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柳暗花明又一村
“……”桑游、白茉晴、月清疏看了看克制不住惨叫而自施禁音咒法的修吾,忍不住整齐地对飞蓬投去了无比钦佩的目光。
桑游安静了一会儿,又悄咪咪举起手,小声问道:“那为什么成功的人少?”
“他们太脆了!”飞蓬的眼神飘忽了一瞬,不由得轻声抱怨了一句。
要点他说得清清楚楚,先完成一系列精炼,让身魂处于巅峰状态,再引绝冥浸染身体魂灵,唯一的难点不就在剧痛里保持清醒嘛,居然这么多族人撑不下来。
最可笑的,是事后还有人想聚众掀起是非,好责难自己。结果一追问,大部分是把这法子当一步登天的捷径,之前费时费力费心的精炼,他们能省就省了。
“哼。”飞蓬至今想起来,都怀疑天帝陛下赋灵是不是偷懒了,不然怎么解释这么多族人没脑子?
好在,九天玄女压下此事。不久后,魁予、水碧相继淬炼成功。天帝陛下更赐照胆神剑予自己,彻底摆平了后患。
但飞蓬这一句抱怨和一声冷哼,还是让三个小辈面面相觑,没敢再追问。
修吾才入世不久,心灵纯净守一,几乎没有杂念,反而慢慢适应了疼痛,眉眼间有所缓和。
“不错,最危险的关卡过了。”飞蓬神情微赞,拿了几颗水属性灵果,给修吾补充体力。
他心中对多年前的想法更加予以肯定,瞧,一个刚苏醒不久的小树果都能做到,果然不是自己独创的炼体之法太难。
白茉晴和桑游大大松了一口气。
月清疏看着修吾,更是难掩欢欣快慰。再想到修吾之前因毒奄奄一息的样子,她一时间情绪难抑,不禁落下泪来。
“师姐,你在哭吗?”修吾还有点茫然,居然懵懵懂懂地追问了起来。
他从“人高兴时也会流泪吗”到“嗯,我也很在乎师姐”再到“谢谢师姐,我也会永远保护你的”,完全白费了桑游在月清疏背后挤眉弄眼提示的一番好心。
就连白茉晴,都忍俊不禁地偏过了头。
飞蓬作为过来人,静静瞧着这一幕,好心地没打趣已经窘得快要钻进毒瘴泉水的月清疏。
如此,又过了好几日。
直到修吾情况彻底稳定,可以下地自由行动,飞蓬才由着月清疏三人围上去,自己回了泉隐村。
他孤身在此修行日久,自然要有落脚之处,便早早学了村内竹楼的样式,去林中伐下巨木,亲手搭建了一方竹楼。
竹楼下层用以支撑楼体,上层分了几室。寝室在内,外厅半敞开,座椅用栏杆圈了起来。
飞蓬还颇有闲情逸趣,搭建了一座适合小憩的吊床,可沐浴日月、观赏绿景。
“哼。”飞蓬回来时,便见重楼一脸久等的躁意,侧身睡在吊床上,听见动静便抱臂起身,双眸咄咄逼人地瞪视了过来。
正午的阳光,刚好为那双剔透血瞳镀上了一层鎏金,瞪过来的模样鲜活极了,让飞蓬下意识沉溺。
“你怎么不告诉他们…”重楼表情不善地说道:“你差点为一时好心,被那些不思进取的玩意儿送上照胆审判!”飞蓬倾囊相授、全无藏私,那些人却毫无自知,竟还好意思反咬一口。
飞蓬愣了一下,回村一路与人打招呼的礼节性笑容,不禁变得真实又莞尔了:“反正因祸得福,就不提了。”
他因突破天帝赋灵的极限得了看中,才有后来的地位。更因这份自主努力争取的实力,才能战后镇守神魔之井,与重楼有这段不打不相交的缘分。
“不过,你怎么知道的?”飞蓬很好奇,重楼可是异族,而他差点被送去审判之事,九天玄女明明是封锁消息、严令外传的。
重楼还有些愤愤不平,不由嗤道:“哼,你以为我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你的?那炼体之法,哪怕异族闻讯请教,你也并无藏私,兽族内自然有人向首领敬上。”
