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沧澜夜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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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是万师兄的弟子，那就是了。”

古尔弥一边回答，一边开始解剖岩羊，长达四尺九寸的秋水剑在他手中，或割或刺或削或剁或切，一会儿功夫，岩羊就被处理好了。

眼睛里看着古尔弥忙碌的身影，灵觉中却仿佛没有这个人一般。徐天不禁思忖：这就是名震天下的天台小师叔，当真深不可测，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客！是的，在徐天脑海中想象过无数遍，那个拔剑四顾、笑傲群雄的身姿渐渐地与眼前这个如邻家大叔般的身影重合了。但在徐天心中，确信无疑的是，这一刻起，在他的心中，古尔弥已经是天下第一剑客，而不止是大秦第一剑客。这一刻的古尔弥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令他感动和震撼。

铁柱也是这般，长久一来的偶像，心目中无可替代的英雄，正在如邻家大叔一般招呼着他。像他这般笨拙的弟子，许多师长看到都是止不住的摇头，更不用说许多同辈弟子，虽然大家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言行，但是却也不会同他这般亲切地交流。这一刻，他心里那原本已经动摇的念头不觉的消散了，一个坚定的念头无声中在脑际盘桓，“一定要成为小师叔这样的人。”

铁柱在心里暗暗发誓道。

命运的齿轮总是悄无声息的转动着。

此时的铁柱不会知道，若干年后，当天道失衡、人间失色的那一天，他真的站在了古尔弥的身后，成为了像古尔弥一般的人，温情的守护着人间、守护着红尘。但无疑的是，这一刻的古尔弥是那么的令他感动，令他尊敬。

“两个小家伙，怎么傻了？还是没有吃过烤全羊？这可不行哦，江湖少年，当以地为席，以天为被，更加不能缺少烤肉哦。”

古尔弥笑着道，接着又说：“来，清洗、劈柴、生火的事可都交给你们了，想吃烤肉也得动动手哦。”

“好的，小师叔，这些活就交给我们了。”

机灵的徐天立马答道，同时开始分派工作，“嗯，大柱子，你去劈些干柴，我来负责清洗、腌制，大叔您呢就来准备烧烤佐料吧。赶在月上枝头之前，我们就可以搭好木架开始了。”

“小家伙，这就开始安排我了。”

古尔弥笑呵呵的转身向竹楼走去，去准备佐料和酒。

“小天，小师叔好亲切啊!”铁柱说道。

“是啊，我原先以为英雄豪杰都如师傅和其他师叔那样，杀伐果敢、铁血刚毅，可是刚才看到小师叔，我才知道，原来英雄豪杰也有小师叔这般，满满的人间烟火味，但无疑这样的小师叔，最让我感动。”

徐天看着小竹楼方向真切的说着，接着又道：“我原以为修炼就是不断的努力，不断的突破，不断的变强，不断的舍弃，不断的厮杀，直到看到小师叔。原来修炼也是可以这般温情的，在突破变强的过程中不舍红尘，不失人间烟火味。大柱子，我想我找到武道修炼的意义和方向了。”

“是啊，小天，你说的真好，俺虽然说不出来，但俺确信俺也找到修炼的意义和方向了。”

小天的话音刚落，铁柱急忙接道。

两个人同时看了看小竹楼，又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月上枝头，三个人席地而坐。

“来，小天、柱子，尝尝师叔我自酿的这土酒如何？”

古尔弥招呼着二人喝酒，然后拿起酒碗一饮而尽，叹道：“好酒！”

徐天哈哈一笑，说道：“小师叔自酿的美酒，天下又有几人可以喝到？”

说完，也拿起碗来，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良久，咂巴咂巴嘴，眼神怪怪的看着古尔弥说道：“这是不是用竹叶浸出的酒？”

“怎么样？是不是味道有点怪？”

古尔弥有点担心的问道。

徐天道：“是有点怪，但怪的恰到好处，我担心以后怕是会爱上这壶中之物。”

古尔弥放怀大笑道：“万师兄也是一个不爱喝酒的傻瓜，否则怎会不好好教导你这好徒儿。”

这恐怕是历史上第一个称追影刀万江流这个大宗师为傻瓜的人。

这时，铁柱也拿起酒碗一饮而尽，片刻后瓮声瓮气的说道：“嗯，俺也尝不出来其他的，这酒劲道十足，就是这酒碗太小了，俺喝着不够畅快。”

古尔弥笑着骂道：“你这个小柱子，师叔我劳心劳力酿点酒容易吗？你还嫌碗不够大，也就是今天师叔我开心，看见竹楼旁边那个大酒坛了吗？那个都是你的。今晚让你喝个痛快，省的你这小家伙说师叔我小气。”

铁柱腼腆一笑，走过去拿来大酒坛，说道：“谢谢师叔！”

三个人吃着烤羊肉，喝着土酒，随意畅谈着天台山的日常，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徐天在说，铁柱时不时插上几句，时不时由于徐天的插浑打科，再跟铁柱打闹一番，而古尔弥大部分时间则是微笑的听着、看着-----

许久，月上中天。

徐天和铁柱收拾完了，对着古尔弥说道：“师叔，我们得赶回日照峰了，今天是我们修炼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感谢师叔的竹叶酒和烤全羊。过段时间我们带着猎物再来探望师叔。”

古尔弥大有深意的看了徐天一眼，说道：“不用担心，一切有师叔在。既是天台山弟子，天塌下来也有师叔给你顶着。”

徐天心下暗惊，知道小师叔果真深不可测，怕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历，忙抱拳对古尔弥一鞠躬，说道：“师叔一言，弟子谨记在心。弟子一日是天台山弟子，则终身是天台山弟子。”

古尔弥微笑说道：“既然受了你这个大礼，那么师叔也不能不回个礼。”

说着，目光一紧，一道亮光闪过，倏忽不见。

徐天感觉到脑海中多了一道充满灵动的剑种，不断地演示着各种天地之间的玄妙，感觉以往许多不明白的剑道关卡忽然间清晰可见起来，正感怀间，耳边又传来古尔弥的声音：

“小天你来历不凡，身具不同于沧澜大陆的法决，然天道不外乎天地玄黄，阴阳五行，传你玄字剑诀，当助你破开迷障，以期他日登临至境。”

接着，古尔弥又转头对铁柱说道：“小柱你天性刚毅不屈，修习刀道，肉体血脉又霸道无比，虽然初期进展缓慢，但终能拨云见日。世间万法，殊途同归，传你黄字剑诀，若能细心体悟，当能助你破开迷障，直达刀道至境。”

说完，一道亮光闪过，铁柱也感觉到脑海里多了一道剑诀。

不待二人说话，耳际传来古尔弥淡然而悠长的声音：“去吧，去吧。”

微风拂过，徐天和铁柱消失不见，再睁眼已是身在日照峰上。

二人相顾骇然，心中同时升起了一个念头：“空间挪移，如此手段，已非寻常武道，小师叔怕是、怕是已经登临无上，成就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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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楼前，古尔弥抬头看着天穹的明月，眼中那浓浓的深情如那挥挥洒洒的月光，弥漫了整个竹峰。

“傲雪，好想你哦！”

微不可闻的呢喃声随风飘散，热烈而又痛苦------

幽人独往来，

缥缈孤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