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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十四章 乘龙金雀
镇子边的破败小木屋里,银发女人看着躺在怀中呓语呢喃的少年。孩子像是做了什么梦,时不时的翘起嘴角。想必一定是梦到一家团聚,高大俊俏的男人高高举起孩子。旁边正在缝补衣物的女人语带嗔怪。但那眼光里明明饱含着温柔。嗯,一定是这样的梦吧,女人看着孩子。眼神里化不开的深情。是对孩子,也是对孩子梦中那个男人。孩子啊孩子,娘多想能陪着你再多走一程啊,就那么看着你笑、看着你跳。看着你从邯郸学步,到娶妻生子。以后若你爱读书,那定是学富五车,天地浩然在胸膛。若你志在习武,那便仗剑抚平不平事,有蛟龙处斩蛟龙。倘若二者皆不喜,便做个逍遥人,山川,河流。去看看这人间烟火、星河璀璨。女人就这么想着,思绪飞了好远好远。竟然不知不觉,泪水已爬上了脸庞。终于,有一滴泪水。似乎要离群索居。终于挣脱了温暖的脸庞,坠落而下。女人伸手接住。明明以女人的修为,万不可能被孩子发现,可是睡在身旁的孩子,却好像有什么感应一般,刚刚还挑起的嘴角,却好像慢慢滑落。进而皱起了眉头,咬住了嘴唇。女人不由的一阵心疼。想要做些什么,却最终只是轻轻的抚摸少年的头发。她的手轻轻放在了孩子的胸口。在孩子的胸口位置,有一处胎记,胎记的形状就像是一座山。
“孩子,娘还没讲完你爹的故事呢要是你想听,就去这天下看看。这天下人啊,自会讲给你听。但是可要记得,这世上说书之人,最擅巧舌如簧,最爱搬弄是非。这个中真伪,是是非非,可要你自己去分辨了。”
说完,她从箱子中取出那件经常被小许戈说成娘穿上便成了仙女的衣物。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女人轻轻捋了捋额前银发。
“云郎,你还记得么。这件衣服,我是第二次穿了。两次都是为了用最美的样子去见你。上一次,你说护我一生一世。这一次换我来翻山越海去见你”
女人最后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呓语的少年。紧接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这一夜丰镇的雪,下的格外的大。在以后得许多年间都为镇上的人所称道。几十年后,有那么个爱吹牛的老人经常把这事挂在嘴边。他说那雪可不一般,不知怎滴。明明盖满整座丰镇,却只有城东的老房子为中心的二十步。未曾飘落一片雪花。当然孩子们自是不信的,纷纷嚷着老头是吹牛大王。尽管老头说的言之凿凿,自称亲眼所见。争得面红耳赤也无人相信就是了。
天气也太冷,一整年都在镇上游荡的外来人,此时也因为实在受不住冻。将睡觉阵地,转移到了镇中的一座破庙内。小庙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庙中共有四座莲台,但其上佛像已经四去其三。唯有其中供奉的地藏王菩萨,虽然表面早已脱落殆尽,但是依稀能看得出当初雕刻的匠人定不简单。佛像表情栩栩如生。手中明珠浑然天成。四座莲台之前是两根直达房梁的巨大石柱,柱上红漆早已脱落,依稀可见的刻着一副对联:上联,摩天垴上,九龙巨柱山灵光,长招法雨。下联:佛祖门前,万树菩提修善果。镇上有学识的人曾言之凿凿那另外三座莲台供奉的定是观音、文殊、普贤。可是否真的如此。无从考证便是了。佛教自传入中原,好似植物找到了适宜生长的土壤,疯狂聚敛了大批信徒。几百年间便渗透至中原所有角落。