取曲线救国的方式,特地雇了一大批国色天香的舞女在千金台上施展才艺,本以为这样会让这混小子开点窍,哪里晓得,他是瞧都不带瞧的。
再看看其他的宾客,身边无一例外,都有舞女陪酒,气氛暧昧。可一旦转到温泽这儿,他不仅冷着脸,甚至看都不看那姑娘一眼,只会无聊地拨弄着在桌子上手舞足蹈的纸皮人。
此时的温纸皮人正抱着一颗草莓,歪着脑袋,四处寻找好下口的地方。这颗草莓是他精心挑拣出来的,应该是最甜的。
很快,邵林就注意到了少年桌子上的纸皮人,心里一惊,冷汗涔涔。
他才多少岁,就能造出符兵了?!简直骇人听闻!
“睡饱了就吃,除了吃你还会干什么?”少年拨弄了两下温纸皮人,眉眼噙着笑,声音低沉。
“少瞧不起人,你知道我是谁么。”温纸皮人翻了个白眼,可这个表情在他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来说,无疑就是空白,最多只能是两眼望青天。
“那你倒是同我说说你是谁啊?”
温纸皮人头一昂,挺直了腰板,大言不惭道:“未来几十年叱咤风云的人物!”
这句话属实是把少年逗笑了,他咬了咬下唇,用手指戳了戳纸皮人的脑袋,轻声笑道:“好,到时候我们一起逍遥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岂不快哉!”
“那还是算了,”温纸皮人耷拉着脑袋,仿佛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我怕我没命活到那时候啊,更何况,谁要跟你一起逍遥江湖,我早与故人有约,我会等他。”
“故人?很好的朋友么?”
“嗯,算是吧,我告诉你哦,他那个人啊脾气坏的很,平日里我就随便说他几句他都会生气,而且,他还总是欺负我,老是把我关进祠堂里去,你说说,过不过分!”温纸皮人十分愤慨地骂道,仿佛这样还不解气,他还摇头晃脑比划了起来。
少年轻点纸人的额头,言语中无不都透露着一股温柔:“这样才是好兄弟,证明他很在意你,就像我和兄长一样。兄长也总是生我的气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买一把糖豆,兄长吃完糖豆后就不会生我的气了。”
“诶,你是不是也很喜欢吃甜的?”少年俯下身,眼里有光。
温纸皮人愣住了,他支吾了半天,最终撇撇嘴,冷声道:“我不喜欢甜食。”
“那你还吃草莓,而且还是最甜的那一颗!”
“我饿了不行么?”温纸皮人瞪了少年一眼。
“不行,我喜欢吃甜的啊,你不吃早说,给我吃啊。”
“我不管,草莓已经被我咬了一口,你要是不嫌弃就抢走吧。”于是乎,温纸皮人愤懑不平地咬了口草莓,还特地朝少年炫耀了一番。
“你!你!”少年气的直接“噌”地一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霎时间,所有的宾客都朝他看来。
“二殿下,可是这些吃食不合胃口?”周允白坐在最高处,下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他强忍着心中的不痛快,笑着问道。
少年垂下眸,恰巧看见了一脸得意的温纸皮人,不禁蹙了蹙眉,一把抄起桌上的纸皮人,转身离去。
“二殿下,”座中一位老者喊道,“现在离席,怕是不合规矩啊。”
“规矩?什么规矩?”少年挑了挑眉,冷笑一声,眼角压住了眸底的厉色。
老者顿了顿,缓缓举起桌上的酒杯,呡了一小口,皮笑肉不笑:“难道二殿下不知道今日是姜宁国的开国礼么,现在,连正礼都还未举行,二殿下却要先行离席了,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吧。”
说话间,那位老者还把“二”字故意咬的很重,神色轻蔑,态度不恭。
少年闻言,不仅不怒,反而还转过身,对周允白笑道:“陛下,倒不如你来说说我现在可不可以离席?究竟合不合规矩?”
周允白面露难色,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若说可以离席,那姜宁国的颜面往哪搁儿,若是说不可以离席,必然会得罪这位二殿下,届时,古钺国追起责来,他也不好交代。
可就在此时,一道包含着威严的女声传来:“自然不合规矩。”
话音刚落,竹暄归便已来到少年的跟前,眉间一片冰凉。
“是么,可若是我今日硬要离席呢,竹暄小姐又当拿我如何?”说话间,少年的眉眼间忽然多了一抹戾气,眼神淡漠,乖戾又张扬。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竹暄归便已伸出拳脚朝少年袭去,招招狠戾,直中要害。
温纸皮人呢,则趴在少年的腰间,嘴里还嘟囔着:“小心!诶,你可别伤着她了。”
“闭嘴!”少年冷喝一声,声色犀利。
完了完了,温纸皮人心里一凉,这下惨了,生气了!而且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呸!这是什么破脾气啊,该生气时不生气,呸!
温纸皮人想死的心都有了,愣是在囊袋里把自己骂了一通,似乎这样还不解气。
众人屏气敛声,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毕竟,谁有这个胆子敢当着周允白的面和竹暄归动手,这傻小子怕不是第一个吧!
再说了,竹暄归自幼便在军营里生活,杀的人比他吃的盐都多,这个黄毛小子未免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即便国家再繁荣富强又怎样,依旧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果不其然,少年已经落了下风,但他落下风的原因并不是他打不过竹暄归而是温纸皮人提醒过他,不能伤害竹暄归。因此,他只能一次次地将自己的招式压了下来。
可即便是这样,竹暄归依旧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却从一旁操起一杆长枪,径直朝少年刺去!
众人纷纷起哄,嘴里还说着,古钺国的二殿下也不过如此,并没有古钺国吹嘘的那么厉害,不过就是狗仗人势惯了,正好今日长个教训。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少年就要输了时,一股疾风顿起,只是眨眼间,少年的手里便多了柄寒光凌厉的剑。
可还未等他们看清楚,少年的剑就已经劈开了竹暄归手里的长枪,剑指咽喉,只需再前进一点,便可刺穿她的喉咙!
少年背起剑,眉头轻挑,轻笑一声:“贵国的礼我已经收到了,当真与众不同。”
“竹暄小姐的枪法,还欠些火候。有时候,就该多敲打敲打那些早已得意忘形的白眼狼。”少年背过身,皮笑肉不笑,“陛下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