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63章 【夫君,我好想你。】
“此时说来话长。”一旁的前锋不忍方岫玉和兰鸢山一个瞎一个哑,无法交流,只将话头接了过去,道:
“主帅在战场上伤了眼睛,已然看不见了。”
【】方岫玉瞪圆眼睛,面目因为狰狞而略微发颤:眼泪却成串落下:【是谁胆敢伤我夫君!?我要杀了他!我要他死!】
“”似乎是感受到了方岫玉的愤怒和无助,兰鸢山接过前锋递过来的布条,重新将眼睛蒙上,随即复又抱住了方岫玉的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别哭了。”
他顿了顿,嘴唇贴在方岫玉的耳垂上,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
“我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
方岫玉不信,听见兰鸢山盲了眼睛还要安慰他,愈发崩溃,哭着摇头,咬牙切齿只恨不得将伤了兰鸢山的人剥皮削骨,死后再掘坟鞭尸才痛快。
兰鸢山隔着蒙眼的布条都能想象到方岫玉此刻哭成了什么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他伸出双臂,视线虚焦,摸索着,抱紧了方岫玉。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滴落脖颈,兰鸢山动作一顿,半晌缓缓地低下头来,像两人之前无数次耳鬓厮磨那般,准确地在方岫玉眉心的红痣上落下一吻,惹的方岫玉惊诧地睁大眼睛:
“我真的没事。”
他一路从眉心吻到唇角,紧接着含住那一截小小的舌尖缱绻厮磨,含糊道:
“回去再听我解释好不好,玉儿?”, ,这个人, 怎么长的和我一模一样?!
仅仅只有三秒的对视在此刻却被无限地拉长,时间好像陡然凝滞了,目光所及处, 只有一张过分相似的脸。
恍惚间,思绪纷呈, 兰君钦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又不敢往下深想,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远处的兰君也盯着他,同样瞳孔骤缩, 紧接着对方又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当众失态,忙将头低了下去,没有再继续与他对视。
“小狗,你在看什么呢?”
兰君钦过分呆滞的动作和眼神似乎引起了池遇稚的注意, 池遇稚趴在兰君钦的肩膀上,努力挪动屁股, 似乎是想要凑过去看一看兰君钦在看什么, 但下一秒,兰君钦就啪的一下放下了车帘,神情明灭不定:
“没什么。”
“?”池遇稚看着表情似乎不太好看的兰君钦, 想了想,还以为对方是在因为皇长孙挡了他去城外的路而不开心, 凝眉思索片刻,又凑过来用帕子擦了擦兰君钦的脸, 小声道:
“脸上还有眼泪, 我给你擦掉。”
兰君钦的意识还有些恍惚,没听到池遇稚在说什么,池遇稚的手刚碰到他的脸, 就被有些应激的他下意识抓住,用力攥紧。
他虽然年纪还小,但到底是个男童,方岫玉是个双儿,比他身子较弱些,又怕疼,被这么一抓,瞬间痛的叫出了声:
“小狗,疼!”
“”听见池遇稚的惊叫,兰君钦才稍稍转醒。
他微微虚焦的视线慢慢凝聚,低头看向眼泪汪汪的池遇稚,半晌,才低声道:
“安静些。”
“哦。”池遇稚吸了吸鼻子,又小小声道:
“我手疼。”
“”兰君钦抓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气,像是在安抚,半晌才放下:
“现在可以了?”
“嗯!”池遇稚抓着被兰君钦碰过的手,笑的眉眼弯弯。
他虽然生性娇纵,但长的确实漂亮,挑着池若学和宁矜五官上最好的地方来长,眉目如画,像是个小仙童。
他今天走了一天,早就累了,爬到兰君钦的怀里,用力抱住他,下巴靠在兰君钦的肩膀上,声音软糯:
“小狗,我困了。”
兰君钦这一路已经习惯被池遇稚当做睡觉的软垫了,闻言敷衍道:“困就睡会,到了我叫你,不急。”
从这里到城门即使是坐马车最快也需要一刻,何况现在差不多半个京城的人都出来迎接四皇子和六公主了,京城十三道更是堵得死死的,差不多半柱香过去了,兰君钦和池遇稚还被困在琉璃街,没有出去,倒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兰君钦抱着昏昏欲睡的池遇稚,心中已经隐隐约约对自己的身份有了些许猜测,但是又不敢证实,只是盼望着能早些见到兰鸢山,好加以实证。
正当他频频掀起车帘往外看时,却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茶楼上,已经有一发冷箭,悄然对准了他。
就在兰君钦最后一次掀开车帘时,那早就积蓄已久的冷箭被黑衣人松手射出,磨砺的锋利无比的箭尖瞬间破开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兰君钦的眉心射去!
兰君钦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方才见到了兰君也的脸所以心绪混乱,所以并未注意到那离他只有咫尺的冷箭。
就在那冷箭以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速度,迅速朝兰君钦靠近时,方才一直闭眼窝在兰君钦怀里的池遇稚却忽然好像发觉了什么,猛地睁眼,看向了不远处的黑衣人!
黑衣人被池遇稚发现了,指尖一抖,第二枚冷箭便悄然射偏。
看着朝这里飞来的两枚冷箭,池遇稚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忽然用力将兰君钦扑倒在车厢里,两人齐齐滚落在地,避开了那射往眉心的致命一箭。
车帘因为兰君钦的松手而瞬间放下,黑衣人的视线被挡住,而此时也有人发现了黑衣人的踪迹,集市里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杀人了”,登时周遭一片兵荒马乱,人仰马翻。
那黑衣人见已经被人发现,狠了狠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连连朝车厢里放了两枚冷箭,才在一片惊慌中迅速撤退。
“你做什么”
而此时被压倒在地上的兰君钦还不明白池遇稚忽然间又发什么疯,他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池遇稚,正想出声,却陡然摸到了一片湿热。
“”
兰君钦惊得直起身,定睛一看,掌心全是一片刺目的鲜红。
是血。
怎么会是血!
池遇稚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襦裙,外罩浅淡蓝白纱,鲜红的血迹在他衣服上显得如此的明显,甚至还能清晰地看到不断扩大的痕迹。
他趴在兰君钦怀里,面色苍白,痛的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口中不断溢出浓稠的鲜血,一点一点珍珠连线般低落在兰君钦的身上,而背上和腰间各插着一支锋利的冷箭,还有一支射偏的冷箭则落在了兰君钦的脚边,要不是池遇稚反应快,这三支箭怕是都得落在兰君钦身上。
兰君钦闻着满车厢的血腥味,登时吓的魂飞魄散,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小狗,有人要杀你。”池遇稚毕竟是被青州首富之后宁矜手把手培养出来的孩子,虽然平日里骄纵了些,但大事上还是不含糊。他用力攥住了兰君钦的衣袖,嗓音发颤,几乎是一个字的往外吐,艰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