“我翻阅后,也冒险用了。”他微微扬起下巴:“出关后,父神蚩尤言,神农大神听说,有人打破伏羲天帝赋灵界限,还得赐意义非凡的照胆神剑,遂亲自过问了此事。”
重楼将昔年见闻当做笑话,说给了当事人听:“父神笑得不行,因为神农大神问伏羲天帝时,他在旁边为长辈们奉茶。神农大神闻得前因后果,就问天帝,你造物时是不是忘记给脑子了,竟有人如此没自知之明。”
他耸了耸肩,补充了一句:“我听说后,也很赞同这个说法。”
仗着神族重视法术,又多多少少擅长治疗,就想用这办法抄近路一步登天,然而心志不够坚定,等不到施展治疗术,就当场死于血肉被毒侵蚀,那帮神族简直人蠢没药医。也就难怪,后来几乎在三族战场死伤殆尽。
可神族居然真有高层,被这群蠢货说得蠢蠢欲动,差点要审判飞蓬,不得不让人怀疑,天帝造神是否真的偷工减料了。
“那小神族本身炼体炼魂很久了,引绝冥是最后的收官环节。”飞蓬的瞳孔略一收缩,而重楼继续学神农当年的话。
他冷嘲热讽道:“他也确实倾囊相授,要点尽数说出,你神族居然还有人以为能走捷径一步到位,这是把你赋灵的界限当什么?!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神族前途无量又肯努力的天骄,可是少之又少,你小心后继无人啊。”
重楼深深瞧着飞蓬,一字一顿道:“伏羲天帝当时回答,前有九天,现有飞蓬,于神族也够了。”
“……”飞蓬陷入了沉默,万万没想到,三皇之中的神农,会和天帝陛下一样,对自己有这么高的评价。
有点受宠若惊,但时隔多年,并不多。反而是重楼也那么淬炼过的事实,更让飞蓬震撼。
“噗。”他转到椅子上坐下,背后正是绿景,微微抬眸瞧着还瞪自己的重楼,仿佛又看见了那只在战场上肆意杀伐,一眼就吸引眼球的异兽。
重楼挑起眉头:“你笑什么?”
“那时候的毛没摸到,有点遗憾。”自己那炼体炼魂的法子,如果是重楼用,肯定换毛了,飞蓬的遗憾不由溢于言表,可眼眸里全是明亮笑意。
重楼不瞪飞蓬了,他眸中有了“算你识货”的意味,上扬的语气里带着点得意:“能蜕皮换鳞,就说明还有瑕疵。”肯定是现在更好摸,你不用失落。
飞蓬调侃道:“可是,没感觉过变化,就失了惊喜嘛。”
“哦?”重楼这回意识到自己被逗了,似笑非笑地剜了飞蓬一眼:“那就要怪你自己,创出那个冒生命危险的炼体之法吧。”
飞蓬知道,重楼在说自己为了实力不惜性命,心知再说下去就要翻旧账了,只能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咳。”他转移话题道:“今晚有篝火晚会,你去吗?”
飞蓬得了修吾信任,可自己若出现与飞蓬过于亲腻,他再点拨修吾有关于敖胥之事,那碍于神魔敌对的立场,难免会欠缺几分该有的说服力。
重楼迟疑了片刻,上前几步拥住飞蓬,将唇贴了上去,却终究摇了摇头:“为了你的计划,我现身不合适。”
耳廓传来被亲吻的触感,飞蓬放任重楼埋首在自己颈间,既亲昵又霸道地说道:“但你不许和别人跳竹竿舞,早点回来。”
飞蓬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反手也搂紧重楼的肩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