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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禹王怒气冲冲地瞪着几人, 大有不说清绝不罢休的架势。【】
荒唐的是连题目都未知,为何还有人能写出答案,要他看来这简直是作弊都作到明面上了。
廖山长眯了迷眸子, 右手捋着短须,目光扫过狼狈不堪的众人浅笑道:“老夫不仅早将题目告知, 甚至还给予你们翻书寻答案的机会。”
说着,目光准确落在甘禾渊脸上, 小胖墩儿心虚地垂下脑袋, 不敢看廖山长。
廖山长目光虽看着和煦, 但总叫人觉得似是当时瞧见他了翻书的情景。
“廖山长所言何意?”禹王纳闷儿,低头看向嘴大张的世子,一看就知道孩子也不知。
“老夫已将考题设在路旁,众位不信大可去亲自查看。”廖山长捋须轻笑。
人群中还真有人不信, 派出府上侍卫按照廖山长所说的地方飞奔而去。
就在侍卫离去之时, 白发老者捋着胡须,笑眯眯地朝前站了一步:“第一轮合格者都站到老夫面前来。”
“傅先生。”有人惊呼出声。
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是出题的先生傅卓云。
若是盛叶舟在场,定能立即认出这位老者就是书局中偶遇两回的那位“书痴”
人群中骚动起来, 监考夫子连忙将他阅卷合格的十一份名单送到老者面前躬身道:“傅先生,十一人考卷都在此处,只是有一个孩子受伤,已被长辈送往医馆。”
“受伤了?你先将他试卷挑出来放到一旁去。”傅卓云随意随手一指,分明是将这份试卷也分到了不合格那边去。
夫子欲言又止, 捧着几张考卷退到一旁
廖飞羽几人见状心中更是暗暗着急, 甘禾渊甚至存了要上前争取几句的心思。
就在这时, 傅卓云目光微顿,又重新扫过站出来的十人, 而后突然转身:“受伤那孩子是谁?”
“盛叶舟。”夫子心中一喜,复又捧着考卷走上前去。
如此有毅力的孩子就这样被淘汰还让他心下有些遗憾,此时听到傅先生问,连忙不着痕迹地说起好话:“那孩子受伤挺严重的,学生瞧着手肿得握笔都难。”
“哦?”傅卓云轻捋着胡须,而后朝后看了眼,夫子连忙将考卷送上。
不过片刻,目光从卷上掠过,眸中有光一闪而过。
“此子合格。”说完将试卷又递给了身旁的廖山长。
廖山长神色略顿,而后低头看向了这份字迹工整,默写一个字都没出错的考卷。
“你是说此子右手受伤?”
“学生亲眼所见,那孩子手又红又肿,疼得脸都白了。”夫子拱手回道,说着向守在门外的两个师兄弟使眼色。
其中一人连忙走出,拱手向廖山长回禀。
“学生也是亲眼所见,盛侍郎急得满头大汗,连张榜都不敢等,匆忙就送孩子下山去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孩子当录取。”廖山长神色一喜,捋着短须浅笑道。
他完全没从字里行间中看出半分不稳,能在如此情况静下心来答题,其心可赞。
廖飞羽眼珠子一转,心下大定,知晓盛叶舟无论如何这关是过了!
就是几句话的功夫,前去查看考题的侍卫们已飞奔而回。
结果当然是显然的,一大块牌子就竖在路边,只需抬头便能瞧见,哪还需要特别寻找。
不服的家长都像是吃了苍蝇般膈应,他们活了那么些年,还是头回听说将考题设在路上。
禹王脸色几番变化,漂移不定的眸光刚好撞上廖山长似笑非笑瞧过来,一时连想给自己找点面子的想法都跟着烟消云散了。
川庆唯一的国舅爷,那可是皇上亲舅舅,哪是他这种堂上加堂的堂弟所能比。
只听傅卓云又幽幽开口,每说一句便让在场的落榜生脸上燥意灼脸。
“有人半路寻了轿夫背上山,违反考试规则就是看到考题也不可能合格,有人仗着自己脚程快,求胜心切粗心大意。“
说着,左手从厚厚一沓考卷中抽出两份,交给夫子:“这两人不合格。”
夫子接过,虽疑惑却没多言,眸光从名字上划过后念出:“张何敏,应文楠不合格。”
“为何?我儿明明,明明……”一中年男子陡然见听到自家儿子的名字,先前狂喜立即变成愤怒,顾不得害怕踱步上前。
看穿着,一家是士族少爷,一家则是农家子弟。
士族老爷敢问个究竟,那汉子模样的中年人则是涨红了脸不敢吭声。
傅卓云没答,幽深眸子只瞟了眼两个心虚的少年,倒是廖山长,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们以为山路之上就没人看到你们都做了甚?”
士族老爷不明所以,也没瞧见自家儿子那涨红的脸,又是一步跨前争辩道:“我家孩子老实爬上来,又完成了考试,就是不知哪处又犯下启明书院的规定。”
“规定?”廖山长冷哼,双眸一压,厉声道:“你们二人与同伴共同登山,路上瞧见考题不仅没有告知,竟还故意找借口折回将考牌扔到草丛中,可有此事!”
“竟敢如此大胆!”马上有人抱怨,人群中甚至有个少年跳脚怒骂:“好你个张老三,当时你嚷着说右边草丛有蛇出没,原来是不想让我们看到题目。”
跳脚的少年一身宝蓝色袍子揉得皱皱巴巴,甘禾渊一瞧就不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路上说要盛叶舟好瞧的罗二少。
罗二少还没完,指着灰衣少年又是一通骂:“难怪眼看都快到书堂了,你还说要下去给姓盛的使绊子,亏我还当你是好兄弟,你连老子都敢坑!”
灰衣少年吓得瑟瑟发抖,躲在长辈身后的脸一片惨白。
那士族老爷哪还敢再质问,揪着少年衣领灰溜溜地转身就走,罗二少看着像不过瘾似的,领着跟班又追了上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再多说。
“既是世子有误,那本王也无甚好说,就此告辞。”禹王黑着脸拱手。
今日这一趟无功而返不说,回去还不知要在那些勋贵中要被怎样笑话。
随着其中身份最高的一人离开,剩下更没人有心思再留下,或是憋气或是叹气地相继离开了山顶。