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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章 贫寒的家,温暖的家
门前种着四棵野桃树的,就是安明家。
四间房,茅草盖顶,墙面裂纹交错,很多地方都用泥浆粘补过数次。
安明咬着牙将耕犁靠放在桃树下,打着补吧的衣服已被汗水打湿,用力过多脸色微微白。
左边厨房顶上升起白烟,还散发出药材的味道,是父亲安余在熬药,右边卧房传出虚弱的声音,“小明,是你回来了吗?”
“母亲,是我。”安明喘息片刻,露出笑脸向右边卧房走去。
屋内很空荡,没什么像样的家具。
一阵急促的咳喘声,牵动安明的心,他伪装的笑容很自然的转为关切。
“母亲你慢点。”他快步上前帮助想要撑起身的宁霞,在她背后垫上一个里面填充着稻草的枕头。
“我儿辛苦了,累着了吧?快坐下。”宁霞靠躺在床头,苍白的脸上尽显病态,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挤到一起,还不到四十已是发丝斑白。
“一点也不累,都是老牛和阿黄在出力,儿只需在后面扶着耕犁就好。”安明将床脚处的小凳子移到床前,坐在宁霞身边,陪她说话。
望着安明单薄的身体,消瘦的脸颊,脸上强撑起来的笑,以及眼神透露出来的坚韧与疲惫,宁霞内心很不是滋味。
她伸出手抚摸安明的脸颊,微微湿润的双眸突然透出希翼的光,“孩子,刚才娘和你爹商量过了,你外婆村子薛才家的三女儿薛招娣你觉得如何?”
“薛招娣?”
安明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个可怜的小女孩。
他小时候去过几次外婆家,薛才家和外婆家挨着很近,也见过薛招娣。
她瘦瘦小小的,面色比他还差,每天背着大背篓到处打猪草,还曾听见过她挨打时的惨嚎。
“娘你们决定就好,孩儿没意见。”安明点头回道。
日子都已经过成这样了,拼搏无路,努力无用,且凑活着吧!
自由、恋爱和理想,呵呵,都见鬼去吧!
注视了一阵,安明脸上没有不满,宁霞才笑着道:“那明天娘就让你爹走一趟,争取早日把婚事定下来。”
“招娣这孩子虽然身子单薄了一些,但做事勤快,人也善良,以后有她帮衬,我儿会轻松许多。”
安明露出缅怀憧憬的笑容,心里想着:我家虽贫寒,但我会真心实意的对她好,不会饿着她,更不会打骂她。
命运虽带他不公,但他心底始终是善良的。
母子俩又说了会话,安余端着热腾腾的药水进来。
安余面色黝黑,常年肩挑背扛使他有点驼背。
他的话很少,进屋后只是笑呵呵的将碗递给宁霞,然后叫安明去吃饭。
父子照面,安明已比安余略微高出一个头顶。
看着安余和安明两人,宁霞的脸色更显苍白。
太不像了!
安余一张国字脸,虽不丑,但也绝不好看;安明却是一张鹅蛋脸,眼睛、眉毛、鼻子哪哪都和安余不一样,而且还有一股从内而外的傲气和稳重,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家子。
宁霞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夜晚
在安明出生的那个晚上,有一道模糊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产房,然后刚出生的,王婶已经说了是个女孩的婴儿,就变成了一个在熟睡中的男婴。
她也是因为那晚受了惊吓才落下的病根,而王婶又爱八卦,四处传言她的儿子不是她儿子。
随着安明一天天长大,面相确实与安余天差地别,村子里的风言风语更盛;病根加心病,宁霞如何能好得了……
老旧的饭桌上摆放着一碗浓稠的稀饭,一碟豆豉和一盘放了几块油渣的小菜。
“多吃点,吃完碗筷放桌上,我待会来洗。”父亲安余叮嘱了一句便出去喂牛。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父亲开始不与他同桌吃饭……安明已经习以为常,村里的流言八卦,他当然听到过!
生我者父母,养我者亦父母也。
安明默默吃着饭,用油渣炒的小菜他只夹了五六下,其他都是用豆豉下饭;一颗豆豉也要从中间咬开,分成两口吃,嘴里有味就行。
满满的一碗稀饭吃完,安明虽还能再吃两碗,但他已放下筷子。
父亲给他舀的,是最好的,是从锅底刮起来的饭粒;剩下的,只有米汤!
“爹,我吃好了,你也快来吃。”安明向着屋外喊了一声,便去母亲的房间。
从锅底刮了许久,刮出一半寥寥可数的饭粒,加两勺米汤,再夹许多小菜和油渣,安明端着饭碗送到母亲床前。
看着母亲吃完,又聊了一会关于薛招娣的话题,安明便被宁霞赶去睡觉。
下午还有一块小田要犁,得养好精神;睡觉才不会消耗本就不多的热量。
安明的卧房很简陋,一张木床,一个没门的老衣柜和一张稍稍用力就会散架的拼凑书桌。
安明在书桌旁坐了一会,拿起桌上的小本本没敢翻。
小本本上一开始是记录梦想和如何实现梦想的步骤的,而后慢慢变成记录仇恨。
伤害和侮辱过他的人,安明只能默默忍受着,并将脑子里的仇恨转移到小本本上,以此麻痹自己,不让愤怒和仇怨影响心情……
脱掉鞋袜和外套躺在床上,安明睁着眼默默看着房顶,强行想一些开心的事,以此发散思维,然后慢慢进入梦乡。
在梦里,他修行天赋异禀,被八仙宗的某位大佬看上,收为亲传弟子,村霸安虎和他的老表大舅子跪在他身前祈求原谅,还有他那傻儿子安宝不举且喜好男男的隐秘被全村人知道,而他即将迎娶的新娘,也变成了村花小翠。
正当他在梦里和小翠洞房花烛夜时,一道流光从天际而来,快如闪电,射入安明家的茅屋,钻进安明体内。
“啊~~”
安明发出一声惨叫,陷入昏迷。
屋檐下狗窝里的阿黄听到惨叫猛然抬起头,全身黄毛炸立,露出惊悚的神色。
它急急冲进安明屋内,就见安明头顶有一晶莹暗黑的塔在转动,闪烁。
黑塔所散发的威压,让阿黄全身颤抖,它很快就扛不住,瘫软在地,口吐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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