直到先帝建德在位时发展至鼎盛。达到威胁皇权的地步。世间之事盛极必衰。建德帝终于忍无可忍下令罢黜佛教,展开“灭佛”。传言当时刽子手的屠刀只斩光头。一时之间中原大地血腥弥漫。最后自有佛家大能出手。但是皇朝建立也有其坐镇江山的道理。那道理遇上道理,便要看看谁的道理拳头更大。终于双方各让一步。允许佛教继续度人。但是佛家的军备。财政易手由皇权掌握。再不负往日“千户禅音,万家香火”的盛况。但是这世间只要有苦命人,便有宗教盛行的土壤。世间教派皆许来世。这对苦命人来说,这一辈子糊里糊涂,事与愿违又无可奈何,可不就得把念想留着来世过活么。
赤着脚走进庙中的白衣女子看着庙中的景象,几个呼吸间思绪翻飞。紧接着自嘲的笑了笑,平日与小许戈在家中,最长干的就是给许戈讲这天下间的故事。少年也爱听,日复一日缠着女人讲故事,也不觉得倦。女人也似发现了自己在这方面的天赋,每每讲的绘声绘色,但是总是以情绪激动牵动患处剧烈咳嗽告终。孩子懂事,每到这时便忍着好奇跑去给娘亲倒水喝。自己这娘亲啊,毛手毛脚。粗心大意的。像个男子一般,也不知当时那木头脑袋,喜欢自己什么。若是天道留一线生机,自己便与夫君开个小酒馆,到时候,夫君抚琴,自己说书。定能讨个满堂彩!
铛!
瓮城上的警戒钟又一次响起,把女人的思绪从纷飞中拉回了现实,当然,也惊醒了躺在供桌上搂着脏兮兮布条包裹物件,睡的昏天黑地,涎水留满桌的外来人。邋遢男人一脸埋怨的揉揉眼睛,朦胧中看见刚刚走进破庙的赤脚女子。女人一身白衣,一头银发倾斜而下。男人睡梦中呢喃着:
"果然是做梦这雪女的样子还真漂亮“
说着,男人翻了个身,双手紧了紧,抱住怀中物件。眼看就要再一次进入梦乡。女人见此情景,一脸无奈。只见女人轻轻抬手,门外飘飞的鹅毛大雪,瞬间从破庙的各个漏风窗口倒灌而入。
“啊阿嚏!”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城墙上的男子,凝视着远方,在他目光所及之地。一片漆黑、不可视物。但是他能感受到,万千股杀气凝聚的近乎实质。
“哎,怕什么来什么,果然是丰镇。不知道嫂子是怎么猜到的呢?偏偏本城守军被抽调走了八成,拓跋千寻,用兵如鬼,名不虚传啊。可是他就不怕腹背受敌?这帮子统兵的,脑子到底身什么做的,看来当初选择习武是明智之举。就我这两把刷子,要是真琢磨上什么纵横捭阖,估计这会,骨头渣滓都让人家嚼碎了。“
男子正是许长风。许素衣说了,只要守住这北门直至太阳完全升起,她便有三成把握守住丰镇。可听着隐隐传来的铁甲摩擦声,羌戎部族此番,只怕不少于三千之数。羌戎士兵自古骁勇善战,骑射双绝。反观自己这边呢,城中几乎精锐尽去。剩下的老弱病残瑟瑟发抖,恐怕一个回合都扛不住。虽然有许家几人掠阵。可是守至太阳升起,就目前来看,形势悲观。可是现在委实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许长风握紧手中暗金色长棍。长棍也适时的发出颤鸣。许长风明白,那是手中兵刃在表达兴奋之情。此棍名唤“乘龙雀”。名动天下的炼器大师许长云亲手所锻。传闻许长云取天外陨铁,地底精金。外摄住一道惊雷铸造此棍,正在许长云大师为棍魂发愁时,许家供奉多年的一尊许家灵牌轰然炸裂,从中暴射一道金光,眨眼之间进入此棍,传说是否真实早已不得而知,但早已被当做坊间笑谈,只当是为了闹出一个响亮的名号,许家人自己编造的野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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