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这是个变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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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安静的小屋子里，放着两张床，床上躺着两个大汉，床边站着四个镇域司的人。

“你这是打算用什么办法？怎么把死人也拖来了？”李捕头代替其余两人发问。

没错，两张床上的人，一个是谭林，另外一个，是已经死去的曾塔。

“大人，我从学医开始，最感兴趣的就是‘金镞（zu）’‘折疡’两科，加入镇域司后，更是整日浸淫此道，时日久了，难免有些感悟。”这个医生没有正面回答李捕头的问题，反而一脸的庄重转移话题。

（金镞、折疡属于元明时期的医学分类，顾名思义，大概属于外科与骨科）

“人体这个东西，是极其精密的造物，所有行动，都是由好多东西配合才能做到人体的活动由肌肉组成，那些肌肉究竟是如何运作的，内力流动都是通过经络，可经络这东西，却不在人体内显现，咱们古代先贤是如何发现的，都说心思心思，心脏上那么多大大小小的管子，是如何存放一个人的记忆，还有，脑子里那些白花花的东西，每个人都差不多模样，为何这世上还是有人聪慧，有人痴愚。”医生的话，让黎阳三人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名医生的问题，说实话好多同行应该都想到过，但是问题在于，他描述的太过具体，听他描述的这么详细，毫无疑问，他不光是发现了问题，恐怕还去探索过这些问题。

“这位医生，敢问尊姓大名。”

黎阳涩声发问。

“不敢不敢，免尊姓华，单名一个献字。”

“华献医生，你这些疑问，是从何处得来？普通的治病救人，恐怕得不到这些感悟吧？”虽然早有猜测，黎阳还是想问问。

“早些年医术不精，手底下难免有救治不到的病人，年轻时心高气傲，不肯服输，老想着刨根问底，于是，便有了别的心思，”华献的态度很是认真，稍微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在一次病人伤重不治后，我抱着探究的心思，剖开了那具遗体。”

此话一出，黎阳三人，包括床上躺着偷听的谭林，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李捕头更是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华献。

“你，你你你，如此胆大包天。”

要说杀人，李捕头干起来轻松平常，身在镇域司，干的就是这个活计，哪怕是把人一刀两断鲜血漫天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可是杀人没问题，要李捕头像华献这样，把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剖开，去翻检尸体的内脏，这种事，别说见了，听听都汗毛直竖。

余捕头也是惊讶，他本就工于心计，刚才听到华献说到心思，说到心脏那些管子，就有一些别扭，现在又听到这些，饶是他颇有城府，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胸口，只觉得心中发毛。

倒是黎阳，虽然也是有些不适，但是对华献反而很佩服，为了求知而做到这一步，这绝对是一位人才了。

他忍不住弯腰拱了拱手，“华先生大才，又有大智慧大毅力，令人佩服。”

华献一脸意外，他自知自己的行为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可毕竟太过血腥，不被大部分人所接受，因此极少对外人说，没想到黎阳知道以后，居然如此尊敬他，让他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如何是好。

紧接着，他便弯腰去扶黎阳，口中连称，“不敢当，不敢当。”

毫无疑问，华献扶着黎阳起身的这双手，就翻过人的心脏，说不定还翻过脑浆子，黎阳忍住心中的怪异，直起身来。

“所以，华先生的办法是？”

华献笑着指了指曾塔的尸身。

“这么多年来，我也解剖了不少尸体，这期间不光是医术大涨，顺带着对人体的结构了解也不断加深，哪些器官负责什么功能，是如何运作的，也算是略知一二，”华献走到谭林身边，特意放大了声音，“狄戎乃是蛮夷，愚昧无知，不知死亡为何物，我便以这具尸体为例，给他好好讲讲，如何是生，如何为死。”

黎阳明白了，这是要当着谭林的面，来一次人体解剖，通过心理攻势，攻破不怕死的谭林的心理防线，让他乖乖交代，他不是不怕死么，让他看看那种场景，再不怕死的人也会感到恐惧。

这可不是现代背景，一个普通的医学生都能经常接触大体老师，放在古代，这种行为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了，尤其是科学水平不高的狄戎，更是难以接受。

“谭林啊谭林，你也算有福气的了，这算是《江湖》里，第一个被人传授人体解剖的幸运儿了吧。”黎阳心中默默想道。

这边华献拍拍谭林的胸口，一脸探究的表情。

“你知道么，根据我的发现，心脏乃是人体重中之重，不可受损，不然人必死无疑，可是若要手法恰当，破开胸膛，取出心脏，只要不伤到它，它就会继续跳动，甚至，心脏的主人还能看到它是如何跳动的，你说神不神奇。”华献这话一出，不光是谭林害怕，黎阳三人感受到了害怕。

“当然了，目前为止，这只是我的猜测，还没有具体的实验过，一会儿我先在这具尸体上演示一番，让你看看流程，然后你将会很荣幸的，成为看到自己心脏的第一人。”

华献语气严肃，或许还带着点羡慕？羡慕谭林有这个机会。

黎阳三人再也受不了这个重口味的话题，开口打断。

“华先生，这等大事，肯定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我们几个就先不打扰了，要不，我们几个先出去，等您做完了这个什么实验，谭林交代清楚了，我们再进来？”

“不可不可，这件事要与审讯同步进行，我没有这个资格，还是需要几位大人在场的。”华献连连摆手，他现在只是个医生，没那么大的权限。

“也是，这样吧，余捕头思维缜密，最适合审讯了，我就不打扰了，还是去外面等候消息。”黎阳说完拱了拱手，一下子窜出了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